曹琳曦懵懂的從書中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聞亦銘問:“你剛剛說什麽?”


    聞亦銘揮退了準備過來接過他衣服的傭人,擠在曹琳曦旁邊坐下,笑了笑,溫情的說:“沒事,寶貝兒,在看什麽書,這麽認真?”


    “婚前恐懼症……”曹琳曦拉了拉聞亦銘的手,讓他躺到她的身邊。


    聞亦銘靠近她,吻了吻她的額角,跟著她一起看,看了一會兒他淡然的開口,說:“他隻是舍不得你。”


    曹琳曦在書上的視線頓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她迴過頭看著聞亦銘,認真的說:“我也舍不得他……隻是,他真的是親人。”


    聞亦銘點了點頭,吻了吻她的耳鬢,輕聲說著,“寶貝兒,我知道。”


    聞亦銘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對他來說也沒必要去在意別人是怎麽認為他的,但曹琳曦在意,她覺得應該讓這個人覺得舒適是她應該做到的。


    因為她已經給不了他其它的了,聞亦銘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她能給的就是讓彼此在一起時雙方都感到舒適,雋永,這樣即使最後兩人分開了,她也不會太過於傷心欲絕。


    畢竟她陪他走過一段最美好的時光,她理想中的陪伴就是這樣簡單、溫情。


    聞亦銘卻跟曹琳曦主動提出建議,林凡在國內的這段時間裏他搬出去住,讓她在這幾天好好陪他。


    曹琳曦糾著一張小臉,神情愣住,這麽快他們就走到頭了?


    當了他這麽些天的免費房東,好歹給她報個幕,讓她不至於這麽手足無措,毫無準備。


    聞亦銘解釋,“讓他喜歡我,接受我,看來是不可行的,不如讓他知道有沒有我,你都是他永遠的家人,他都是重要的……我想,這樣他就會安心一些吧。”


    曹琳曦聽了聞亦銘的解釋,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才說:“可能需要時間,林凡私心太向著我了,有些地方總是看不到……其實以前的事,也隻是你不愛我,我才覺得受傷,可愛情哪有什麽道理可講的,我對你好是我的事,而你對我好不好,卻是你的事,好是換不來的,尤其是愛情的好,所以,聞亦銘,不必對我補償什麽,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向來自在慣了,不必為我改變你自己。”


    “所以,如果我趕林凡出去,你也是不會跟我發脾氣的?”聞亦銘笑了,薄唇微微往旁邊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此時他俊逸的臉孔顯得興味十足。


    “呃……”曹琳曦頓住,這怎麽可能,她何止是會發脾氣那麽簡單。


    “你啊……”聞亦銘笑著搖了搖頭,伸出手攬住她單薄的肩頭把她抱到懷裏。


    輕歎了口氣,聞亦銘才開口,說:“總是說得大方慷慨,隻是心裏已經有計較了,我對你確實不在意過很長一段時間,你嘴上說是不在意,可你哪有不在意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沒有我以後要過什麽樣的日子,好像這樣就不會因我離開再傷心了一樣……”


    自從重新和曹琳曦在一起後,他常常反思自己,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立場想問題,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她那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麽。


    隻是他從來不說,希望自己用行動來改變她的想法,讓她重新看到他們之間的未來,相信他們的未來。


    曹琳曦仰著頭,貓眼狠狠的瞪著他,她看著身邊的男人,以前總覺得有臉蛋也有腦袋的男人難得一見,所以當初遇到聞亦銘真是跟黃鼠狼見了雞似的,毫無顧忌,義無反顧的猛撲了上去。


    使盡放.蕩與誘.惑之能事,以一人之力滿足了聞亦銘這種極端不需要感情的感官動物,而如今她真覺得男人太聰明了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當你知道你不能逃脫他的掌心之後更會明白,這一輩子,就因為一個他,你徹底的玩完了。


    捏住你感情的手就長在他身上,他隨便捏你哪,都可控製你的神經末梢那點少得可憐的想法……


    曹琳曦恨恨的看了聞亦銘半晌,最後無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說:“你也許可以不用把我想得這麽明白……”


    “寶貝兒,那你說,我把你想得這麽明白是為了什麽?”聞亦銘在她耳畔輕聲地耳語。


    他勾起唇角,溫暖一笑,說:“就像你所說的,我這樣感情淡薄的人要怎麽樣才能這樣對你用心?”


    明明他說的不是情話,曹琳曦卻聽得耳朵都紅了一片,她不禁懊惱地摔了手中的書,掩麵呻.吟了一聲,“聞亦銘,該死的,你還是那幅冷冷淡淡的狐狸樣吧,忽然說這樣的話,你想幹什麽……”


    聞亦銘垂眼看著她紅透的耳朵,嘴角往上翹得更是厲害,連眼睛裏也笑意十足了起來。


    他貼近曹琳曦的耳廓,眉目俱笑的說道:“你說我想幹什麽?嗯……”


    那性感磁性的男性嗓音,讓曹琳曦聽得為之一顫,這個妖孽十足的男人,隻要有一天不做亂,他就整個人都處於萎靡不振的狀態。


    “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大白天的,你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曹琳曦對於聞亦銘的臉皮厚度一直深感無奈,她翻著白眼,訓斥著某個精.蟲上腦的男人。


    聞亦銘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依然是該往那裏放,就往那裏放,隻是嘴上暢然一笑,說:“我發現這兩年你瘦了不少,隻有這裏不僅沒瘦,我摸著還長足足了一圈。”


    曹琳曦沒理會他的瘋言瘋語,眼神一瞟,然後冷冷的提醒身旁的男人,說:“抬頭,看你的四點方向,有驚喜在等著你。”


    林凡斜斜的靠在雕花護欄上,冷眼看著客廳裏某個禽獸在對某個傻白甜上下其手。


    聞亦銘對曹琳曦的指令滿不在意,他隻是從容不迫的伸出自己的手有條不紊的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親了親到嘴又飛了的鴨肉,起身去了浴室。


    隻是在路過林凡身旁時,他頓了一下腳步,側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繼續提步離開。


    曹琳曦喝了一大杯水,降了一下燥熱的溫度。


    林凡冷著一張俊臉走到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說:“我還是不喜歡他,但是看到他為了你,能忍受這樣的我……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凡的言外之意便是:我現在能做到的就是能用吵吵解決問題的時候,絕不和他動手,這已經是他看在聞亦銘態度端正的情況下了。


    曹琳曦摸了摸鼻子,靈動的貓眼撇向了浴室的方向,要不要告訴聞亦銘,其實他大可不用搬走。


    忽然眼神又掃到茶機上放著的書,曹琳曦放下的心又焦燥了起來,她覺得還是算了吧,這婦男婚前恐懼症也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經神疾病,萬一他們一言不合,再來個水火不容,她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她連忙點頭,表示理解並支持他做出的一切決定。


    林凡心裏再不願意也得迴美國結婚了,新娘都快來中國上演萬裏追夫了。


    顧西城除了偶爾迴曹琳曦買的房子,其它時間都去跑業務去了,公司新加入了一個合夥人,情況好轉了不少,再加上曹琳曦這段時間幫他拉的業務,公司總算上了正軌,不再有負債、倒閉的危險。


    這天,顧西城開車送了林凡去首都機場,迴來時,剛跑到一家以前算是同學的公司談合作事宜,談到一半,同學就客氣的起身交待來訪的客人,來人居然是……莊嚴明。


    顧西城微蹙眉心,不動聲色跟同學了告別,迴來時,想了想還是跟曹琳曦說了。


    晚上聞亦銘從公司迴來,吃完飯,喝茶吃點心的間隙,曹琳曦當著顧西城的麵問他:“莊嚴明到底對他是什麽想法?他到底要幹什麽?”


    聞亦銘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他沒說話,但已經說明了一切……


    曹琳曦冷哼了一聲,看著聞亦銘說:“你答應過我的。”


    聞亦銘朝顧西城不好意思的笑笑,他這陣子身體好了不少,心情更是愉悅,他站起來坐到曹琳曦的沙發裏,手半搭在她的肩膀上,思考了一下,說:“他不是我下屬,我不能命令他,我能做到的隻是讓他使不出手段,但我管不住他的人。”


    “是嗎?”曹琳曦狐疑的冷眼掃著他,那眼神就是把聞亦銘當手上絕不幹淨的大壞蛋。


    聞亦銘無可奈何的抬手摸了摸鼻翼,淡然一笑,他確實曾經與莊嚴明同流合汙過,但現在他已經把佳人擁入懷中,早就與莊嚴明過河拆橋了,這個時候,他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爭取得到曹琳曦的寬大處理,而不是被秧及。


    本來,他就不是什麽好人,曹琳曦再了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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