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不是本人寫的?


    當然是,除了獨角獸一族本身,知道神之劍在這的人也就隻有劍的主人了。


    即使無奈,幾位長老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畢竟夏佐是人類出身,要將自己的傳承者選為人類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個大陸有許多稀奇古怪,數量或多或少的種族,有些已經滅絕了,有些正在壯大,有些隻是苟延殘喘著。


    但是人類卻是唯一從這個大陸誕生之初就一直存在至今而從未有滅絕之象的種族,甚至從古至今就是以大陸的主人自居的,數量之多,生命力之旺盛令人歎為觀止,不知多少次,當別的種族以為人類要滅亡的時候,它總能匪夷所思地存活下來,甚至活的更好。


    這把神之劍名喚沉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的上救世主的一部分,因此被供奉在獨角獸領地最神聖的王殿之中。


    奇諾三人在這住了一個星期,連鬼影都見不著幾個,獨角獸們隻喜歡純潔美麗的少女,對兩個大老爺們不感興趣,見著他們都躲著走的,好像他們身上有病毒似的,也夠鬱悶了。


    直到領地古樹能夠打開的前一天,長老們才仿佛想起來還有這麽幾個客人在,鄭重地請了過去。


    王殿和長老殿隻是前後殿的關係,長老殿為前殿,王殿為後殿。


    奇諾和主角去的仍然是長老殿,那裏和上次不同的是,多出了一柄長劍擺在一個不是太起眼的劍架上,瞧著還挺像那麽迴事。


    這柄劍約莫有希維的腿那麽長,模樣很是樸素,灰撲撲的不太起眼,劍身甚至有些卷刃,但是就有種讓人不敢多看的震懾在其中,殺氣都斂在內裏了。


    這是一把有故事的劍。


    幾乎是第一眼,希維就喜歡上了它。


    女長老將劍架推到他的麵前,以高階獨角獸的力量,竟有些吃力。


    希維盯著那柄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舉起了手,握在了劍柄上,然後,拔下!


    拔……下……


    拔不下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希維手臂上已經爆出了青筋,但是劍隻略略移動了一分,於是主角隻好伸出雙手一起握住了劍柄,再次用力。


    終於把這把劍從劍架上取了下來,但很快承受不住引力的作用,劍尖和地麵相親相愛地貼在了一起,把長老殿的地板砸出了一個坑。


    長老們顧不得心疼,大家都被那沉悶的落地聲敲的心頭一陣窒悶。


    奇諾悄悄捏了一把汗,這麽重的劍要來幹嘛,砍柴都費勁,雖說看著像把好劍,可惜不實用啊,這要是拿來對敵,敵人還沒動手,自己就先被劍砸死了吧!


    要不是獨角獸們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很重視的樣子,奇諾都懷疑自個是被忽悠了。


    此劍在《詛咒》裏可沒有被提過,會是什麽重要的任務道具嗎。


    看起來希維真的很喜歡沉淵,即使那麽重,拿著那麽費力,他也不曾鬆手。


    然後,再然後,他們就被客氣地“請出”了獨角獸的領地,看來真是相當的不受歡迎。


    希維拖著沉淵,沒錯就是拖著,實在舉不起來,他也曾試圖把沉淵收入魔戒中,但是失敗了,結果還是隻能這麽拖著個大累贅迴錫瓦鎮。


    奇諾看著拙計,又沒法子,他跟血姬一個是孱弱的魔法師一個是弱女子,實在愛莫能助,隻能一個賽一個心疼地看著主角在大熱的天拖著把大劍這麽走。


    想半夜偷偷把劍丟掉都沒人搬得動去丟,真可算得上世界防盜第一劍了!


    這麽走了一個星期,才迴到錫瓦鎮,就在他們“做客”期間,錫瓦鎮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杜因伯爵來到錫瓦鎮選下一任的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據說因為難產死了兩年,隻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女,伯爵夫妻情深十分悲痛,兩年不曾再娶,不過伯爵可以沒有妻子,孩子卻不能沒有母親,這位年幼喪母的可憐小姐也到了開始記事的年紀,懵懂的要媽媽了。


    伯爵於是帶著愛女來到當初夫妻相識的地方錫瓦鎮想要找到合適的對象。


    奇諾耳朵豎起來,聽這邊的傭兵們津津有味地聊八卦,比如什麽伯爵的訂婚禮是珍貴的湖玉蘭啦,又比如新的伯爵夫人會得到多大多大的好處之類的。


    等話題轉到新夫人生了孩子,以前的伯爵小姐會有多淒慘的時候,希維皺了皺眉,沒什麽溫度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總覺得這些人真的是很無聊,有這個八卦的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麽多賺點錢,或者提高一下自己的武技水平。


    再一看恨不能多長一隻耳朵的奇諾,希維已經在盤算怎麽糾正他這個行為了。


    希維自己大概沒有意識到這種思想我們通常稱之為調教。


    吃完了簡陋的飯菜,奇諾試探性地問道,“希維,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先去我家住下吧,算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沒錯,奇諾在這裏是有房產的,不久之前,希爾把他們住了三年的房子送給了奇諾,說是這個房子本來就是伊芙琳的遺物,因此奇諾忽然搖身一變成了有房一族。


    一邊想著某人居然隨便邀請陌生人迴家,一邊又想著自己非去不可,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想矛盾的主角欣然點頭。


    “好。”


    “為什麽不去啊,我跟你說……哎?你答應啦?!”


    弄得準備了長篇大論的奇諾愣了愣,隨後噎了噎,心道,主角什麽時候這麽容易被人拐迴家了!


    雖然少費了很多口水,奇諾反而覺得氣悶,咬牙切齒地想到,以後一定不能讓他保持這種壞習慣,這個世界的壞人可多了。


    詭異地達成高度思想一致的兩人誰都沒發現對方的不悅,也就看似平靜的結伴而行。


    然而家裏空無一人。


    奇諾隻發現了一張紙,上麵寫著,“急事外出,勿念。”


    這樣也好,萬一碰上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比較好,現在還不能點破希維的身份。


    這個家並不是很大,一共就三個房間,一間是從前伊芙琳住的,已經廢棄很久了,一間是奇諾的,還剩下一間是希爾叔叔和他奇怪的朋友一起住。


    說到那個朋友,似乎是個很高傲的人,前段時間奇諾解除了禁足,在外麵偶然碰到他,居然被當作空氣,視而不見的。


    當然奇諾並不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因為天性高傲,而是因為他是個臉盲,所有人在他看來都長著一張臉,要一個臉盲在滿大街的人裏認出個熟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思慮再三,血姬妹子是不能和他們兩個大男人一起住的,那就讓她住伊芙琳的房間,至於希維就有點糾結了,既不能住希爾叔叔的房間,讓他和自己擠擠又怕主角的強烈戒心作祟拒絕。


    於是腦纏粉弱弱地把決定權交給了主角,希維沒有異議,十分自然地拖著沉淵進屋了,隻留下一個愣愣迴不過神的小讀者。


    #主角你又ooc了吧#


    這天晚上奇諾興奮地睡不著,又不敢翻來覆去打擾希維休息,隻好閉著眼睛聽聽動靜,希維好像睡著了,隻是睡得不甚安穩。


    希維做了個夢,夢中有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站在高山之巔,他的手裏握著一柄劍,正是沉淵。


    男人在施展劍術,那麽重的沉淵劍在他手中卻顯得輕飄飄的,揮舞間有種凜冽的一往無前的氣勢。


    劍術施展完畢,男人就消失了,隻留下沉淵插在地上,希維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握住了它,學著那個男人的動作舉起了劍。


    他沒有注意到地上寫著七個字,“沉淵七式第一劍”


    一遍又一遍,起初希維連舉劍都困難,後來漸漸能做出不甚標準的劍法動作來,直到奇諾踢醒了他。


    外麵天剛蒙蒙亮,希維捂著自己的手腕坐起來,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因為練劍而產生的手腕酸痛的感覺都帶到現實中來了,他轉過頭看著床邊,伸手去撫摸這把神祗的劍,若有所思。


    然後他又被踹了一腳。


    希維沒甚表情地瞥一眼奇諾,見他已經頭尾換了個位置,腳丫子搭在希維身上,睡得正酣。


    揉了揉眉心,把奇諾的腳扒拉開,然後給他把位置擺正,才再次拖著沉淵到院子裏去了。


    希維一直練到天光大亮,奇諾還沒有醒,看來這幾天的野外生活真的把他累壞了。


    血姬打開門,恭敬道,“主人早,主人吩咐血姬做的東西已經弄好了,隻剩一樣東西就能徹底完成。”


    “還缺什麽?”


    “湖玉蘭。”


    千年湖玉蘭,好像……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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