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卡卡,奇諾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也沒有了,除了夏安,從沒有見過卡卡對誰這麽乖巧聽話過,不對,應該說就連在以前的夏安麵前都沒有這麽乖。


    奇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裏還有淺淺的粉色的疤痕,是前幾天給卡卡洗澡的時候,被撓出來的,雖然已經愈合,但是疤痕是一時難以消弭的。


    眼前的夏安和卡卡變得如此陌生,叫人接受不能。


    奇諾屏住唿吸,他隱約覺得,卡卡找到的一定不是什麽可愛的東西,《詛咒》裏的夏安boss可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


    可是夏安和卡卡卻沒有遵循一般人的定律立即就去找那件“東西”,而是原路返迴了。


    奇諾和希爾就像先被高高吊起在樹梢上然後毫無預兆地摔在地麵上,滿腔的好奇得不到滿足,憋得鬱悶的不行。


    身為合格的傭兵就是要做到對雇主忠誠和完成任務,至於雇主是帶迴了一隻雪山上的貓還是獨角獸,那都不是傭兵該關心的。


    夏安迴到營地,徑直走到希維麵前,他雖然並不壯碩,但那種強者具有的壓迫感絕對不容忽視,希維仍然低著頭,攥著匕首的手心全是涔涔的冷汗,整個人緊張到極致。


    夏安忽然笑了,即使看不見也是照樣的邪魅狂狷,照樣的輕佻邪性,“我記得你的任務是每周都要給卡卡洗澡,這次可是過了時間了,”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一下,轉向娜美,“如果傭兵不能完成任務,我是不是有權單方麵解除雇傭合同?”


    娜美左右為難,說是吧,倆小孩的固定生活來源就沒有了,這叫她怎麽對得起西倫先生的交代,說不是吧,事實的確如此,隻好不斷地給希維使眼色,盼著這個叫了一年多的小帥哥這會能開個竅。


    希維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他背著沉重的裝著魔盒的背包緩慢的站起身,將一隻手伸到夏安的麵前,“貓。”


    夏安顯然打定主意要為難他,“這裏可是雪山,沒有熱水沒有工具,在這樣的條件下給卡卡洗澡,萬一它有個三長兩短,你打算拿什麽來賠我呢?”


    奇諾差點沒忍住衝出去拽走希維,告訴他咱不稀罕,咱不幹了。


    被刁難的希維反倒沒什麽反應,尼斯雪山上的樹雖然不多,可能在這裏存活的都不是凡品,每一株都很粗壯,砍下來當柴火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傭兵們個個都帶著武器,但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吃飯的家夥借給一個毫無交情的小乞丐,娜美的武器是與她的美麗外表格格不入的一對鐵錘,也是愛莫能助。


    於是這麽多的成年人就這樣看著這個十三歲的單薄少年拿著一把略微生鏽的匕首,在冰天雪地的雪山上一下一下地割著那些樹枝的根部,再把割下的枝條聚攏在一起,準備生火。


    夏安一直站在一邊,也不出聲,仿佛滿足他變態的*似的,在希維將枝條收集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口說道,“卡卡不習慣在外麵洗澡,明天我們就迴去了,那時候還去羅浮街吧。”


    所有的傭兵都吃了一驚,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作為領頭人的娜美站出來,“夏安先生,我們還沒有尋到寶藏的線索啊。”


    但她很快噤聲了,被夏安那雙空茫的眼睛“注視”著,娜美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有凝結的趨勢,渾身僵硬難以動彈,此時她才恍然希維受到的是怎樣的壓力。


    幸好奇諾沒有頭發,不然一定愁得滿頭白發,夏安各種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說好的卡卡找到的東西呢?說好的雪山尋寶呢?就這麽虎頭蛇尾了麽摔!


    浩浩蕩蕩雄心壯誌地出發,垂頭喪氣一無所獲地迴來,風狼傭兵團的人都有一肚子的不滿難以發泄,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這一次的雪崩暴露了尼斯雪山的山體以及傳說中寶藏的秘密,葉颯城幾乎傾巢出動,是個人都想一步登天,但空有野心沒有實力的人也不乏就此長眠雪山的。


    希爾優哉遊哉地抱著奇諾不緊不慢地跟著夏安的隊伍下山,竟無一人察覺此事。


    眼看隊伍解散,希維也要離開,奇諾卻覺得一股倦意襲來,上下眼皮打架,努力想要睜大雙眼,一點效果都沒有,最終還是無可抗拒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希爾帶著一點無奈,歎息了一聲,“夏佐,何必要這樣對小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


    隨著這一聲輕歎,一個棕發的武士模樣的青年仿佛憑空出現在麵前,他手裏斜斜的提著一杆金色的長槍,開口道,“阿西爾,你出來的夠久了,就算是伊芙琳的孩子,你也不可能把他關在金絲籠裏養大,男人應該自己麵對暴風雪。”


    “阿西爾”揉了揉額頭,“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才躲著你,怎麽找到我的?”


    被叫做夏佐的青年不為所動,“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西方裂隙又出現了,我要去修補。”


    “阿西爾”冷哼,“那你就去啊,想讓我幫忙窗都沒有!”


    夏佐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朝阿西爾伸出了沒有提著長槍的那隻手,阿西爾低聲咒罵了一句,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握住了,兩個人的身影緩緩消散在雪地上,甚至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希維漸漸走近了,已經能看到那個小破船的輪廓,那艘簡陋的小船裏幾乎什麽都沒有,現在在裏麵等待著的也許隻有一個隻能稱之為累贅的小不點和一個奇怪的強大的陌生男人而已,不知道為什麽,希維一向冰冷的內心升起一種陌生的情緒,催促著他加快了腳步。


    船艙裏希爾烤肉的爐子還在燃燒著,船板的舊地毯上蜷縮著一個熟睡的小小的身影,撲麵而來的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那個自稱希爾的男人卻不知所蹤了。


    奇諾睡得很熟,他是被香味餓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希維安靜沉默的身影,他坐在爐子邊,翻轉著手裏的麵餅,稚嫩消瘦的側臉映著火光。


    出於一種慣性的習慣,仍然睡得有些迷糊的奇諾摸到自家主角的胳膊抱住,嘴裏嘟囔著,“叭叭你迴來了。”


    希維淡淡的“恩”了一聲算作迴答,散發著暖意的火爐,麵餅的香氣,兩個相依為命的孩子,這也是一種簡單的幸福。


    希爾終於遵循了高人的常理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奇諾再次內牛滿麵,金手指就這麽跑了,還有個boss沒解決呢,這下麻煩了。


    更加讓奇諾感到崩潰的是,因為夏安在雪山上的那番威脅,他們不得不繼續去完成給卡卡洗澡的任務。


    熟悉的羅浮街,熟悉的七十二號,裏麵的那個人還是熟悉的那人麽?


    盡管猶豫,希維還是抬手敲了門,開門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慢,當那扇門仿如慢動作一般打開,一個靦腆的白衣金發的少年站在門裏向他們擔憂道,“怎麽遲了幾天?我差點去傭兵工會找娜美小姐了。”


    卡卡懶洋洋地趴在夏安的頭頂,“喵”了一聲迎合自家主人的話。


    金發的少年看不見門外奇諾的錯愕和希維的警惕,他茫然地問道,“為什麽不說話?”


    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異常,夏安仍然是以前的夏安,好像雪山的一切都隻是別人的幻覺,他仍然靦腆,安靜又溫暖,會帶著寵溺抱怨卡卡的頑皮。


    奇諾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自在和刻意,一個毛骨悚然的念頭忽然竄出來,boss君,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這是病,得治啊少年!


    卡卡作為一隻貓,雖然聽得懂人話,但是不要指望它能講人話,想知道真相,還是得從夏安身上著手。


    趁著希維去倒水的功夫,奇諾磨磨蹭蹭湊到夏安身邊,試探道,“哥哥有哥哥嗎?”


    夏安愣了一下,困惑道,“沒有啊。”


    奇諾不敢再問了,一來不符合自己的年紀,二來他真的覺得boss夏安實在過於鬼畜了,不敢輕舉妄動招惹麻煩。


    看看眼前的夏安,再想想前兩天的boss,奇諾確定,還是喜歡這個靦腆的,如果真是人格分裂,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不去管,夏安就真的會變成書裏那個殺人分屍眼都不眨的變態呢,會不會從此夏安就消失了,世界上就隻剩下一個鬼畜boss?


    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奇諾隻覺得大地震顫了一下他就站立不穩摔在了桌邊,鼻梁磕在桌腿上,酸酸的,刺激得淚腺分泌。


    然後大地的震顫就變得愈加強烈了起來。


    奇諾捂著鼻子想,臥槽這是地震嗎,還是雪崩已經到了要掩埋葉颯城的地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涼曇菌,千唐菌,兔紙菌的地雷


    ps:因為三次元忙,從開文更新就一直慢尊的非常抱歉,作者菌決定痛改前非,今日起一周日更,仍然是在中午,不過因為寫文速度慢,總歸會在兩點之前更新的,謝謝一直不介意作者菌更文慢還一直支持的小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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