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民政局的時候,雨剛好停了。


    覃牧下車,替安琳紳士的打開車門,頎長身軀站在車前,溫和地說:“下車吧。”


    安琳點點頭,下車,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走進民政局,大廳裏,排著隊。


    雖然是下雨天,但結婚的人不少,一眼看去,每一對男女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


    安琳抬頭,懊惱地說:“呀,我忘了帶戶口薄,要不,我們改天再來吧。”


    她的話音落,覃牧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掏出兩本戶口薄,兩張身份證。


    “不用擔心,我都帶了。”


    “我的身份證,怎麽在你這裏?”


    安琳驚愕地睜大眼,她記得,她放到抽屜裏了的。


    覃牧雲淡風輕地道,“碰巧看見你的身份證躺在抽屜裏,就幫你一直拿了。”


    碰巧?


    那是她的房間,哪來的碰巧。


    安琳不太自然地笑笑,走到旁邊的椅子前坐下。


    覃牧並不揭穿她,看著她坐下後,他站在到隊伍後麵,淡定地排隊。


    ***


    顧愷到了醫院,先去查房。


    查完房迴到辦公室,才想起白一一早上的叮囑,掏出手機,撥出衛靜姍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衛靜姍的聲音就激動的傳來,像是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視似的,“顧醫生,我是不是可以迴去上班了?”


    顧愷俊眉輕皺了下,涼薄地道:“被康寧醫院除名的人,從來再收的,衛靜姍,你要是真覺得自己錯了,就找份別的工作好好上班,以後別再害人害己。”


    “為什麽,昨天白一一答應了我,讓我迴去上班的,顧醫生,我已經跟白一一道過歉了。你不能因為我這一個錯誤,就直接否定了我的全部,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說到後麵,衛靜姍的聲音又帶著哭腔。


    顧愷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不但不憐惜,還冷聲道:“如果不是我,你不僅已經毀了白一一的名聲,還會傷害到我女兒。衛靜姍,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傷害我女兒的。”


    電話裏,衛靜姍的哭聲傳來,伴著懺悔,“顧醫生,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真的,我發誓,隻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一輩子都感恩。”


    “你該為你做的事負責,別再去打擾白一一,你求她根本沒用,我和她什麽關係也沒有。”


    顧愷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


    a市,民政局。


    覃牧把屬於安琳的那本結婚證遞給她,“這本,你保管著,別弄丟了。”


    安琳接過來,看著上麵她和覃牧的合影,以及兩人的名字,心裏,一時間情緒複雜。


    她想起了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覃牧陪著她過生日。


    她當時許下的願望,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和覃牧的名字寫在一個戶口本上。


    那時,她雖暗戀,卻不敢表露一絲半毫,把心意深藏,為的,是能一直留在他身邊。


    學校那些愛慕他的女生,都是告白死。


    她不想成為告白死一類,因此,隻用哥們,朋友,鄰家妹妹的身份圍繞在他身邊。


    頭頂上飄來一道低沉的嗓音:“看完了嗎?”


    安琳連忙收斂思緒,把結婚證合上,故作輕快地說:“看完了,走吧。”


    覃牧看她一眼,走出大廳。


    上了車,覃牧傾身過去,安琳立即被嚇得身子往車門口躲閃:“幹什麽?”


    “我隻是幫你係安全帶。”


    覃牧看著她一副受驚的小兔樣,嘴角勾了勾,伸手拉過安全帶給她係上,並沒有任何不軌行為。


    “安琳,我們以後是夫妻,你要學著適應。”坐直身子後,覃牧還平靜地開口。


    安琳眨了眨眼,掩飾地說:“我適應啊,誰說我不適應的。”


    “你給然然打個電話吧,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和修塵。”


    “為什麽不是你給然然打。”安琳本能的問,覃牧表情卻微微一僵。


    她意識到什麽,立即解釋:“阿牧,我不是那意思,你別誤會。”


    覃牧垂了垂眸,抬眼看著她時,漆黑的眸子裏一片平靜,“安琳,我以前,是喜歡然然,這樣和你結婚,對你不公平。原本,我是想著先自處一段時間,到年底再結婚的。”


    安琳不說話,心裏莫名地泛起絲絲苦澀。


    身旁,覃牧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那獨特的音質,迴蕩在車廂裏,“我爸媽態度強硬,我隻好答應他們的要求。現在,我們是夫妻了,什麽該為,不該為,我分得清。”


    “你能忘得了嗎?”


    安琳生硬的問。


    她在心裏狠狠地鄙視自己,為什麽要問這樣的話。


    可是,覃牧說他們現在是夫妻,她就忍不住,想要他的心。


    覃牧對溫然的感情,安琳是知曉的,墨修塵在失憶在國外的日子,覃牧和溫然一起去c市,他對溫然的細心體貼,無微不至。


    她那時看著,並不嫉妒,隻是有些難過。


    甚至還想著,要是修塵一直想不起然然,阿牧能和然然在一起,她也會笑著祝福他們。


    覃牧眸底劃過一抹淡淡地傷痛,不過一閃而逝,轉瞬間便恢複了清冷平靜。


    “那隻是時間問題。”


    安琳看著他英俊的眉宇,想了想,說:“阿牧,你不用強迫自己忘記,我知道,越是刻意想忘了,越是忘不掉。你也不用刻意地把我當成你太太,刻意地對我溫柔體貼,反正我們領過證了,有一輩子的時間適應。”


    說到這裏,她話音微頓,唇邊牽起一抹笑,輕快地道:“我還是喜歡我們以前的相處模式。”


    “行,我們都慢慢學著適應。”


    覃牧微微一笑,溫和答應。


    安琳掏出手機,歎口氣說、“算了,還是我打電話通知然然吧。”


    話音剛落,覃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修塵。”


    “這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安琳看著他閃爍的屏幕,調侃道。


    覃牧嘴角微抽,“這話你現在說說就好,在修塵麵前說,他會跟你急的。”


    安琳挑眉,“我才不會在他麵前說呢,拿過來,我接他的電話。”


    “給。”


    覃牧笑笑,無所謂地把手機遞給安琳,他係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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