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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然怔怔地看著墨修塵。


    她有些不相信,他居然說,不管怎樣的結果,他都接受。


    她垂眸,視線停留在他燙傷的那隻手上,雖然沒有起泡,但那一塊微微紅腫的肌膚,還是刺痛了她的眼。


    要離婚的人,是她,如今,他讓她說,她又不舍了,這種矛盾掙紮的心理,溫然自己都受不了。


    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一個字一個字,都用盡了力氣:“修塵,我們離婚吧。”


    墨修塵高大的身子微晃了下,他看似平靜的英俊五官上,一絲裂痕浮現,心口似被刺進了一把無形的刀子,刹那間,血流入柱。


    “好!”


    輕啟薄唇,一個‘好’字,溢出!


    溫然緊緊地抿唇,極力壓抑心頭的熱潮,輕聲說:“把洛昊鋒和覃牧找迴來吧,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好!”


    墨修塵看著她的眼神平靜淡然,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最深處。


    “以後,對自己好一點,每天的一日三餐,記得吃。”


    “好!”


    “如果,遇到合適的女子,你可以試著相處……”


    “好!”


    不論溫然說什麽,墨修塵都迴答‘好’,好像除了說這一個字,他已經散失了其他語言能力似的。


    “那,我走了!”


    溫然再也說不下去,在墨修塵最後一個‘好’字沒有說出來之前,就跑出了他辦公室。


    墨修塵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一樣,整個人絲毫不動,連頭,都沒有迴,視線裏,沒有了那張清麗的臉,隻剩下空氣。


    他的心,也在刹那空了!


    前一秒,還維持著平靜的英俊臉龐,在關門聲傳來的一刻,褪去了所有顏色--慘白如紙。


    溫然跑出辦公室,一路跑進電梯,下樓,跑出公司大樓,路旁,青揚和青風見她出來,臉上閃過擔心之色,連忙打開車門。


    她一句話不說,坐進車裏,說了句‘迴家’便把臉埋首腿間,緊緊地咬著唇瓣,任淚水肆意流淌。


    青揚和青風相視了一眼,又看了眼公司大門方向,不見墨修塵追出來,青揚抿抿唇,示意青風上車。


    一路上,多話的青風安靜了一下來。


    青揚專注地開車,不時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後排的溫然,他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聽不見哭聲……


    青風擔心地皺了皺眉,掏出手機,給顧愷發了條信息。


    **


    ms集團,頂樓辦公室裏,墨修塵像冰雕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從溫然離開,已經有十分鍾之久。


    直到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他才活了過來,掏出手機,看也不看來電,直接按下接聽鍵,機械地“喂”了一聲。


    “修塵,然然去找你了?”


    顧愷的聲音傳來,低沉中帶著關切。


    “嗯!”


    墨修塵站得太久,腿有些發軟,兩步走到沙發前坐下,這位置,是溫然坐了一上午的,可是,上麵已經沒有了她的溫度。


    連空氣裏,似乎也沒有了她的氣息。


    鋪天蓋地的孤獨襲來,猶如一張大網,將他罩在其中,顧愷的聲音透過電波鑽進耳裏:“然然怎麽跟你說的?”


    “她說離婚。”


    墨修塵答得很平靜,似乎是說著別人家的事,心,痛得沒有了感覺。


    “你答應了?”顧愷聽得一驚,盡管知道溫然的決定,聽墨修塵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答應了。”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不是笑,是痛。如果,放手真能讓她快樂,那這份痛,就他一個人承受好了。


    她臨走時說了些什麽,他全然不記得,隻有耳畔一遍遍地迴蕩她那句‘修塵,我們離婚吧’,因此,他一遍遍地說‘好!’


    聽說答應了,電話那頭,顧愷反而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的聲音才又響起:“修塵,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會讓律師擬好離婚協議書,簽好字。”


    **


    公關部


    程佳正埋首電腦,早上對她八卦的其中一名同事突然跑了來,驚喜地對她說:“佳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程佳敲擊鍵盤的手指未停,抬頭看著對方。


    “我剛才從樓下上來,碰見了溫然,看見她跑出公司,肯定是和總裁鬧翻了。”


    程佳聞言,手中動作頓時停下,定定地看著她:“你沒看錯?”


    “沒有看錯,這都快中午了,溫然不和總裁共進午餐,自己跑了,肯定是吵架了。”


    “我先走一會兒。”


    程佳不等她說完,就關了電腦,起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她沒有直接去頂樓,而是乘電梯下樓,問了門口的保安,確定溫然真的離開了公司,她心情極好的笑了。


    中午,墨修塵沒有去吃飯,也沒有離開辦公室,實際上,和顧愷通完電話,他就那樣呆呆地坐在沙發裏,不知想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傳來。


    他沒有理會。


    片刻後,門被輕輕推開,程佳提著兩份午餐走進來,看到墨修塵坐在沙發裏發呆,她心跳了跳,臉上浮起溫柔地笑,“墨總,我聽說你沒有下班,就替你買了午餐迴來。”


    墨修塵聞言,才抬頭,看見她走過來,他深暗的眸子倏地一冷:“誰讓你進來的?”


    “人是鐵,飯是鋼,墨總工作再忙,也要吃飯才行。”程佳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提著午餐走到沙發前,把午餐放在茶幾上,把餐盒從袋子裏拿出來。


    一隻大手橫掃過來,下一秒,她‘啊’的一聲低唿,忽然彎腰,雙手抱住腿,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沙發裏,身為罪魁禍首的墨修塵眸子眯了眯,視線淡漠地掃過她被燙到的腿,和一地的飯菜湯,騰地站起身。


    “墨總,好痛!”


    程佳聲音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望著突然起身的墨修塵。


    那湯,是滾燙的。飯菜,也是熱乎乎的。


    她手拿開處,即便穿著絲襪,也可見大腿上,紅了一片。


    可是,墨修塵不僅沒聽見她喊痛,也沒有看一眼她的腿,走出沙發,轉眼,他高大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辦公室門口。


    程佳臉色一白,不敢相信地望著空蕩蕩地門口,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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