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最初孕育生命的土壤被使用,但當地球環境穩定,生態係統確立後,就作為無用之物被流放的生命之母……”


    亞當望著沉睡在夢中的提亞馬特,


    “當你寬宏地包容了諸神對阿卜蘇的反叛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孩子們拋棄嗎?”


    作為會隨機設計、誕育生命的母神,提亞馬特在生態係統確立之後就成為了生態的破壞者……不過雖然這麽說,亞當也沒有站在提亞馬特這邊的意思就是了。


    雖然提亞馬特的本意是母愛,但這份母愛甚至有往慈父那邊偏的感覺,不僅僅是人類、諸神,甚至一些奇形怪狀極度危險的魔獸也都被她愛著。


    好好的人類城邦,可能下一刻就會毀於一旦,亦或是一片人類賴以為生的山脈,可能幾天時間就被啃成了戈壁灘……而原因隻是提亞馬特又雙叒叕包含著母愛誕下了新的隨機生命。


    這日子過得未免也太刺激了,換誰能接受這種每天像開盲盒一樣的生活?


    隨著亞當的靠近,提亞馬特似有所覺,原本的夢境隱約有被打破的趨勢。


    “不愧是身為混血夢魔的梅林,連提亞馬特都可以封鎖在夢中啊……不過好像在抗幹擾方麵還是有點瑕疵。”


    是的,現在的提亞馬特之所以還沉睡在夢中,就是因為梅林施法把她困在了夢中。


    後來梅林也是相當罕見地主動離開了阿瓦隆,一路徒步跑到烏魯克來幫助藤丸立香一行人對抗提亞馬特——所以亞當才會問他要提亞馬特的位置。


    “睡吧,睡吧~”


    亞當揮手灑出一片星星點點的魔力粉塵,融入提亞馬特的夢境當中,原本開始出現動搖的夢境一下子又變得穩固了。


    隨後亞當動作不停,一段優美的樂章在空幻的夢境中緩緩響起,那是超越肉體凡胎能夠感知到的音域的音樂,從最初就是一位音樂天才在臨死前受邀為神明所譜寫。


    【獻給死神的安魂曲】


    慰勞慈悲的死神的樂章迴蕩在夢中,提亞馬特仁慈的母愛與被孩子背叛的痛苦受到了極大的安撫,頓時陷入了近乎死寂的沉眠當中。


    亞當也借此能夠直接接觸這位持有迴歸之理,代表反創世紀的獸階。


    “果然,人類惡和安哥拉·曼紐贈予的那份人類之惡的概念相性高到離譜,這絕非巧合,應該是被處理過了。”


    一遍解析學習,亞當還能分出一點精力觀察那份人類之惡的概念,用其和眼前貨真價實的人類惡作對比。


    隨後亞當就發現兩份力量有七分甚至九分的相似。


    這種相似讓亞當甚至產生了能夠借此直接一口吞了眼前的提亞馬特,並且還能入口即化當場取代對方成為第二之獸的錯覺。


    麵對近在眼前的獸階位格,亞當不為所動。


    這種限定當前世界的力量,帶不走又沒有收藏價值,他要是感興趣當時就試著把安哥拉·曼紐留下了。


    安哥拉·曼紐:???


    時間一天天過去,獸階的解析走過半程,現在的亞當再看那份人類之惡,此前感覺到的似是而非一下子明了了起來,分明是對獸階位格拙劣的模仿。


    “好好好,如果說一份人類之惡的概念體量為十,那麽這份概念至少也有個五六十的體量,私貨比真貨多好幾倍,不愧是你啊安哥拉·曼紐。”


    亞當的話語與其說是在調侃,不如說是在嘲諷。


    因為本質上七獸階加起來的完整概念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形成完整的、位格更高的人類惡——指向同一個概念的要素並不絕對,同名概念亦有位格高低。


    而由於三個獸階存在陰陽對立,獸階的總數為十,彼此各自持有的人類惡概念體量大致為一。


    安哥拉·曼紐拿著一份完整的人類惡,自己添加了四五倍的私貨,最後居然連獸階人類惡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可見你小子比我想象中還要拉啊,壞了,這份人類惡的位格真的能合成出無神論嗎,要不然我還是把七獸階湊齊……可現在還有幾個獸階沒影呢,難道要在這裏等?”


    亞當把玩一般地托著那份人類之惡的概念,將其中的神秘提煉、轉化,那些拙劣的模仿宛如粗糙的石皮外殼,在亞當的雕琢下露出寶石的本質。


    “……”


    凝視那顆“寶石”良久,亞當歎了口氣:


    “算了算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為此浪費一段不知道會有多長的時間不值得,最後合成出來的無神論概念可能位格不會太高,但至少先有。”


    打不了要用的時候,拿自己的位格頂一頂——概念本身的位格決定效果下限,而概念使用者的位格決定效果上限。


    當兩者出現衝突,即上限比下限低的時候,取下限,這也是為什麽許多凡人英雄能借助神器完成屠神的壯舉。


    “轟隆隆——”


    夢境忽然間出現了大片的裂痕,然而夢境的運轉並沒有出現問題,樂章也在無止無休地演奏著……


    這代表問題出在外界,提亞馬特的意識遭到了粗暴的喚醒!


    “啊,時間到這個時候了嗎?沒辦法啊,我也想溫柔一點的。”


    看著從混沌的意識中凝聚出形體的巨大龍娘,亞當知道再想讓對方沉睡是做不到了。


    “aaaaa——”


    麵對提亞馬特張開深淵巨口發出的無意義咆哮,亞當心中毫無波瀾,看了眼還差最後一截的解析進度,反手一根天之鎖甩了出去:


    “這位太太,麻煩你忍一忍,我很快就好了。”


    提亞馬特:?


    作為原始的生命母神,提亞馬特還有個已故多年的丈夫阿卜蘇,現在被稱為太太隻能說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大牌在將鎖鏈加大加粗的同時並沒有影響天之鎖的質量,恰恰相反,加持了錠牌的天之鎖在束縛方麵效果遠比正版更好。


    隨著天之鎖一圈圈纏繞上身體,提亞馬特連思維都漸漸陷入了凝滯,不同於之前陷入沉睡,而是從思考到行動的每一個環節都受到了強大的阻礙。


    在這種狀態下,提亞馬特生出掙紮的意識後甚至還沒付諸行動,就已經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比想象中還要難束縛。”


    看著雖然陷入遲滯但依舊在不斷掙紮的提亞馬特,亞當知道這是對方的位格抵消了魔法的大部分效果。


    “但不要緊,這點時間足夠了。”


    亞當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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