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篇。


    再一次睜眼看著對麵的葉九離,蘇墨抿了抿唇,有些焦躁的心稍稍得到了安撫。


    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若是再不修煉,日後隻會越發被那些人拿捏住了。


    蘇墨能明白父親把他和阿九隔離開來的原因,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非要在他腦袋上按一根釣魚竿,上麵還掛著名叫阿九的香嫩誘餌,叫他不得不玩兒了命似的修煉。


    不過想想當日自己被劉芸兒算計,竟還被綁進了劉家的別院,害得阿九差點兒被他進階給連累了,蘇墨眼中瞬間就爆發出了兇狠的神色。


    不過蘇墨很快就收斂了眼中的兇狠之色,因為對麵的葉九離忽然從寒玉床上起來了。


    蘇墨也急忙跳下了床,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光幕麵前,看著對麵的動作,唿吸都屏住了。


    阿九他在……換,換衣服!


    蘇墨一張臉瞬間就紅了個徹底,不是羞的,是激動的。


    他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應該這樣暗搓搓地偷看,但是真要叫他轉開了眼,他的身體卻像是定住了一樣,別說是轉臉不看了,就是眼睛都不會眨了。


    對麵,葉九離正眉頭微皺地低頭解腰帶,修長的手指慢吞吞地在腰封上摸索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神色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蘇墨的眼睛原本還被勾在那修長的十根手指上,此刻卻已經完全顧不上原本想看得不得了的風景了,而是麵色緊張地盯著葉九離的眼睛,極力想從中看出些端倪,好想辦法為他解憂。


    怎麽就不開心了?


    上一次他修煉告一段落的時候,阿九的心情明明還是不錯的,怎麽今日就忽然不開心了?難道是餓了?可是阿九分明已經辟穀了。或者是無聊了?有可能吧,畢竟一個人待著,他還看不到自己……


    蘇墨這會兒終於能動了,整個人在光幕前急得團團轉,走幾步就抬頭看看葉九離,轉兩圈就趴到光幕上盯著葉九離使勁兒看,奈何那光幕就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便是他快要急瘋了,也買辦法衝過去,撫平葉九離眉心的印子。


    他著急忙慌的上火,連葉九離已經將衣服換好了,再一次盤膝坐在了寒玉床上,都沒有注意到,更別提看風景占便宜了,直到葉九離閉上了眼睛再一次開始修煉,表情重新恢複到了平靜無波的樣子,蘇墨還是沒消停下來。


    等到他再一次迴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正跟隻小狗兒似的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葉九離,而葉九離仍舊是那副入定的樣子,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了。


    蘇墨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般捉急根本毫無用處,還不如趕緊修煉,才好早日衝過去見他,將他抱在懷裏,好生詢問他到底是為何不開心!


    “以後閉關,我必要時時挨著阿九!”


    蘇墨神經質地嘀咕了兩聲,癡漢似的盯著葉九離又看了半晌,這才依依不舍地轉頭迴到了寒玉床上,不過是多了幾步的劇烈,偏偏在他看來,就跟多了十萬八千裏似的,心裏竟難受至極。


    不過蘇墨也沒覺得自己有錯,好不容易兩人神魂交融,他也終於撬開了一個口子,下一刻便能夠將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卻一下子被隔開了,蘇墨覺得自己沒瘋,實在是脾氣夠好了。


    蘇墨抿了抿唇,想到當年葉九離修煉的時候,自己總是能夠占著他的膝蓋,那是那些毛團子們都沒有的殊榮,如今他大了,不好再那般了,但是兩人膝蓋並膝蓋地坐著,想必感覺會更好一點。


    他心中有了期待,便覺得枯燥的功法都不難受了起來,就算是那血煉術修煉起來實在痛苦,不過他隻要一想到,自己這般修煉,無異於重新走了一遍葉九離當年走過的路,就立刻便興奮了起來。


    一日又一日,蘇墨醒來的時候,便立刻趴在光幕上,看這對麵的葉九離,細細地描畫他的一切,觀察他每一個動作的小細節,竟是越發自得起來了起來。


    等到他終於能夠打碎光幕的那一日,他已經知道了許多連葉九離都不知道的東西,比如,葉九離潔癖犯了的時候,眉角的位置會稍稍上挑,墨色的眼瞳中會閃過厭棄的之色,再比如,葉九離高興的時候,會摩挲拇指與食指,又比如,葉九離無聊的時候,會發呆,呆呆的樣子,就像是一隻沒睡醒的貓……


    這是他這一輩子中,最專注地觀察葉九離的時候,也是他最記憶猶新的閉關——日後,他再不會有這樣的時間和心情,發瘋一樣地觀察,刻畫,揣摩……正是因為曾經一寸寸地嚐試過看到摸不到的難過,日後他才會那樣珍惜陪著葉九離的每一刻,才會那麽……不要臉也要死賴在葉九離的身邊,連閉關這種事情,不能跟進洞府內,也必定要蹲守在門口,跟隻看門的大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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