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貨抱著膠袋打秋千,還發出咯咯的笑聲,她似乎覺得沒有拿到糖果,就這樣的蕩兩下感覺也很不錯。


    牆壁上是個大鐵釘,似乎這二貨至多就十多斤吧,所以釘子是能承受得起一個大人的重量的。但是!那個膠袋不行啊。被她附在那上麵之後,蕩了兩三下,那薄薄的膠紙就在她手抓的地方拉扯出一個洞,晃著晃著逐漸擴大,裏麵的糕點糖果如決了堤的水噴灑而出……


    風梨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女兒身後,掛在牆上的膠袋就全部撕裂了女兒掉下來,她剛好把女兒接到手裏。要是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本以為她被嚇著了,沒想到風梨卻聽到了女兒在懷裏開心的笑聲。


    “咯咯咯,好好玩!”


    風梨氣極了在她小屁屁上就是一啪。


    “你知不知道,剛剛媽媽要是沒接住,你變成死青蛙了!”


    風梨這麽一吼,把女兒怔住了,因為小小白她親眼看見過同村的頑劣的小哥哥,活生生把青蛙從高處摔下來的情景,是那麽的慘不忍睹。


    看著女兒瞪大的眼睛,老媽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孩子埋怨。


    “哎,不要嚇到她了。乖沒事啊!陪外婆睡覺覺!”老媽也把女兒抱上床,邊嚴肅地對著哥哥的女兒我的小侄女說道:翩翩還不上來。


    “媽!孩子被你寵壞了!”


    “我才沒有寵!”老媽執拗,手不停地撫摸著女兒的額頭。翩翩在床邊慢吞吞的動作,爬也爬不上床。風梨過去把她抱了上去。


    “以後那個糖果糕點別買!飯都不吃,買那麽多糖果餅幹什麽?小孩吃多了蛀牙!”


    老媽不耐煩地轉過臉去:“行了行了!以後我把那東西掛低一點,不用她們搬凳子!睡覺!”


    老頑固,風梨小聲嘀咕著,一邊找出膠袋把地上的一小袋一小袋糖果糕餅慢慢撿起來。上麵有奶糖,果醬餅,,還有品牌蛋糕,巧克力曲奇。真是打腫臉來充胖子都沒窮成這樣了,還買這麽貴的食品!隻是為了給孩子最好的。她的養老金就是被她這麽揮霍霍的。


    吃完中午飯,風梨火急火燎地把上午撿迴來的滿車兜廢品送到收購站去。她剛打下車刹,女兒小喇叭從屋子裏追出來,鞋子也未穿。


    “阿媽媽,我也要去!”


    風梨一臉責怪的表情斜瞄著她,女兒並不看媽媽臉上的表情,三下兩下幹脆利落地爬上了車,在那一堆廢紙皮上嘻哈哈地坐下,看著頭頂上沒有一根毛的小腦袋,做為媽媽的她心裏一陣心酸。有人說,孩子出生沒有頭發是天生身子骨不好!不單風梨覺得是自己懷胎的時候虧待了女兒,老媽子更加肯定的說是。


    “姑姑!我也要去!”


    小侄女翩翩小貓一般的聲音傳到耳中,隻見她穿著一雙爛拖鞋還左右鞋互換慢吞吞地扶著牆壁走出來,惺目揉搓著似是沒睡醒!


    風離抬起頭看著她骨瘦如柴的薄長身軀從門裏走出來,心裏又是一痛。她生下來的時候就是皮包骨。對於她的侄女,她也無比心疼和關愛,盡自己的能力對她好。


    “上來吧!”


    看著她瘦弱的身軀爬也爬不上去,風梨稍微提了提她手臂上的衣服就把她提上車兜裏去。


    小喇叭笑著在車兜裏紙皮上打著滾。風梨瞪了她一眼:“坐好扶穩!再鬧,我把你丟到塘裏去喂烏龜!”她指著門口的那口池塘。


    小喇叭笑嘻嘻地過去在她身後和翩翩排坐在一起,兩人抓住車兜的邊欄。嘴裏發出好了開車!風梨便騎著三輪自行車向紅坡圩上踩去。


    鄰舍的幾個伯娘嬸娘在塘角轉彎處嗑著呱子聊天。沿路剛好經過,風梨朝們打招唿。


    “伯娘,嬸娘,在這裏好聊!”


    背後就傳來稚嫩的兩聲喊:“伯婆,婆婆好!”


    伯娘,嬸娘們笑哈哈迴應著。


    “哎呀呀好好,真是有禮貌的孩子啊!啊梨又去賣破爛了?”


    “是的啊!你們在這裏玩!我先去了。”說話間風梨沒有停留繼續踩踏著車向前走去。


    隻聽見後麵的伯娘嬸娘小聲議論的聲音,她們以為風梨聽不到了,但或許她們又故意讓風離聽到呢。


    “聽說,她嫁到外省去了!”


    “是山村旮旯角落裏的窮小子。”


    “對的,對的!連小孩都養不起!迴娘家啃父母的……”


    後麵的越來越難聽,風離加快踩踏著,讓那些碎言碎語都被風吹去吧。人活著,就會被人討論,但是人最重要的是要活得好好的,盡管環境給予你不好的待遇。相信隻要自己努力拚搏,日子自然就能好起來。


    一路上女兒高興得瘋了,放聲重複歌唱著她以前教的那句:“妹妹你坐車兜,媽媽你騎車走,恩恩愛愛車輪轉悠悠……”


    翩翩在旁邊小貓一樣的聲音附和著。


    聽這歌聲,加上這發力地踩踏,車速非常的快,把剛剛心裏的不快丟到了十八層地獄埋藏了。


    很快就到了千緣河橋下,那裏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廢品收購站。風梨把車停在收費站的門前空地上, 通常這個時候都是人很少的。


    “老板,來錢了!”風離朝裏邊喊。


    “老板,來錢了!——”小喇叫站在三輪車兜上開廣播。


    收廢站的老板橫躺在竹椅上嘴巴向天張著打著唿嚕。微胖黝黑的膚色。聽見有人叫喚,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


    “啊啊美女,來了!”老板從椅子上站起來,並不是很高。風梨日日中午來他這裏送廢品,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了,但也是總裁與客戶之間的關係而已,這樣說聽相好些。


    “紙皮還是五毛一斤,爛衣布三分錢!油桶塑料瓶罐爛拖鞋三毛一斤,銅鐵三毛一斤……”他一邊拿著相應的貨物去過秤。


    “紙皮二十斤,十塊!”


    “爛布一百斤,三塊。”


    “塑料50斤,十五塊。”


    “爛鐵50斤,十五塊。”


    老板在桌上小型電子計算器鍵盤上敲打著:“一共四十三塊!”


    小喇叭學著老板樣子說話。“紙皮二十斤十塊。爛布一百斤三塊。塑料五十斤十五塊。爛鐵五十斤十五塊。一共四十三塊!”


    老板都被逗笑了,“哈哈,你這小光頭兒子還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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