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蕭吟是在忙碌中度過的。


    雖然之前的魔頭都被自己幹掉了,但是之後還有一大群新加入的家夥需要“封嘴”。


    如此反複不知殺了多少撥,他終於發現了不對:“老和尚,這渡厄金舟跑多久了,怎麽還在外圍?”


    借陰陽法目看了一眼,蕭吟這才發覺,雖然他們一直在前進,卻始終不曾靠近靈山!


    “你這船……不會真有什麽問題吧?”


    他可不相信什麽心誠則靈,這周圍分明是被那位佛祖布了一座大陣,若沒有專門的入陣之法,自然會被擋在外圍。


    原以為這渡厄金舟就是通行大陣的法器,如今看來……有問題啊!


    “善哉,不知羅漢殺心可熄?”


    難提密多羅一臉微笑的問道。


    “什麽意思?”


    “心安樂處,方是靈山!”


    枯瘦的老僧一臉祥和,笑的甚是真誠:“羅漢殺心不止,嗔念不滅,此舟就算再走一萬年,也到不了靈山啊!”


    “這麽說……我們一直在外麵打轉?”


    “正是!”


    “那為何不早說?”


    “總要讓羅漢定下心意才好!”


    “嗯?”


    最後一句,蕭吟怎麽聽都不像好話。


    “人家是說,等你什麽時候殺夠了、殺爽快了、殺盡興了、不想殺了,他再去靈山!”


    那邊孔宣冷冷的接了一句:“總之,你若要接著殺,他就不會把船開進靈山的!”


    “善哉!施主,並非貧僧不想把船駛進靈山,而是佛祖定下了規矩,若想入靈山,就要守五戒、避三毒,降魔羅漢心意未定,自然去不得……”


    “這個老陰嗶,不能殺你早說啊!”


    蕭吟氣的七竅生煙:“害我在這兒瞎忙活!”


    “貧僧早就說過了,隻是羅漢……心意未堅,總要定下心來才好!”


    老和尚反倒一臉委屈,複又開口道:“羅漢,似你這般殺念不止,就算入了靈山,也難擋心中魔念!”


    原本蕭吟還要發怒,聽到最後一句時心神大震,扭頭往船上看了一眼,見眾人中除了唐僧、孔宣之外,連太白金星和彩雲仙子都對自己頗為畏懼。


    低頭看了一眼右臂,他又放下心來,上麵的魔氣並無半點增加,這才放下心來:“老和尚就會胡說,就算我殺意不止,也是為了除魔,哪裏會入魔……”


    說到這裏,他卻突然想起了悟空,一時間聲音小了下來,沉默片刻方道:“走吧……大不了,老子不殺了!”


    “善哉!”


    那邊唐僧露出欣喜之色:“悟明,你能斷了心中殺念,確是大好事,恭喜,恭喜!”


    “哈!”


    孔宣聞言怪笑:“和尚,你也太高看他了!這廝不過是為了入靈山避禍,所以才壓下心中殺嗔之念罷了!”


    說著,他一指船上眾人又道:“說起來倒與這些凡俗沒什麽兩樣,虧爾還有羅漢果位,不知羅漢者,斷煩惱,脫輪迴……”


    一邊說,老孔雀再次把目光看了過來:“就你這樣二心不定,既恨那魔口卑鄙,又想上靈山而不敢動手,首鼠兩端,必為魔所趁!”


    他訓起人來倒真不客氣,此時挺胸腆肚來到蕭吟麵前,兩根手指在他胸口戳了又戳,活脫脫一隻驕傲的大鳥。


    “這麽說,你就沒有殺心?”


    打開他的手指,蕭吟有些不服氣的問。


    “有!”


    “那你還敢去靈山?”


    “殺心已定,何處去不得!”


    孔宣冷笑:“我又不是去避禍,隻是為了斬卻心中魔障,如何去不得靈山!”


    “無論殺與不殺,皆為本心,方可稱之為定!”


    見蕭吟依然不明所以,孔宣忍不住又解釋了一句:“殺是我心,不殺也是我心,你若守不住本心,遲早是要入魔的!”


    說到這裏,他心中泛起一絲苦笑,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若自己真的能守本心……


    他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什麽。


    “行了行了,老和尚,趕緊開船吧!”


    蕭吟已經不願再與那大鳥爭論了,隻是催促著難提密多羅趕緊出發。


    如此,渡厄金舟繼續前行,沒有他的“情理”,魔頭們的聲音再次大了起來。


    “老子實在不能忍了!”


    隨著魔頭們的咒罵之聲越來越大,其中一個身形略短,五官粗獷的家夥跳了出來:“看看那貨,袈裟居然分作五色,哪裏是什麽和尚,分明就是一隻公雞……”


    他越說越是激烈,一張魔嘴撐的溜圓,毒霧不斷噴出:“就這你也配去靈山,明明就是個魔頭,還裝什麽佛祖!”


    “善哉,善哉!”


    也許是害怕蕭吟再次開殺,船頭上的老和尚搶先開口道:“羅漢,此乃暴怒魔,不論有理無理,隻要見了渡厄金舟,就要大喊一聲‘不能忍’,所以莫要放在心上!”


    “嗯!”


    見那魔頭衝著自己指指點點不休,蕭吟忍著怒氣問道:“他為何不能忍?”


    “因為他們原本也有自己的金舟,渡至一半卻因忍耐不得,入了魔道,自然也見不得別人乘舟而過!”


    “哼哼,毒!”


    老和尚還沒解釋完,卻聽又有一個魔頭竄了出來,這家夥全身綠霧滾滾,指著他道:“聽聽他的話,就知道有毒,還是劇毒,惡毒……”


    最後又衝著船上眾人叫道:“你們跟著這個毒僧,隻能墜入魔道,永不超生!”


    “這是毒魔!”


    站在船頭的老僧仿佛未聽見一般,衝著船上諸人叫道:“大家好生誦念經文,不可多做理會!”


    很明顯,船上的乘客顯然也認得這魔頭,所以無人理會,隻是默誦經文,隨著清光開道,金船又快了幾分。


    “破綻太多啊!你們都看不見嗎?”


    又一個魔頭跳了出來,這家夥雖然四肢一樣纖長,但整個身軀卻圓圓滾滾。


    此時,卻見他攔在船頭笑道:“聽聽你們誦的經文,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居然都發出同樣的光芒,一看就是破綻,爾等還不覺悟嗎?全是破綻,破綻!”


    “看來這是破綻魔?”


    蕭吟瞅了那魔物一眼,他已大概猜到了老和尚的命名規則。


    “正是!”


    難提密多羅點了點頭:“羅漢果然聰慧,隻要安定本心,必可上得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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