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臂的位置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小臂連帶著手掌覆蓋著一層冰霜,冰麵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龍昊看到傷口的模樣,薄唇吐出三個字:“凝霜劍。”


    銀浩茗眼睛一亮:“道友知道劍的名字,那可知有何方法能化解?”


    “他那柄劍著實厲害,我費力壓製也不能完全阻止冰霜蔓延。”


    龍昊言簡意賅:“有,用火。”


    頓了頓補充:“厲害的火。”


    秦滄臉上一喜:“萬藥宗的玉書小道友也來了,我記得沒錯的話,他的靈火是琉璃紫火。”


    “老祖,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龍昊卻搖搖頭:“他的不行。”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琉璃紫火都不行,再往上就是魔尊的幽冥魔焰,這不可能。”


    “比幽冥魔焰更厲害的紅蓮業火更不可能,萬年都沒有一點紅蓮業火的蹤跡。”


    銀浩茗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化不開冰霜,最後會如何?”


    龍昊道:“冰霜蔓延至全身之時,就會永遠變成冰封。”


    “斷臂可救,但被凝霜劍所傷,砍了不能再生。被仙器所傷,你能控製到如此地步,已是很厲害。”


    銀浩茗垂眸看著手臂道:“失去一條手臂而已,總比沒命強。”


    心念一動,右手多出一柄長劍:“你們走遠些,免得被血濺到。”


    龍昊不緊不慢道:“還不到斷臂的地步。”


    說完轉頭看著林雲。


    林雲對上他的目光:“你是想讓我叫醒饅頭?”


    他歎了一口氣:“感情淡了吃鹽能補,默契沒了,吃什麽補?”


    秦滄眼中含著困惑:“你們的關係不是能心意相通嗎?”


    說到這個林雲就來氣:“這人心裏不知道藏了什麽小九九,怕被我探知到,不肯連通。”


    隨便:藏了你這塊木頭呀。


    龍昊哼了一聲:“我是嫌你內心戲太豐富,吵得我頭疼。”


    “迴去再和你吵。”林雲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他:“剛才你想讓我做什麽?”


    這副模樣活脫脫炸毛的戰鬥雞,龍昊捧住她的臉,手掌往中間擠,水潤的嘴巴秒變嘟嘟嘴。


    “用你升級後的小火苗,去化開他手上的冰霜。”


    林雲眨巴眨巴眼睛:“我的火苗這麽厲害呀。”


    龍昊的視線從粉嫩唇瓣一掃而過,收迴手,別開眼:“我要睡覺,速度。”


    “好噠。”林雲往前邁一大步,右掌冒出一團黑紅色的火焰,靈火剛挨近銀浩茗的手臂,上麵的冰霜眨眼間就融化。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火焰。


    秦滄好奇跟著戳了戳,和林雲平靜的反應不同,他“嗷”了一聲,捂著手指在房間跳來跳去。


    銀浩茗放下劍也想戳了戳,看到他的反應,伸出去的手半道轉去揉被凍僵的手指。


    “林雲小道友,你這是什麽靈火?”


    還從未見過黑紅交織的火焰,莫不是紅蓮業火?


    可是紅蓮業火是火紅色,沒有黑色。


    林雲收迴靈火,四指收攏,剩下的中指指向龍昊:“我也不知道,這個心胸狹窄的小氣鬼不肯告訴我。”


    龍昊揚起嘴角又快速放下:“就不告訴你。”


    銀浩茗看著兩人又準備掐起來,連忙轉移話題:“多謝林雲小道友解困,對了,那賊人逃走時,留下一句。”


    “說會迴來複仇,不久的將來,便是我們九淵大陸滅絕之日。”


    “必須盡快找到他,趁他重傷了結了他。”


    龍昊聞言眉心微蹙:“各處聖靈教被摧毀,沒有人供他驅使,他隻剩下一條路可走。”


    林雲心一咯噔:“你是說他會聯係上界的幕後黑手。”


    他應了一聲。


    銀浩茗沉聲道:“若真如此,我九淵修士危矣!”


    他抬眸看著龍昊:“你是來自上界的仙人吧,可知有什麽法子能阻止他聯係上界。”


    龍昊緩緩搖頭,沉默半晌道:“你們不用過於憂心,聯係上也不可能大規模下來。”


    “天道除了在劈阿雲的時候不長眼,其他時候還是有點用處。”


    林雲重重點頭,臭天道不劈“偷渡”來下界的修士,盯著她做什麽。


    聊了一會,林雲告別:“前輩,我們先迴去了。”


    銀浩茗望向秦滄道:“你替我送送二位道友。”


    秦滄:“是,老祖。”


    “不用送哈。”林雲握住龍昊的手腕,像一陣疾風衝出房間。


    兩扇門在門框上來迴對空氣扇風,好一會才慢慢停下來。


    二人:……


    門:……


    夜已深,偌大的伽羅城一片寂靜。


    林雲和龍昊並肩走在安靜的街道,月光下的兩道身影幾乎重疊在一起。


    “昊昊,我好想渡劫飛升,然後境界一路竄到最強者,撕開虛空,萬劍捅了那惡棍。”


    “要不是他讓人創辦聖靈教,我娘親也不會被選中當什麽聖女,也就不會死,更不會遇到林威。”


    龍昊轉頭看著她的側顏:“你娘沒遇到林威,就沒有你。”


    “也是哦。”林雲望著漫天星辰:“如果沒有我,你在山洞或許遇到另一個女子…或男子。”


    想到和昊昊簽訂生死契約是別人,心底湧出一股不快。


    “可惜沒有如果,遇上我算你倒黴。”她雙手負在身後,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龍昊眼底溢出點點笑意:“是啊,我太倒黴了。”


    沒有如果,真好。


    同一時間,某處邊界,一塊缺角的石碑下坐著一個男人,整張臉被帽簷遮掩住,隻露出下巴。


    他對著手心裂開數道紋路的令牌,自言自語:“待我修複好令牌聯係上師兄,定要踏平九淵。”


    “咳咳……”一口血伴隨著咳嗽聲噴出來。


    “這之前……”他眼底閃動著陰毒的笑容。


    ——


    翌日,午時。


    北荒平定,城內的家族門派撤離伽羅城,返迴被聖靈教掠奪的領地。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前來援助的宗門用飛舟送他們迴去,也是擔心支持聖靈教的殘黨在半路來個魚死網破。


    沐家在返程的路上,有意將沐安如今的境界散布出去,讓那些想趁亂掠奪的人在心底掂量掂量。


    臨近目的地,林雲一行人站在甲板上俯瞰前方大片氣勢恢宏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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