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會順利完成,模特兒們集體在伸展台上向與會來賓致意,接受眾人熱烈的掌聲後迴到後台。


    綺荷迴到後台,坐在鏡子前撫著顫動的眼皮。不知怎麽搞的,今晚眼皮跳個不停,心頭沒來由的感到驚惶。


    怔怔的瞪著鏡中的自己,她緊皺著眉、抿著雙唇,試圖排解緊扼心頭的不祥預感。


    趁著她發呆之際,蕭若齡搶在記者前陰魂不散的湊到她身邊。“綺荷,準備好了嗎?”


    她總不顧及別人感受,一逕的以自我為中心,強迫別人也遵照她的意思運轉。這點,讓綺荷很感冒。


    “我並沒有答應你的邀約。”


    盡管已決定赴約,她仍不喜歡蕭若齡用專製的口氣操控她的意識。


    蕭若齡的美眸掠過一絲不悅,對她的厭惡更甚一分,心中想整她的欲望愈發濃烈。“我很誠心想道歉,給我一次機會嘛。”


    甜甜的嗓音、和善的語氣,讓她的臉看起來相當無害。“再不走,那些煩人的記者又圍上來了。”


    綺荷別過頭,果真看見記者們疾步朝她而來。


    “走嘛。”見她心意動搖,蕭若齡索性拉起她,順手拎起她的包包,從另一個出口搭乘電梯來到十樓的某間客房。


    綺荷警覺性的升起戒心,防備的問道:“為什麽來這裏?”


    “這裏比較沒人吵,省得那些記者又找你麻煩。”蕭若齡抓住綺荷想躲記者的心態,答得理所當然,毫無破綻。“放心,我不會把你吃了。”才怪!她在心裏惡質的補充。


    進房後,落地窗旁設置了一張方桌,擺了兩份銀製餐具、冰桶裏還冰鎮著一瓶香檳,顯然是事先精心安排的。


    蕭若齡撥通電話到餐廳,點了一份凱撒沙拉——為了維持身材,她長期以來食量都少得可憐。


    綺荷並不打算久留,所以隻意思意思的點了一份沙拉。


    侍者很快地送來沙拉及湯品,蕭若齡看也不看一眼,高熱量的東西她一向碰也不敢碰,倒是綺荷動手品嚐濃鬱芳香的奶油海鮮濃湯。


    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蕭若齡心中不禁興起一陣嫉妒及不平,略躊躇了會,也試著舀了一口送進嘴裏。


    濃稠的液體在口中擴散開來,滑膩香甜的口感令人胃口大開,但同時也產生一股罪惡感,她如觸電似的連忙丟開湯匙,神色慌異。


    綺荷困惑的戲著她,睜著星眸以眼神詢問。


    看什麽!蕭若齡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及時煞車,扯動嘴角輕快地問道:“怎麽啦?”哼!再忍耐一下,等會就有她好受的了。


    綺荷輕晃螓首,眼皮又開始狂跳,濃烈的不安襲上心坎,胸口有些窒悶。


    她端起酒杯啜飲一口,試圖驅走那股無所適從的感覺,杯子才剛放下,包包裏的手機就因來電而震動。


    接起電話,幾秒鍾後,她刷白了俏臉,眼神空洞。“我……我馬上過去。”她恍然失神的起身,神情有點不對勁。


    見她要離開,蕭若齡急忙按住她的手。“綺荷,你要去哪?”


    她臉色極差,眉宇間盡是哀愁。“我要趕去醫院。”剛才是大哥的來電,說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可能有生命危險。


    “你不能走。”蕭若齡的目光突然轉為淩厲,聲調尖銳,露出了真麵目。


    綺荷蹙起秀眉,奮力抽迴手,一心一意隻想趕到醫院陪伴病危的母親,並為她祈禱。


    思及母親,她的鼻頭一酸,淚水頓時占據眼眶。


    蕭若齡抓住她的手臂,麵目猙獰、口氣兇惡。“哼!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


    語畢,她拿起手機按了一組號碼,不到一分鍾,幾名大漢便開門進來。


    綺荷錯愕的瞪著她,驚覺自己上當了。“蕭若齡,你到底想幹什麽?!”她怒不可遏的吼道。更氣自己的愚蠢,居然傻得自投羅網。


    蕭若齡逼近她,放肆狂笑。“既然你喜歡出鋒頭,我就成全你。”


    綺荷心慌意亂,猛力推開她企圖逃脫,卻被在門邊的大漢輕而易舉的擒住,大漢們一把將她重重摔向大床。


    “剝光她的衣服,拍裸照。”蕭若齡拔尖了嗓子,興奮的命令她雇來的大漢。


    她的話猶如一枚炸彈,在綺荷紊亂的腦袋引爆,直到兩名彪形大漢欺上來,她才恐懼的拳打腳踢,全力抵抗。


    然而,她的花拳繡腿根本不足以構成威脅,其中一名大漢毫不憐香惜玉的狠狠摑了她一巴掌。


    綺荷雪白無瑕的臉龐立刻紅腫發燙,麻痹得失去了痛覺,隻覺得耳朵一片嗡嗡作響,頭昏眼花。


    “還愣在那當銅像啊?還不快脫光她的衣服。”蕭若齡站在一旁,用女王般的口氣指使著。


    大漢伸出怪手襲向她的胸部,大力的將她領口扯破,露出白皙誘人的胸口及性感胸衣。


    “放開我……”綺荷哭喊著,張口用力咬了對方的手掌一口,留下幾道齒印。


    “臭婊子!”大漢粗俗的咒罵,又刮了她一耳光。


    “好了好了,把她打得鼻青臉腫,拍起照來還能看嗎?”蕭若齡涼涼的催促,心中無限暢快。


    隻要他們把托付完成,拍下那賤女人的裸照,接下來他們愛怎麽打、甚或欺淩她都無所謂。


    那些裸照一旦流出市麵,田綺荷的事業甚至人生就毀了。


    而她,又會成為媒體矚目的焦點、坐享名利,備受愛戴、尊崇,成為人人眼中的第一名模、一線女星。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綺荷胡亂的踢腿揮拳,淚流滿麵的狂喊。“我要去醫院……”


    她的身心遭受著莫大煎熬,恨不得殺掉這群惡魔,飛奔到母親身旁。


    一陣劇烈拉扯中,綺荷的眼皮倏地沉重起來,逐漸喪失力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藥效發作了。”


    隱約中,綺荷聽見蕭若齡如是說。還來不及為自己的愚昧哀悼,就陷入一片無聲的黑暗。


    她絕望的閉上限,接下來的事,一無所知……


    ***       ***       ***


    大漢粗暴的扯掉綺荷的上衣,露出她雪白的胸脯,另一名壯漢已備好相機,準備捕捉誘人春光。


    盯著那副姣好的嬌軀,男人不禁蠢蠢欲動,迫切渴望擁有。魔手正要剝除粉紫色內衣,門鈴霍然瞅瞅響起。


    兩名大漢狐疑的望向蕭若齡,等待指示。


    啾——啾——啾———


    拉長的尾音,彰顯出門外來者的著急及不耐。


    “蕭小姐,怎麽辦?”


    “你們繼續拍照,我去應付。”蕭若齡旋即恢複鎮定,吩咐後來到門邊,提高警覺的問:“哪位?”


    “聶雅爵。”低醇的嗓音十分嚴肅且凝重。


    蕭若齡瞠目,一臉愕然。“別、別開玩笑了,聶……雅爵怎麽會來這裏……”她的心髒怦怦跳,聲調抖顫。


    “開門就知道是不是了。”冷肅的聲音透過門扉,令人感到畏懼。


    “不——”蕭若齡捂著唇低嚷,惶恐的往後退。


    門外冷冽如冰恍若來自地獄的聲音,絕不可能是一向彬彬有禮、高貴優雅的翩翩公子聶雅爵……


    兩名大漢被她的驚唿嚇著,紛紛困惑的望著她。


    門外忽然緘默下來,周通氣氛呈現詭譎的靜謐,兩名大漢也感到莫名的緊張。驀地,喀嚓一聲,門應聲打開———道碩長英挺的身影先行闖入,俊顏冷若冰霜,那雙沒有溫度的藍眸,正睨著驚慌失措、臉孔蒼白的蕭若齡。


    他深沉凜冽的眼神,不怒而威、氣勢攝人,嚇得她噤若寒蟬,頓時隻覺全身僵硬、背脊一陣發涼。


    一名身材高大壯碩、長相俊朗的男子也隨後跟著進來。


    “怎麽可能……”蕭若齡失神的喃喃自語。


    聶雅爵目光一掃,視線落在雙人大床上那抹幾近半裸的雪白嬌軀,不禁怒火中燒。當看到陌生男子手中的相機時,理智全然焚燒殆盡。


    他跨步向前,冷不防揚手一揮,結實硬朗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手持相機的大漢臉上、腹部——


    大漢絲毫沒有還擊的機會,表情扭曲變形,指著肚子吃痛的彎下身,手中昂貴的相機呈拋物線掉落在聶雅爵腳尖前。


    他拾起相機後,迅速拉起被子遮掩綺荷的身子,瞥見她美麗的臉龐是被毆打過的紅痕腫脹,心頭就被沉重的自責及不舍壓得喘不過氣來。


    另一名男子見狀,繞到背後偷襲,手才剛伸出來,便被同行的“硬漢”牟漢東給製住,反手一轉,痛得男子很沒骨氣的哀號出聲。


    牟漢東再使力一折,男子頓時臉色慘白的跪倒在地。


    聶雅爵再補上兩拳,對方流下兩管鼻血、嘴裏也漫出鮮血、再無力反攻。他每一拳驚人的勁道,都像發自於心靈深處的怒吼。


    此刻的他儼然是一頭發狂的豹——平時姿態優雅,令人忍不住想靠近,一旦惹毛他,下場卻不堪設想。從沒人知道他性格中有如此冷酷的一麵,就連“禁忌場”的四位股東也不知情。


    唯獨他自己明白,在良好修養、風度翩翩的表象下,他的內心其實有著不欲人知的無情與殘酷。


    當初會以“孽爵”做為代號,並非隨便湊和,而是其來有自。


    “嘖嘖嘖。”和他相識多年,牟漢東頭一次見識到他的狠勁。


    說實在的,以專業角度來看,他的拳腳功夫,還真的有夠——賞心悅目。


    事後,一定要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拍部動作片,保證紅翻天,掀起狂湖……牟漢東在心裏盤算著。


    聶雅爵抽出底片,放進口袋,再把相機摔個稀巴爛,以發泄憤怒。他若能早一點來接她,她就不會遭受到如此狠毒的對待……


    不久前他接到綺荷大哥的電話,告訴他綺荷母親情況危急,已經通知她一段時間了,卻遲遲不見她的身影。


    掛斷電話後,他查出她的車還在飯店停車場中,覺得納悶不已。


    問過幾名和她同台的模特兒,得知她和蕭若齡早已先行離開,他直覺反應事有蹊蹺。


    綺荷那麽孝順,知道母親病危的消息,必定會排除萬難立刻趕到醫院,不可能不聞不問。


    當下,一種無名的焦慮攫獲他的心,他憂心煩躁得簡直要把整間飯店掀了。


    最後總算經由一名服務生口中,獲悉她和蕭若齡在客房裏一起用餐,他趕緊動用特權取得備份鎖卡。


    若再慢一步,會發生什麽事?他不敢想像。


    聶雅爵沐浴在盛怒中,渾身散發著陰沉危險的氣息,沉默中醞釀著將敵人徹底摧毀的爆發力。


    蕭若齡張著嘴、一時傻眼,雙腿發軟,壓根忘了逃走。


    等到他銳利森冷的眼光射向她時,想離開已來不及。


    “我的妻子你也敢動?!”他逐步逼近她,冰藍色的眼瞳冷得足以凍傷人。


    “妻……妻子?!”蕭若齡喉嚨緊得快要窒息。她很想逃,但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聶雅爵瞪著她,漠然陰險的眼神,透著深不見底的狂暴氣息。


    “爵,帶她先走,剩下的我來收拾。”牟漢東輕拍他的肩,出聲提醒。


    “我不會放過你的。”字字鏗鏘的撂下狠話之後,聶雅爵脫下外套覆上綺荷的上半身,抱著她離開飯店,驅車前往醫院。


    一路上,他的心都揪得好緊。


    如果,在乎一個人是愛情的開端,那麽此刻他紊亂、自責、懊惱的心情,又代表了什麽?


    愛,何時已累積得那麽深切?


    深切到讓他想要安定下來,想將她鎖在身邊嗬護照顧,不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何時?他捫心自問。


    答案很快浮現在腦海中——或許從第一眼見到哭泣中的她時,他對她,就已經一見鍾情。


    想擁有她的心意與渴望,竟如此深沉而迫切,他想,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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