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王小天負手而立,他站在高台之上目睹了這座城市在短短時間內從躁動到沉寂,從暗潮洶湧到風平浪靜。王小天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麽讓這座城市的人開始迷失了,到底是什麽給予了他們挑戰一切的自信,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不是人們迷失了,而是他過於軟弱了。


    白馬城的淪陷靠的不是鮮血和刀劍,而是陰謀和背叛。


    在這個過程中,代表著貿易和逐利的商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給他們產生了一個錯誤的引導,他們認為任何的變革都僅僅需要陰謀和權利,但是實際上,從古至今任何的革新需要的都是革命者的熱血,沒有任何一場革命是靠請客吃飯得來的。


    或許白馬城換一個統治者,商人們有可能將貴族專政慢慢轉變成資本統治。但是這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定的積累,從封建統治到資本社會,這其中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更何況,王小天並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獨裁者。


    在自然界,動物們會本能的趨利避害,而人類卻很奇特,隻要你不露出獠牙,他們是不會懂得畏懼的。


    …………


    當王小天露出獠牙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開始懵逼了。他們的腦子裏不斷在迴想一句話“他怎麽敢!”


    是的,他怎麽敢。


    所有人都以為新來的統治者是一個溫和的人,他希望借助豪商來穩定白馬城,他需要安定白馬城的民心。然而一切都是自以為是的猜測,王小天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從一開始,準備攻打白馬城的那一刻起,王小天就已經做好了流血的準備。


    當史迪威將名單擺在他的麵前時,王小天甚至都沒有費功夫去查證,僅僅是一揮手,無數如狼似虎的百戰士兵就將那一個個富可敵國的豪商拖出了府邸。


    一時間,人頭滾滾。


    王小天不需要辨認誰參與了陰謀,他已經將所有人保持沉默的商人自動化為了敵人。並不是王小天冷酷,他給了所有人時間,他甚至在封鎖西城區的那段時間裏一直保持沉默。


    他不相信,這些在白馬城混了這麽久的商人私底下會沒有消息。


    然而,他們選擇了沉默。


    所有的僥幸者,他們心裏都抱著僥幸心理,他們覺得商人贏了,他們將化身成為統治者,享受到很多的特權和獲得更大的利益,因此,他們保持了沉默,事實上,他們永遠不明白,他們在統治者的眼裏和謀逆者沒有多大區別。


    謀逆者是策劃了這件事,並且付諸了行動。而這些旁觀者,是目睹了事情,隻是想想卻沒有來得及行動。而這兩者在王小天看來區別都不大。


    …………


    王小天那強橫的態度無疑是讓很多人感到不安,就比如喬納斯。


    他有些艱難的看著王小天,聲音努力保持平穩,說道:“大人,您知不知道,你所說所做的一切,是在和整個白馬城的商人為敵?”


    王小天覺得有些無聊的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看著喬納斯,嗤笑到:“當然知道。”


    喬納斯沉默了片刻,渾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了起來。


    作為白馬城最大的商人,他不僅僅是一個商人,他對政治的敏銳也是超乎常人的,他不蠢,從王小天的迴答裏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反倒是王小天看著喬納斯的沉默,心裏高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傳奇商人。


    確實,王小天無差別屠殺和收歸多項貿易權利的行為確實在與商人為敵。


    然而他不在乎。


    商人擁有資本,他們確實很強大,然而他們的強大在於資本,在於他們擁有可以雇傭軍隊可以打敗任何敵人的財富。然而,在王小天的麵前,這些財富毫無用處。


    白馬城的主體還是工人和平民,商人始終是少數人,即使他們擁有大多數的財富。


    一直以來。


    王小天都是以“白馬城”的名義在進行救濟糧的發放,他不像萊斯特洛那樣讓商人去安撫工人,他是直接代表“統治階層”來安撫“工人階層”。


    這在某種程度上就隔絕了商人對工人的統治。


    商人們再也無法鼓動工人了,他們甚至連發放糧食都屬於違法,畢竟王小天已經下令收繳城內糧食了,一旦商人擅自發放糧食,那就是和王小天作對。


    白馬城大多數人的糧食都是從王小天的手裏接受的,他們自然是和王小天一個陣容的。


    正如某位偉人所說“團結大多數,打擊極少數”。


    在這個過程裏商人就是“極少數”的那群人,王小天以糧食安撫了所有的工人,在沒有被逼入絕境的情況下,工人們是不可能和商人一起去造反的,這就讓商人們失去了和他鬥的資本。


    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商人在他的眼裏就是一頭待宰的肥豬。


    既然已經決定了掀桌子,王小天看著眼前的傳奇商人,心裏沒有一絲憐憫和猶豫。


    “我希望你們能反抗!我希望你們能真正拿起武器真刀真槍和我進行一次抗爭,在這個風雪交加的白馬城,我希望你們所有的商人們能發動起來,就像推翻萊斯特洛那樣打敗我!”


    王小天的聲音很冷酷,就像是來自深淵裏的幽風一樣,讓喬納斯的心底發涼。


    聽到王小天如此充滿蔑視和鄙夷的語氣,作為商人的喬納斯卻不敢有一絲的不滿,他很清晰的聽到了王小天話語裏的殺意。


    他毫不懷疑,隻要這個時候敢跳出來的人,王小天會毫不猶豫的將那個人碾成碎片。


    王小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喬納斯,這一刻,整個房子裏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手握了重兵的王小天沒有給商人任何機會,在這座城市裏,唯一能和他們對抗的是人民。


    然而人民的糧食來自於王小天,他們不在需要商人的救助了,人在絕望的時候會化身惡魔,但是但凡有一點選擇的餘地,人民都能以極大的毅力去忍受。


    喬納斯深深歎了一口氣,近乎九十度的躬身麵對王小天,以近乎卑微的姿態說道:“您贏了,您將會是白馬城唯一的聲音,過了今天,白馬城的一切都會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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