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樣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浩天,這件事情和你沒關係,你就不要再攪和進來了。”夏小小拒絕地很幹脆。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她在那邊居然還要硬撐著。齊浩天第一次衝夏小小發了火,“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有什麽後果?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著明遠企業毀了嗎?那可是你爸爸的心血。”


    “那富宏世紀呢?富宏世紀也是你辛辛苦苦才擁有的,我不能那麽自私。好了,我要忙工作,先這樣吧。”夏小小狠心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隻剩下嘟嘟聲,齊浩天握著話筒,指尖發白。


    就算是夏小小不同意,他也一樣會這樣做的。齊浩天猶豫了幾秒,拿起了電話準備有所行動,卻被來人搶過了聽筒,掛了電話。


    “你瘋了嗎?你真的準備連富宏世紀都不要了嗎?”


    林雪琪剛才就站在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找他一起吃午飯的,正好聽到了他和夏小小的對話。


    現在的明遠企業因為工程停滯,丟了一個大項目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如果是雪中送炭還好,可齊浩天是準備把所有的炭都送過去,自己一個人為整個公司頂著寒冬。這樣對富宏世紀會帶來多大的傷害,林雪琪都明白,齊浩天又怎會不知?


    齊浩天蹙緊眉頭,“雪琪,別鬧了,把電話給我。”


    “我不要,要是給了你,整個富宏世紀就沒有了。”林雪琪還是第一次這麽倔強,“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要是沒了富宏世紀,以後你怎麽辦?”


    “我現在沒時間想這麽多,隻要明遠企業可以度過難關,這些都不算什麽。”齊浩天想過去把電話搶過來,卻被林雪琪狠狠地摔在地上。


    看著地上殘碎的電話零件,齊浩天的怒氣隨之而來,衝著林雪琪就是一陣吼,“你幹什麽?”


    林雪琪還沒有見過齊浩天這麽生氣的樣子,她也嚇傻了。不過,更多的還是失望。


    齊浩天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太失態了,看到林雪琪的淚水從眼眶湧出,他有點內疚,想伸手過去抱著她安慰一下,卻被林雪琪狠狠地推開。


    以前都是她主動抱他的,要是齊浩天主動一次,她或許會高興好幾天。可這次,林雪琪居然推開了他。


    林雪琪也是個女人,她也有脆弱的一麵,也有自私的一麵。她知道現在明遠企業正在危機上,可如果渡過難關就要拿富宏世紀來換,她怎麽樣也不願意。


    四年了,都已經四年了,齊浩天還是和以前一樣。林雪琪這一刻感到無比的心疼,齊浩天為了他心裏的那個人兇她,她以為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原來什麽都沒有改變。


    “齊浩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我纏了你四年,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做傻瓜來看待?”林雪琪看著地上零碎的零件,就像是看到了她破碎的心一樣。


    齊浩天知道的,林雪琪是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有些小脾氣。每次她心裏不高興,那些小脾氣就甩了上來,可下一秒她總會害怕他生氣,乖乖地把她的那些脾氣都收起來。林雪琪為他付出了很多,這些他不是不知道。


    “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有沒有也無所謂了,四年了,我在你心裏一個角落的位置都沒有。我知道這四年都是我不懂事,是我纏著你,我們分手吧。”


    這兩個從齊浩天嘴裏說出過無數次的絕情的字,現在終於輪到她開口了。沒想到,四年之後的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齊浩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承認,他的心裏根本沒有林雪琪,也多次和她提出過分手。現在林雪琪親自提出分手,他卻怎麽也答應不下來。


    不過是鬧鬧脾氣而已,應該沒事的。齊浩天歉疚地把她抱在懷裏,一直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太兇了,以後我不會再兇你了,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的林雪琪,肯定高興地窩在他懷裏抱怨,臉上寫滿幸福了。可齊浩天摟著她,就像是摟著一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她的心跳聲。


    付出了太多,沒有得到迴報,也是會累的。林雪琪感覺她已經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了,齊浩天卻看都不看一眼。等到她累了,他這才迴頭給她一點溫暖,又有什麽意思呢?


    等到齊浩天終於放開了她,林雪琪麵無表情,隻是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們還是分手吧。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們也不適合,不是嗎?和我在一起,你從來就沒有開心過,都是我纏著你不放。現在我累了,想放開了,分手吧。”


    “不要,我不要分手。你不是說總有一天會讓我喜歡上你嗎?你的努力呢?”齊浩天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她怎麽可以這樣?半途而廢。


    林雪琪苦笑,“是啊,以前我總是太天真了,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到的,是我太天真了,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四年來,謝謝你的照顧,我先走了。”


    說得輕巧,可是真的要離開齊浩天,林雪琪覺得自己的心新生生被割下了一半那麽疼。就連是這個辦公室,也有著她的美好迴憶。四年來的日日夜夜不是虛度的,她曾經陪著他在這裏工作,在這裏歡笑,以後……再也沒有以後了吧。


    齊浩天沒有追她,隻是看著她離開了辦公室。現在的他,心亂如麻。


    晚上,齊浩天在辦公室裏處理工作。用工作麻痹自己,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晚上十一點,他忙得累了,靠在沙發上小憩一會兒,模模糊糊中以為有一雙小手撫上了他的臉龐,還以為是林雪琪迴來了。他猛地一醒,想要去抓住那雙小手,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做夢。


    是啊,以前他們因為小事吵架,她不超過兩個小時就主動迴來討好他了,害怕他會說出分手兩個字;不管他工作多忙,她從來都不會抱怨,隻是在旁邊看著他工作,在他累的時候遞給他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就算是他忘記了他們的紀念日,她也隻是嘟嘟嘴抱怨幾句,隻要他抱她一下她立刻就高興起來。


    再想想自己,齊浩天承認,這些年他的確什麽都沒有為她做過。她加班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陪過她。這四年來,都是她一個人單方麵地在付出,他除了帶給她傷害,還是傷害。


    怪不得她累了,他從來沒有在她累的時候給過她一個溫暖的臂彎,甚至連一個簡單的問候都沒有。想到這些,齊浩天才知道,這些年他有多麽對不起她。


    g市,晚上十一點,書房。


    夏小小看了不少的文件,現在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要是可以,她現在真想吃幾顆安眠藥睡一覺,隻是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她不能倒下。


    手機響了起來,夏小小還以為是齊浩天又打過來了,把手機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喬亦琛。


    看到喬亦琛三個字,夏小小的情緒有點變化,有欣喜,有心痛,有煩躁,更多的卻是難過。


    “喂。”


    光是聽到她的聲音,喬亦琛就知道,她肯定很難受,聲音也沒了平日的活力,隻剩下沙啞。


    手機那邊很久都沒有迴應,夏小小還以為他已經不在電話旁了,正準備開口,喬亦琛低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我想好了,我們離婚吧。”


    夏小小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僵硬了,動作也停滯在那裏。


    終於,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明明說好離婚的那個人就是她,為什麽現在舍不得的也是她?


    “好,明天民政局見吧。”夏小小說完這一句,立刻就掛斷了電話,她害怕自己再聽到他的聲音,或忍不住掉淚。


    雖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夏小小心裏還是難過。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是她根本預料不到的。


    第二天,喬亦琛已經早早地等在了民政局門口。


    早上八點,夏小小也到了民政局。她的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眼睛裏還有紅血絲。


    喬亦琛印象中的夏小小總是愛笑的,活潑的,少有這麽憂鬱的時候。或許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也累了吧。


    在這個時候,他居然拋棄了她。想到這一點,喬亦琛放在口袋裏的雙手緊緊握住,恨不得把自己狠狠地揍一頓。


    夏小小還是和在醫院一樣,冷冰冰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進去吧。”


    離婚協議書還是一樣的簡單,她什麽都不要,反正兩人之間也沒有孩子,沒有什麽牽絆。


    “我還有一個要求。”喬亦琛看了一眼離婚協議書,“可以嗎?”


    “什麽要求?”


    “我和小三兒關係很好,我想一周見它一麵。”


    原來他不是冷血動物,和一隻小貓關係都可以這麽好。可是對她呢?他真的可以做到不聞不問。


    夏小小不想和他有任何糾纏,“要是你這麽喜歡小三兒的話,那就把它送給你好了。”


    “你就這麽狠心?要是我對它不好,你也不在乎了是嗎?”喬亦琛的聲音提高了一半,整個民政局的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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