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麽?”


    夏小小有時候真的恨死了自己這種心直口快的性子,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就是怎麽也裝不出喜歡的樣子來。


    童暖一臉笑得燦爛,“就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順便告訴你,實驗……是我贏了。”


    剛才還是戒備,下一秒夏小小的眼中就生出厭惡來。


    喬亦琛喜歡誰,那是他的自由,她不會因為喬亦琛喜歡童暖而把童暖當做自己的敵人。隻是童暖為了得到喬亦琛,居然做出傷害她的事情,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輸了的感覺怎麽樣?”童暖得意地笑,原來贏了的感覺是這麽好。


    “亦琛哥對我可好了,我生病的這段時間他都陪在我身邊,隻要我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他都不知道多緊張……”


    “你知道喬亦琛喜歡用什麽牌子的須後水嗎?”夏小小剛才還一臉委屈,瞬間就換上了嬌媚的模樣,“他最喜歡用我買的。他還說,和我用同樣的玫瑰沐浴露,身上有我的味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毛巾和牙刷都是共用的,他最喜歡刷完牙後吻我了。”


    “你……”童暖被夏小小說的話氣得鼻頭都酸了。


    不是她夏小小太笨,不是她不懂得反擊,如果被欺負得兇了,她也會拿起武器打擊自己的。


    怪不得童暖這麽喜歡來挑釁她,原來挑釁一個人的感覺是這麽痛快。看童暖羞紅了小臉的模樣,夏小小有種反敗為勝的快感。


    “你應該還沒和他做過這些事情吧,看來喬亦琛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愛你嘛。”


    童暖以為夏小小就是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誰知道她居然會說出這些,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麽反擊,隻好在一邊跺腳一邊結結巴巴地反駁:“你……你別得意太早了,遲早亦琛哥是我的,他心裏有我。”


    “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以前喬亦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呢?轉眼間就喜歡上了另一個女人。你小心一點,說不定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又喜歡上了別的女人呢。到時候你還不是得和我一樣……哦,不對,你可能比我更可憐,至少我不會和你一樣哭哭啼啼的,是吧?”


    童暖捂著耳朵不去聽夏小小的話,“不可能的,亦琛哥不會這樣對我的,不可能的!”


    “隨便你愛怎麽想,如果要大吵大鬧的話就出去吧,你在這裏吵到我休息了。”現在頭疼的是夏小小,童暖的聲音尖銳,把她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為了這種人影響到自己休息,實在是不值得。


    童暖最受不了她這樣淡然自若的樣子,不就是曾經被喬亦琛喜歡過嗎?現在還一樣是殘花敗柳而已?她有什麽資本在她麵前這麽囂張?


    “我看你怎麽囂張!”童暖已經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就要去抓夏小小頭上的紗布。夏小小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樣的行為,現在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她下意識用力推了童暖一把,童暖立刻就摔到了地方。


    一個人影恰在這時閃了進來,把摔在地上的童暖扶起來。


    “亦琛哥,你來了……”童暖捂著胳膊,“好疼啊這裏……”


    在湖底的時候,本來她的手上就受了一點輕傷,剛才她故意重重摔在地上,傷口也因為她的大幅度動作裂開了,滲出了血絲。


    夏小小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怪不得童暖剛才故意來找茬,還故意自己摔在地上。為了得到喬亦琛的同情,她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


    “沒事吧?”


    “沒事,都是我太笨了,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真的不管小小姐的事。”童暖明明都已經疼得要命,嘴上還在為夏小小求情。


    夏小小在一旁嘲笑,童暖的演技真好,嘴上說不疼,眼眶卻滿是淚水。這樣的女人,不管是哪個男人看了都會憐惜的吧。


    喬亦琛抿嘴,什麽都沒有說,把童暖扶起來,走出了病房。整個過程,夏小小隻看到喬亦琛的背影,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或許他在心裏已經厭惡她了,恨不得她早點離開這個世界吧。夏小小苦笑,閉上眼不讓淚水留下。


    童暖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她不是不疼,她的手就像是撕裂了一樣疼,可隻要能換來喬亦琛看她一眼,不管她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了。


    “亦琛哥,我……”


    喬亦琛隻是冷冷地把她扶靠在床上,“我已經叫向風過來了,他會幫你包紮。”


    不,怎麽會這樣?剛才他對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冷淡?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我沒告訴你小小也在湖水裏麵,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想不起來。我也很自責,如果我早點告訴你,小小現在就不會這樣了,我……”


    喬亦琛什麽都沒說,沒有生氣,似乎也沒有把她說的話聽進去。


    “你好好在這裏休息吧。”


    “亦琛哥,你是不是要去看她?”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已經關上。


    童暖低頭看著自己傷口裂開的胳膊,一滴淚水滴在上麵,火辣辣的。


    病房裏。


    喬亦琛進去時,夏小小正躺在病床上,背對著他。她的唿吸很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多好,她現在還好好地活著。喬亦琛忘不了從湖水裏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的整個身子都是冷冰冰的,沒了平日裏的溫暖。幸好,他害怕的事情始終沒有成真,她現在還是好好的。


    暖和的手不知不覺撫上了她有點蒼白的麵孔,卻被夏小小躲開了。她根本沒睡著,隻是不想見到喬亦琛而已。


    “你來幹什麽?和我算賬是嗎?”夏小小起身,還往床頭那邊挪了一下,拉開和喬亦琛之間的距離。就在一周前,他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寵著她,幫她打理公司的事情,她窩在他懷裏看他工作,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然後呢?她換來了什麽?夏小小看喬亦琛的眼神中有了隔閡,她的信任已經完全掏光了,她相信了他一次又一次,最後得來的又是什麽?


    喬亦琛知道她心裏難受,一直順著她,“小小,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那時候我……”


    “不用和我解釋,我不想聽。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想聽到你的任何解釋,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夏小小聲音提高了幾倍,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決斷。


    以前喬亦琛一直以為夏小小就是隻聽話的小貓,有時惱火了會伸出自己柔軟的爪子抓一下人,原來,她還是一隻刺蝟,渾身都長滿了刺,拒人於千裏之外。


    “不是要算賬嗎?那我就告訴你,是我把童暖推到地上的,你滿意了嗎?”


    “你不會這樣做。”


    夏小小冷哼了一聲,“我為什麽不會?剛才你都看到了,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我,我承認。如果你滿意了,可以離開了嗎?”


    即使事情真的和周晴雲說的那樣,他在她身邊守了這麽多天,可等到她醒來後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剛才他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這算是什麽?


    在喬亦琛的心裏,她就是個壞女人,想盡心機傷害他心愛的童暖是嗎?既然他這樣想,她幹脆幫他把自己的罪名落實算了。


    “小小,你不要這樣?”


    “我為什麽不這樣?差點死了的那個人是我,不是童暖。”聽到喬亦琛用寵溺的聲音叫著她小小,夏小小的眼淚終究是抑製不住,“你知道我在裏麵等了你多久嗎?我感覺自己一直往下沉,什麽力氣都沒有了,還是一直等著你來救我。終於,我看到你了,你卻把童暖救走了,留我一個人在湖底。”


    喬亦琛眼眶也紅了,聲音沙啞,“我知道……”他正想伸出手把夏小小抱在懷裏,卻被她冷漠的眼神凍結在原地,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點尷尬。


    或許她不過是在鬧小性子而已,過兩天就沒事了。喬亦琛把自己的情緒壓抑在心裏,用溫柔的語氣討好著夏小小,“不要生氣了,我們……”


    “我們離婚吧。”夏小小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睛不去看喬亦琛。


    喬亦琛的笑容僵在臉上,愣了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小小,我……”


    “我們離婚吧,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我給你一周時間,把東西搬出去。一周之後,我會準備好離婚協議書的。”


    夏小小曾經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離婚這兩個字,沒想到他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四年前離婚,是因為她愛他,四年後離婚,是因為他不愛她了。


    喬亦琛的語氣強硬起來,“我是不可能同意離婚的。”


    “隨便你吧,我會想辦法離婚的。”夏小小的語氣裏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喬亦琛最害怕的就是她這個樣子。如果她生氣衝著他大吵大鬧,那樣還好。可她這次像是心死了一樣,對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我很累。”夏小小把整個身子都裹在了被窩裏。


    她是真的累了,從來都沒有這麽累過。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喬亦琛輕微的腳步聲,她這才窩在被子裏輕聲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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