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不知道他是每次隻有醉酒才會如此強悍,還是因為素了這麽多天所以積攢了些力量……總是, 這個夜晚還算挺滿足的。


    盛航醒的早一些,發現自己被衛哲從後麵整個圈在懷裏像個抱枕一樣抱著,除了胳膊整個不能動。


    昨天晚上活動量比較大,衛哲又出差了這麽多天, 明顯累了,睡得很沉,盛航也沒叫他, 小心的伸手拿過了手機。


    今天是小年, 盛航其實挺想跟衛哲單獨過一個小年的, 但現實不允許。


    因為兩個人是地下見不得光的婚姻,而雙方都還有父母。


    周叔一大早就在群裏確認晚上的餐單,還讓盛航早點迴家, 而衛哲應該也是要迴家陪媽媽一起過節的,所以兩個人注定不能一起過小年。


    盛航在群裏迴複了幾句說自己會早點迴去。


    迴完消息後,盛航便點開消消樂打發起了時間。


    玩遊戲很容易讓人忘記周遭,所以從後麵伸出一隻手點了他的手機屏幕時, 盛航還嚇了一跳。


    衛哲一連點了好幾下, 直接通關,來到了下一關。


    衛哲的手就這麽搭在盛航的肩膀處垂著,盛航唿吸快了幾秒後也沒說話,繼續玩遊戲。


    盛航不喜歡屋內太黑, 窗簾買的是半遮光的, 所以屋內有些暗但又不太暗, 兩人抱在一起胳膊纏繞著胳膊一起玩遊戲, 有那麽幾瞬讓盛航覺得他們兩個是很親密又互相愛慕著的情侶。


    清晨是很容易衝動的時刻,所以盛航很明顯感受到了衛小哲。


    盛航第一反應是他還行嗎?


    盛航沒動,衛哲也沒動,繼續一起玩手機。


    但兩人點屏幕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直到衛哲的手碰了一下盛小航。


    嗯,跟衛小哲一樣精神。


    盛航沒說話,衛哲便得寸進尺,還是先伸手捂住了盛航的嘴,以防止他說出拒絕的話來。


    清醒的衛哲依舊很溫柔,兩人的姿勢都沒有變,就這麽側躺著做最親密的事情。


    *


    小年夜的菜色是很豐富的,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周申明在各人臉上掃視一圈,歎口氣:“咱們家真的是陽氣太盛了,唯一一個女主人還不在家,剩四個大老爺們。”


    周尋看他:“要不,我們走?”


    周申明便瞪他一眼,懶得搭理他,等視線落在盛航身上時,周申明又換了個語氣:“小航啊,最近比較累嗎?怎麽看著精神不太好?”


    盛航這一天都懶洋洋的,任誰晚上來一次早上再來一次都精神不起來。


    “放假沒什麽事兒所以熬夜了。”盛航說。


    “熬夜可不好,而且,放假怎麽會沒有事兒幹呢。”周申明對盛航抬抬下巴,“叔叔給你找了個事兒,趁你媽不在家,咱把正事兒給幹了。”


    周申明說的正事兒就是相親。


    “叔叔再給你介紹幾個女孩子好不好?”周申明期盼地看著盛航。


    盛航:“……”


    周尋瞪了周申明一眼:“爸,你是不是對相親有什麽執念啊?小航才多大,相什麽親,而且就憑他這長相,追他的都得排長隊。”


    “排不排長隊他不是也沒談嗎?”周申明道。


    “談不談還得跟你匯報呀?”


    “嘿,臭小子……”


    賀初站起來:“叔叔,我給您把個脈吧,天冷了,得保重身體。”


    周申明瞪著賀初:“你說我有病是不是?”


    賀初:“……”失誤了。


    “你要這麽說也不是不對,上次給你的藥不是都喝完了嘛。”周尋從賀初身後探頭。


    “臭小子,你過來……”


    “我不。”周尋扶著額頭,“完了,我被我爸氣的頭暈,快,親愛的,快過來幫我把把脈,還有十分鍾我就得暈了。”


    周申明:“……我還有五分鍾,我先暈。”


    盛航退出了戰場,賀初也退出了戰場。


    賀初拿了瓶可樂遞給盛航,盛航朝他笑了笑:“謝謝賀哥。”


    賀初是一個情緒穩定,性格沉穩的人,待在他身邊時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他哥曾經說過,這種安心感可能來自於在賀哥身邊暈過去了,賀哥下一秒就能給他救迴來,因為他是個醫生。


    電視裏正在放晚會,盛航和賀初分居沙發兩頭看電視。


    “賀哥,你和我哥不準備結婚嗎?”盛航問道。


    周叔以前反對兩個人在一起,但現在已經默認了,賀初沒有父母,這幾年一直都是在周家過年,儼然已經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


    “再等等,等到二十八歲吧。”賀初說。


    “為什麽?”盛航不解。


    “這是我和周叔的約定。”賀初說。


    盛航更不解了,周叔早就恨不得兩人快去領個證了,怎麽會和賀哥約定二十八歲才能結婚呢?


    “你最近看著胖了些,前段時間你瘦了那麽多,你哥擔心壞了。”


    “是嗎?”盛航摸了一下臉,湯湯水水的確實比較容易養人。


    賀初的視線落在盛航的手腕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感受到賀初的視線,盛航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端起可樂又喝了一口。


    他的手腕上戴著衛哲送的手環,有心人若是見過衛哲,然後仔細看一下,就能發現兩個人的手環是同款,就是顏色不一樣。


    他心裏隱隱期待著賀初能看出什麽,這種期待的來源很卑鄙,他希望能夠徹底將衛哲對賀初的心思打碎。


    可是,衛哲去見賀初真的會戴這個手環嗎?


    想到衛哲見賀初之前會特意將手環藏起來,盛航便覺胸口有些悶。


    終於跟他爹吵完的周尋走過來癱在盛航身邊,然後對賀初道:“對了,那事兒你跟衛哲那狗說了沒?”


    “還沒。”賀初給他倒了杯溫水,“我這還沒見他呢。”


    聽到衛哲的名字,盛航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那你趕快跟他說呀,我覺得這個真的挺適合他的。”


    賀初無奈:“你剛說你爸別給小航張羅相親,你這就幹上媒婆的事情了。”


    “這能一樣嗎,小航才多大,還不著急,衛哲這大齡老處男,我這是做善事呢。”周尋翹著腿,“這人今年二十七,是個畫家,特別有文藝範,我覺得衛哲適合這樣的,不是說兩個人得互補嘛,你看咱倆,你是大夫,我就是個隨時都會暈的病號……”


    賀初:“……”


    盛航:“……”互補是這麽算的?


    “衛哲沒有藝術氣息,這畫家呢正好就能彌補。”周尋樂滋滋,“他去年生日我送他那一箱小寶貝再不用可就得過期了。”


    盛航大腦一時短路,下意識問出口:“什麽小寶貝?”


    周尋就嘿嘿笑,然後對賀初挑眉:“看我弟多純情。”說著周尋就湊到盛航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盛航後知後覺鬧了個大紅臉,賀初倒是若有所思地挑起了眉。


    衛哲現在可不是什麽大齡老處男了,但衛哲打電話問他第一次怎麽給人上藥這事兒他沒跟周尋說,主要是周尋要是知道了怕是得直接問到衛哲臉上去,所以賀初打算等衛哲自己把人帶來給大家認識。


    但這也過去挺長時間了,衛哲那邊也沒說怎麽迴事兒,他這一忙起來,也沒顧得上關心發小的私生活。


    賀初猛地就想起了上一次衛哲問他這事兒時的時間,頭一天晚上衛哲可是從他那裏走的,跟誰一起走的?


    跟盛航一起走的!!!


    走的時候還醉醺醺的扒在盛航身上。


    衛哲會醉嗎?


    當然不會了。


    這事兒吧不能細想,一細想就會突然發現很多巧合。


    他最近雖然沒見衛哲,但卻見別的朋友了。


    他和衛哲是發小,兩人的朋友圈都是相交的,前幾天他跟兩人共同的好友趙青昊一起吃飯時,趙青昊還說衛哲這狗折騰人,大半夜的給他打電話讓他給他弄兩個運動手環。


    隨口的一個吐槽,賀初當時也就聽了一耳朵沒當迴事兒,但盛航手腕上卻突然多了個手環,這未免就有些巧合了。


    但巧合嘛,也有可能真的是巧合,是他想多了。


    賀初的視線再次落在盛航臉上,盛航接觸到賀初的視線,心裏一緊,但表麵上還是若無其事的。


    賀初摸不準自己猜的到底準不準,但萬一是可別讓周尋這一攪和給攪和散了。


    “你別想著給他亂折騰了,我估計他現在已經脫單了。”賀初慢悠悠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不可能。”周尋壓根就不信,“他要是有人了,我肯定知道。”


    “為什麽?”盛航好奇道。


    “這種事情那狗肯定不會瞞著我們,哪怕有個目標也得到我們麵前吠兩聲,他要是真談了卻不吠那肯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盛航:“……”


    周尋這話一說,賀初便越發覺得衛哲不對勁了。


    周尋說的沒錯,他們和衛哲之間的關係太親近了,這些年周尋沒少替衛哲操心,去年生日甚至送了他一箱安全套當生日禮物,看到那一箱安全套時,衛哲臉都綠了,所以,但凡衛哲有情況,可能都不會跟他說,也會到周尋麵前嘚瑟一圈,比如“老子脫單了”“老子不是單身狗了”之類的。


    但衛哲什麽都沒說,這就很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難道真的如周尋所說衛哲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


    周申明今天晚上還是很開心的,喝了不少酒,所以飯後拉著賀初下了兩盤棋後便撐不住迴屋睡覺去了。


    他們幾個跟往年一樣每逢節日都是在這裏留宿的,所以也各自迴了各自的房間。


    盛航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時不時騰起的煙花,心裏有些煩亂。


    最終,盛航還是起身穿上衣服拿了車鑰匙驅車迴了家。


    雖然知道衛哲今天晚上是要在家裏陪他媽媽的,但盛航還是想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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