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並不知曉,台島水師的主帥並不是東西郡王穆蕤,而是他的弟弟穆葵。


    得知朝庭組建北海水師後,東平郡王府從上到下都明白一個道理,等北海水師強大之日,就是朝庭下決心收複台島之時。


    和東平郡王妃一樣,穆葵也是個好戰分子,極力主張先動手,將大楚的北海水師消滅在萌芽中。


    無奈東平郡王顧慮太多,一直下不了決心,直到西寧郡王派使者前往台島,遊說兩家合兵逼宮,共扶佐楚王殿下上位,這才讓穆蕤下定了決心。


    這次出兵,台島水師出動了一百多艘戰船,外加幾十艘各類輔助船隻,總兵力有三萬六幹士卒。


    除了穆葵和東平郡王妃,還有十幾員水師戰將,可謂是精銳盡出,孤注一擲了。


    …


    穆磊迴到從威海衛水師基地繳獲的旗艦指揮室內,看到東平郡王妃正拿著一隻單筒望遠鏡向遠處的海麵眺望,旁邊還站著水師主帥穆葵、軍師姚仲廉,以及楚王寧璟和西寧郡王之子嶽勒。


    穆磊上前施禮道:“王妃,未將迴來了。”


    東平郡王妃收起望遠鏡,迴頭衝穆磊問道:“那小子怎麽說?”


    穆磊:“他連信都沒瞧,就一口拒絕了。”


    東平郡王妃衝站起身旁的中年文士道:“姚先生,我猜得沒錯吧,那小子是不會就犯的。”


    中年文士手摸著胡須笑道:“先禮而後兵,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京城,咱們是進定了。”


    正舉著望遠鏡朝海麵眺望的穆葵迴過頭來,衝東平郡王妃道:“王嫂,請您陪楚王殿下去後麵休息,小弟這便下令進攻,爭取盡快奪取大沽炮台。”


    東平郡王妃:“二弟,你可不要輕敵,那個林雲很不好對付的。”


    穆葵:“王嫂放心,我會小心應對的。”


    嶽勒在一旁開口道:“穆將軍,未將請求參加戰鬥。”


    穆葵連忙搖頭道:“你不能上陣,我答應過王爺,要照顧好你。”


    嶽勒:“此戰生死攸關,未將豈能袖手旁觀。”


    東平郡王妃:“嶽將軍,還請你稍安勿躁,等咱們抵達京城,會有你立功的機會。”


    嶽勒還想再爭取一下,寧璟開口勸阻道:“嶽勒,聽王妃的,咱們先迴去休息。”


    “是。”


    嶽勒見楚王開了口,隻得點頭稱是,同寧璟一起告辭離開。


    等他倆一走,穆磊立刻向穆葵請令,“大帥,未將請令出戰。”


    穆葵點頭道:“你率部打先鋒,讓本帥看看對方的實力如何。”


    “是。”


    穆磊應了一聲,隨即快步向指揮室外麵跑去。


    等穆磊走後,穆葵衝東平郡王妃催促道:“二嫂,請您迴自己的戰艦上休息,小弟要指揮作戰。”


    東平郡王妃不滿地道:“你是嫌我礙事嗎?”


    “小弟不敢。”


    “不敢就別再廢話,惹毛了本宮,我讓人將你丟出去。”


    穆葵聞言隻能搖頭苦笑,他的水戰本領都是跟這位二嫂學的,在她麵前,自己還真沒氣勢。


    姚仲廉衝穆葵建議道:“大師,我水師戰艦速度慢,火炮射程短,依在下之見,應該多派小船,群起圍攻敵人的艦隊。”


    “先生此言正合我意。”


    穆葵衝傳令兵吩咐道:“打旗語,傳令臧威將軍率部配合穆磊作戰,不得有誤。”


    “是。”


    傳令兵剛要出去傳令,卻聽見東平郡王妃開口道:“再命程奇將軍指揮三十艘小火船,集中攻擊敵人的旗艦。”


    傳令兵:“是。”


    等傳令兵走後,範仲廉衝東平郡王妃道:“王妃此計多半不能建功。”


    穆葵:“王嫂這個火攻的主意很好啊!為何不能建功?”


    “敵艦速度快,加上林雲又善長采用自殺式蒸汽船偷襲,對咱們采用的火攻必定有所防犯。”


    東平郡王妃:“智者幹慮,必有一失,試試也無仿。”


    “王妃說的是。”


    這時,觀測手衝穆葵稟報道:“大帥,穆磊將軍和藏威將軍他們出動了。”


    穆葵趕緊舉起望遠鏡,向前方眺望,就見穆磊和藏威各自率領十幾艘風帆戰船向敵人艦隊的兩翼包抄過去。


    再往對麵瞧去,就見北海水師艦隊沒有後撤,反而迎了上去。


    穆葵笑道:“以寡敵眾,不退守,反而要出擊。王嫂誇這個林雲精通水戰,我看他也是一般。”


    東平郡王妃放下望遠鏡,衝範仲廉問道:“先生覺得呢?”


    範仲廉繼續舉著望遠鏡,邊看邊道:“以寡敵眾,仍能身先士卒,激勵士氣,此人真乃帥才也。”


    東平郡王妃轉向穆葵責備道:“聽懂了沒有,林雲可不是什麽匹夫之勇,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出擊之後,隻需稍稍取得一點戰果,便會撤兵。”


    穆葵聞言鬧個大紅臉,隻得重新舉起望遠境,咬牙道:“我有三萬之眾,就是用人堆,也能壓死他。”


    …


    這邊,穆磊站在自己的戰船指揮室內,從望遠鏡裏瞅著迎麵駛過來的北海水師艦隊,手心裏都冒出汗來。


    雖然他一心求戰,想在戰場上擊敗林雲,可事到臨頭,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原因很簡單,林雲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將軍,敵軍艦隊距我艦隊有十裏遠。”


    “將軍,敵軍艦隊距我艦隊有八裏遠。”


    “將軍,敵軍艦隊距我船隻有六裏遠。”


    “將軍,敵軍艦隊距我船隻有五裏遠。”


    副將突然在一旁提醒道:“將軍,敵艦開炮了。”


    穆磊不滿地斥責道:“叫什麽,難道我沒長眼睛嗎?”


    話音剛落,就見一枚炮彈唿嘯而來,在戰船上方越過,嘭地一聲在後方的水裏炸響。


    穆磊在心裏暗自吃驚:“五裏遠,較正彈都打得這麽近,看到北海水師士卒進步很快呀。”


    接著,又見十幾枚炮彈集中飛過來,在他的戰艦周圍炸響。


    過不多時。一名傳令兵快步跑進來,衝穆磊稟報道:“將軍,我船中彈三發,士卒兩死三傷,請問將軍是否開炮還擊?”


    “再等等,咱們的火炮射程短,現在開炮也是浪費炮彈。”


    觀測手:“將軍,藏威將軍他們已經開炮了。”


    穆磊:“不管他們,加快行駛,等到三裏遠後,再向我稟報。”


    觀測手:“是。”


    …


    另一邊,林雲也在指揮室內向這邊眺望,看到兩路包抄之敵各部不相同應對方式,他在心裏對這個穆磊暗自讚許,這家夥真能沉住氣。


    這時,一名傳令兵跑進來,衝林雲稟報道:“大人,溫將軍發來旗語,建議我艦隊盡快後撤,同敵艦保持距離。”


    林雲:“告訴溫紹澤,丁遠西和孫紹祖,艦隊朝左邊轉向,待到離左邊的敵艦兩裏遠後,立刻迴撤。”


    “是。”


    等傳令兵出去之後,林雲又衝小默吩咐道:“你去指揮自殺式蒸汽艇,待我發出指令,立刻出擊。”


    “是。”


    等小默走後,林雲立刻衝舵手下令道:“左滿舵,集中火力向敵將的戰艦開炮。”


    隨著林雲一聲令下,他的旗艦右舷火炮全開。


    穆葵見狀,再也沉不住氣,立刻下令艦隊還擊。


    兩支艦隊越駛越近,眼看就要接近三裏遠的時候,林雲突然從望遠鏡裏看到從敵人艦隊後麵冒出三十艘冒著濃煙的小船。


    見此情景,他頓時被嚇了一跳,想不到對方竟然和他想到一塊去了,也想對他的旗艦采用自殺式進攻。


    “傳令,集中火炮,打擊敵人的小火船。再命艦隊轉向後撤。”


    說完,他又想起來道:“命令溫紹澤注意右邊的敵艦,防備他們也發動火攻。”


    鍾翊:“大人,要不要命令小默指揮自殺式蒸汽艇出擊?”


    林雲:“算了,離得太遠,即便是出擊,敵艦也容易躲避。”


    隨著林雲的命令傳下,北海艦隊十艘戰艦集中側舷的火炮打擊那些冒著濃煙的小船。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火炮多的優勢,再加上北海水師對火攻的防禦演練過多次,士卒們對此早就習慣了,應對起來並不慌亂。


    在北海艦隊的火力集中打擊下,三十艘小火船還沒靠近,就被擊沉了一大片。


    最後隻有兩三艘小火船駛到林雲的旗艦旁邊,可上麵的士卒已經全部陣亡了。


    林雲都懶得再下令炮擊,直接讓舵手駕駛著戰艦避開。


    穆葵在望遠鏡裏看到這一幕,氣得一拳捶在指揮台上,恨恨地罵道:“三十艘火船,百十名士卒,就這麽白白地犧牲了。”


    東平郡王妃:“也不算是白白犧牲,若是我猜得不差的話,那位林將軍也想對磊兒的戰船發起自殺式攻擊,那些士卒戰死,也算是救了磊兒和他的戰船。”


    範仲廉:“王妃說的不錯,北海艦隊即有速度上的優勢,火炮射程又遠,林雲舍棄優勢,一門心思靠近,就是想偷襲穆磊將軍的戰艦。”


    穆葵:“想不到他竟然和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王妃:“三弟,傳令收兵吧。”


    穆葵:“王嫂,咱們還沒對炮台發起進攻,如何能撤兵?”


    東平郡王妃抬手指指天空,“三弟,難道你想夜戰不成?”


    “夜長夢多,多耽擱一天,敵人的援兵就會早一天趕到。”


    “三弟,你別忘了,敵人有自殺式蒸汽艇,夜裏進攻,咱們會防不勝防。”


    穆葵堅持道:“兵貴神速,咱們若不能盡快攻下大沽炮台,難保不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


    東平郡王妃:“可咱們的對手是林雲,他最善長捕捉戰機。”


    “林雲也是人,我有三萬精兵,就不信打不敗他。”


    東平郡王妃瞅向範仲廉道:“先生,你來說說,要不要夜戰?”


    範仲廉:“王妃,我支持大帥,正因為林雲不是等閑之輩,咱們更應該抓緊時間,以防遲則生變。”


    東平郡王妃無奈地道:“既然先生也支持夜戰,那就戰吧。”


    範仲廉:“先讓艦隊安營紮寨,再讓士卒吃飯,咱們也好商量一下怎麽禦防敵人的偷襲。”


    穆葵:“行,就聽軍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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