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本記著秦可卿的叮囑,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找個買吃食的小攤子,同寶釵等人坐在一起,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別人談論花魁大賽的消息。


    大家談論最多的還是誰能拿到今年的花魁,黛玉隻知曉寶姐姐家裏開的鬆竹館有個憶梅姑娘,曾經在林雲的幫助拿過花魁。


    有個士子打扮的年輕人,好像知曉一些內幕消息,他神神秘秘地對旁邊的士子道:“我聽說新上任的府尹大人和憶梅姑娘關係很好,有他在暗中支持,我猜憶梅姑娘多半能拿到今年的花魁。”


    另一名士子忙問:“柳兄,你是如何知曉的?”


    姓柳的士子微笑道:“是我親眼所見,林大人日前去鬆竹館畫坊拜訪過憶梅姑娘,聽說憶梅姑娘一改往日的清冷形象,親自為林大人斟酒布菜。”


    有人嘲諷道:“都說青樓女子偏愛少年郎,想不到憶梅姑娘那樣的絕世佳人,竟也不能免俗。”


    又人道:“林大人是新科探花郎,又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憶梅姑娘若是不喜歡他,那才怪了。”


    黛玉聽了一會兒,便湊近寶釵,小聲地道:“寶姐姐。不是說憶梅姑娘是璉二哥相好的,她怎麽又同我兄長黏在一起?”


    寶釵:“你別聽他們瞎說,林大哥多麽是被我哥哥拉去的,外人不知曉其中的內情,就以為他是去看望憶梅姑娘。”


    黛玉正在在問,或聽一人大聲道:“新來的府尹大人是個好色之徒,他不但同憶梅姑娘有染,還跑去凝香閣強搶香君姑娘,真是我輩文人之中的敗類。”


    黛玉聽到有人辱罵自家兄長,頓時就惱了,她站起身,捏著嗓子朝那人斥責道:“你無憑無據地在背後說人壞話,才是斯文敗類。”


    那位士子反駁道:“我說的這些都是親眼所見,除了我,還有好幾位國子監的監生都在現場,他們也看到了。”


    姓柳的士子忙問:“段兄,你說的都是真的?”


    “幹真萬確。”


    “他在說謊,林大人府裏根本就沒有香君姑娘。”


    黛玉一著急,忘記了變聲,露出了女孩子的嗓音。


    姓段的士子嘲諷道:“原來你是女的,請問你是哪家青樓的姑娘?”


    黛玉聽到對方罵自己是青樓女子,頓時就惱了。她衝站在身旁的珍珠喊道:“珍珠,給我教訓一下這個卑鄙小人。”


    珍珠搶步上前,衝姓段的士子勸道:“快向我家姑娘道歉。”


    姓段的士子哈哈笑道:“想讓我給她道歉,你做夢!”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眼前人影一閃,段士子隻覺腿彎一麻,雙膝撲通跪倒在地。


    黛玉嘲笑道:“珍珠讓你道歉,你跪下來做什麽呀?”


    段士子單手撐地,站起來衝身後兩名壯漢喊道:“給我將這個惡婆娘抓起來。”


    兩名壯漢搶步上前,一起伸手向珍珠的肩膀抓去。


    珍珠的身體向遊魚一樣迅速滑開,隨即抬起右腳反踢,將一名壯漢揣翻在地。


    另一名壯漢大喝一聲,揮拳擊向珍珠的胸口,珍珠伸手纏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就聽見哢嚓一聲,那名漢子立刻疼得痛唿起來。


    黛玉拍手笑道:“打得好。”


    就在這時,林雲在眾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過來。


    黛玉一見,趕緊坐下來,裝作一副乖巧的模樣。


    林雲走過來衝珍珠問道:“怎麽迴事?”


    珍珠:“迴稟三爺,這位段公子冒犯了姑娘,我讓他道歉,他不聽,所以我就~”


    林雲定睛一看,原來這位段公子就是那天在凝香閣畫坊上同他爭辨的家夥。


    林雲笑道:“原來是老熟人呀,誤會,誤會,段公子,你這沒受委屈吧?”


    段公子恨恨地道:“真是有其兄就必有其妹,你們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林雲聞言收斂笑容道:“段公子這話是何意?莫非是在威脅我?”


    那位柳士子連忙開口道:“林大人,大家都是國子監同窗,有什麽誤會可以慢慢解釋嘛。”


    “解釋個屁,這事沒完。”


    段公子威脅了一句,便轉身帶著兩名家仆走了。


    林雲瞅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心裏犯起了疑惑,這家夥口氣挺大,莫非是哪位大人物的子侄?


    這時,寶釵走過來,衝林雲小聲問道:“林大哥,我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林雲笑道:“沒事。”


    黛玉衝林雲賣好地道:“兄長,那家夥說你是斯文敗類,我氣不過,就同他爭辨了幾句。”


    林雲:“哦,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幾句?”


    黛玉尷尬地笑道:“兄長,我才剛真是為你打抱不平來著。”


    林雲:“都迴船上去,等決賽那天,你們再過來瞧個熱鬧。”


    黛玉雖然還想再待會兒,可她看到林雲麵色不善,就隻好打消討價還價的念頭,帶著眾人返迴遊船上去。


    等黛玉、寶釵她們走後,林雲叫來鍾翊,衝其吩咐道:“去找人問問,那家夥是何背景?”


    “是。”


    …


    過不多時,鍾翊便走迴來向林雲稟報道:“迴稟大人,那位段公子名叫段宜興,他今年剛入的國子監,父親叫段如圭,現任南直隸兵部尚書。”


    林雲心道:“難怪那小子口氣大的很,原來是段如圭之子。隻是段如圭這個南直隸兵部尚書就是個光杆司令,還不如兩江總督權力大。嚇唬一下別人尚可,想嚇唬他這個實權應天府尹,就是個笑話。”


    弄清楚對方的低線後,林雲便安下心來,他又去各處轉了一圈,便返迴遊船上休息。


    他剛迴到船上,就見一名家仆迎上來,衝他稟報道:“三爺,老太爺請您過去。”


    “可知是何事?”


    “小人不知。”


    林雲來到林恆居住的窗倉內,看到老爺子正同老神醫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邁步上前,向二人見禮。


    禮畢之後,他衝林恆問道:“父親叫孩兒過來,可是有事?”


    林恆:“為父聽說你見到過小雅,可有此事?”


    林雲瞅了老神醫一眼,隨即點頭應道:“確有此事,我勸她迴來,可她不願意。我不好勉強她,便準備找個差事給她做。”


    “小雅有了你的孩子,你知曉嗎?”


    “呃~”


    林雲瞪大眼睛瞅著父親,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老神醫:“雲小子,小雅確實有個孩子,還是個姑娘,當初她離開京城,就是因為懷了你的骨肉。”


    林恆衝兒子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你都不知曉,我看你這官也別當了,免得害人害己。”


    林雲愣神地道:“老神醫,您是怎麽知曉的?”


    老神醫:“那天在凝香閣看到小雅,我就懷疑她和我的一位故人有關係,仔細一打聽,才知曉她剛生下你的孩子,想找你說清楚,卻又拉不下臉,便找了這個借口,引你去見她。”


    林雲忙問:“那個孩子在何處?”


    老神醫:“我也不知曉,小雅說等花魁大賽結束,就將孩子給你送過來。”


    “為何要等花魁大賽結束?”


    林恆罵道:“蠢才!自然是給你時間,讓你同可卿解釋清楚。”


    林雲一聽這話,頓時感到頭疼無比,這突然冒出個孩子,讓他怎麽向秦可卿開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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