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是寶釵的生日,黛玉一早就起來,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打扮。


    眾人正忙碌著,就見史湘雲領著翠縷和笑兒從門外走進來。


    黛玉:“我原以為自己起得夠早的,誰知雲妹妹竟然比我還早。”


    史湘雲走到黛玉身旁,解釋道:“如今咱們和姐妹們見一次不容易,去得早點,就能多說會子話。”


    “說的也是。”


    史湘雲:“林姐姐,稍後咱們和兄長說說,帶兩壇子紹興老酒給寶姐姐做賀禮。”


    黛玉打趣地道:“你這哪是送酒做賀禮,分明是想自己喝呢。”


    史湘雲:“兄長收藏的紹興酒比榮國府那邊的酒都好,今兒是寶姐姐的生辰,自該喝好酒慶賀。”


    黛玉想了想,道:“我覺得這事不妥,咱們去姨媽家裏做客,還自帶酒水過去,姨媽會怎麽想?”


    “就說是送給寶姐姐的禮物。”


    “哪有女孩子送人紹興老酒做生日禮物,沒得讓人笑話。”


    史湘雲一想也是,這麽做確實有點不妥。


    …


    這時,雪雁挑簾走進來,衝黛玉稟報道:“姑娘,三爺和奶奶都起來了,讓您和史姑娘過去用膳。”


    “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好。”


    雪雁又衝正在幫黛玉梳理發髻的芙蓉笑道:“芙蓉姐姐,我剛才瞧見你表嫂來了。”


    芙蓉忙問:“我表嫂可是過來找我的?”


    “不是,她是來送生日蛋糕的,聽說是三爺和奶奶送給寶姑娘的生日禮物。”


    黛玉:“雪雁,兄長有沒有說送我和雲妹妹去那邊府裏?”


    “三爺說了,先送您和史姑娘去薛府,然後再去衙門當值。”


    “這還差不多。”


    黛玉接著又道:“今兒咱們做新馬車過去,讓姐妹們瞧瞧。”


    史湘雲笑道:“兄長肯定又要說你喜歡賣弄。”


    黛玉:“有好東西不和姐妹們分享,那還不如沒有。”


    …


    收拾停當,黛玉和史湘雲領著各自的丫鬟來到東院這邊,看到林雲同秦可卿、香菱、珍珠坐在餐桌旁說話,平兒和鸚哥則在一旁指揮丫鬟、婆子擺膳。


    兩丫頭上前施禮道:“玉兒(雲兒)給兄長、嫂子請安。”


    秦可卿起身笑道:“兩位妹妹來得正好,快坐下來一起用膳。”


    黛玉和史湘雲先同香菱、珍珠幾女互相見禮,這才在秦可卿身旁落坐。


    史湘雲落坐之後,衝林雲問道:“兄長,愛哥哥和姐妹們今兒能去為寶姐姐慶生嗎?”


    林雲調侃地道:“除非寶玉的母親將他捆綁起來。否則,他肯定會去湊個熱鬧。”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黛玉笑過之後,衝林雲嗔怪道:“兄長以前還教過我,不該以打趣別人為樂。可你如今在背後說寶二哥的壞話,是不是不應該?”


    林雲收斂笑容,嚴肅地道:“妹妹批評的對。我以打趣寶兄弟為樂確實不應該。”


    秦可卿:“咱們府裏能讓夫君認錯的,也隻有玉兒能做到。”


    黛玉羞赧地道:“嫂子,那是你脾氣好,一直讓著兄長呢。”


    秦可卿:“妹妹,我可不是讓著夫君,我是真說不過他呢。”


    史湘雲:“兄長,我和林姐姐今兒能不能坐新馬車去薛府呀?”


    “可以。”


    “謝謝兄長。”


    這時,丫鬟已經將早膳擺好,眾人開始一起用膳。


    …


    上午辰時,林雲護送黛玉和史湘雲乘坐的馬車來到薛府大門外。


    薛蟠領著兩名小廝守在門口,看到林雲騎馬過來?他快步迎上來施禮道:“小弟給林大哥請安。”


    林雲翻身下馬,上前衝薛蟠問道:“那邊府裏的姐妹們來了沒有?”


    “還沒到,估計要稍等片刻。”


    “那咱們先進去吧。”


    “林大哥請。”


    眾人正要進去,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車輪響聲。


    薛蟠迴頭一看,隨即笑道:“林大哥,寶兄弟和姐妹們過來了。”


    林雲迴頭瞧去,就見身披大紅鬥蓬的寶玉騎著一匹小母馬,同賈璉、賈蓉並轡而行,身後還跟著兩輛寬敞的馬車。


    賈璉在馬上瞅見林雲,立刻策馬趕過來,笑道:“雲兄弟,你也來啦,我先前還以為你今兒要去衙門當值呢。”


    林雲:“我不放心兩位妹妹,就先送她們過來,迴頭再去衙門。”


    頓了頓,林雲壓低聲音道:“蓉哥兒怎麽也來了?”


    賈璉:“蓉哥兒是送他媳婦過來為寶釵妹妹慶生。”


    “哦。”


    這時,賈蓉和寶玉也從馬上下來,過來同林雲、薛蟠見禮。


    薛蟠忙道:“大家先進去,有什麽話迴頭再說。”


    眾人邊走邊聊,一起來到薛府內宅。


    薛家這座府邸不大,隻有三進的院子,別說是同榮國府比,就是林園也比不了。


    …


    眾人來到薛府內宅,薛姨媽領著蘇菲、寶釵和一對少男少女站在廊下相迎。


    那對少年男女正是薛蝌和薛寶琴。幾年未見,薛蝌的個子已經快要超過薛蟠了,隻是身材不如薛蟠胖。薛寶琴的身體長開了不少,比上次見麵是出挑得多了。


    這時,黛玉、史湘雲、三春姐妹和夏金桂也走下馬車,上前同薛家人見禮。


    林雲朝夏金桂瞥了一眼,心裏暗道:“這姑娘長得不錯,看上去也不像個母夜叉。


    薛姨媽先讓寶釵領著女孩子去她屋裏說話,又請林雲幾人去客廳喝茶。


    林雲原想告辭走人,可薛蟠、賈璉硬是拉他去屋裏坐坐,他也隻能勉強答應。


    …


    客廳內,


    眾人落坐之後,蘇菲一邊替大家斟茶,一邊衝林雲笑道:“林將軍,如今蝌兒和琴兒來了京城,我也可以放心迴廣州去了。你可有書信要我稍給柳姨娘?”


    林雲:“多謝姨娘,我迴頭將書信寫好,請你幫我稍去廣州。”


    “我一定替將軍帶到。”


    賈璉衝林雲笑道:“雲兄弟,娘娘日前傳來口信,讓府裏將戲班子裁撤掉,老太太讓我問問你,可要留下一兩個戲子解悶?”


    林雲略一思索便道:“既然是老祖宗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拒絕。若是老祖宗同意,就將齡官和葵官送過來,可玉兒和雲兒做丫鬟。”


    賈璉:“行,我迴去就告訴老太太,把人給你送過來。”


    “多謝璉二哥。”


    寶玉一聽就鬱悶了,齡官他也想要,可現在林雲開了口,他多半是得不到了。


    他在心裏自我安慰道:“還好是給林妹妹,就當是我讓的好了。”


    薛姨媽在一旁問道:“璉兒,府裏是要裁撤人手嗎?”


    賈璉點頭道:“娘娘再三告戒,要節省開支,老爺和大老爺商議過後,決定裁撤一批仆役。”


    林雲衝寶玉笑問:“寶兄弟,你屋裏要裁撤幾個丫鬟?”


    寶玉尷尬地道:“老祖宗說了,我屋裏不裁人。”


    林雲戲謔地道:“寶兄弟屋裏隻怕還要增加丫鬟吧?”


    寶玉聞言低著頭,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燒得厲害。


    薛姨媽在一旁緩頰道:“府裏再節省,也不用裁撤寶玉屋裏的丫鬟,將外頭打雜的仆役裁撤掉一些就好。”


    薛蟠:“母親這話就說差了,將做事的人都裁掉,留下那些不能做事的丫鬟做什麽?”


    薛姨媽聞言感覺一陣的心塞,她這個傻兒子,怎麽淨幫著外人給她添堵呢。


    林雲岔開話題,衝賈璉問道:“璉二哥,府裏追繳修建省親別墅的髒銀,他們都退了沒有?”


    賈璉苦笑道:“大部分退了,還有幾個沒退。”


    “哦!”


    林雲扭頭瞥了賈蓉一眼,那小子趕緊低下頭,端起茶杯喝茶。


    “璉二哥,你將不肯退髒的名單給我,我正好最近有空,就想找幾個人去東城兵馬司聊聊天。”


    賈蓉聞言手一抖,差點將茶水倒在身上。


    賈璉會意地笑道:“行,我迴頭就告訴你欠錢之人的名單。”


    林雲站起身,衝薛姨媽道:“姨媽,我衙門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


    薛姨媽起身笑道:“雲哥兒,你記得中午過來吃酒席。”


    “行,隻要衙門裏沒事,我就過來替寶釵妹妹慶生。”


    薛姨媽:“蟠兒,蝌兒,你們替我去送送雲哥兒。”


    “是。”


    等林雲走後,薛姨媽衝寶玉笑道:“寶玉,你去釵兒屋裏同姐妹們玩去吧。”


    寶玉喜道:“謝謝姨媽。”


    …


    林雲和寶玉一走,薛姨媽和蘇菲也就告辭了,隻剩下賈璉和賈蓉坐在客廳裏喝茶。


    賈蓉起身拎起茶壺,替賈璉麵前的杯子裏續上茶水,陪笑道:“璉二叔,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您看那筆欠款能不能容我緩緩再交?”


    賈璉端起茶杯,吹吹飄在上頭的茶葉,故作為難地道:“蓉哥兒,不是我不肯幫你,隻是這賬目最後還要讓雲兄弟審核,你總不能讓我替你墊上這筆錢吧?”


    賈蓉鬱悶地道:“他都和咱們府裏鬧翻了,為何還要管這些閑事?”


    賈璉壓低聲音道:“我猜多半是老太太讓他管的,否則,他怎敢抓捕你們府裏的賴管家。”


    賈蓉一聽頓時緊張起來,這真要是老太太的意思,那他這關可就不好過了。


    “璉二叔,要不你幫我先墊上這筆銀子,等我手頭寬鬆一點,再還你行不行?”


    賈璉想了想,道:“行,你也就欠一幹兩銀子,我幫你墊上好了,”


    “多謝璉二叔!侄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什麽話?”


    賈璉:“你們府裏那些欠賬不還的,我也懶得一個個找他們,你幫我給他們帶個話,先前是娘娘省親,我顧不上他們,若是還想賴著不還銀子,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賈蓉忙問:“都有哪些人?”


    賈璉正要說名字,卻見薛蟠和薛蝌走進來,他忙道:“這事咱們迴頭再詳談。”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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