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瓊在信裏說，威廉·皮特是大不列顛住澳門代辦，相當於外國駐華使節，抓他不合規矩。
他讓林雲將威廉·皮特送迴去，其他的俘虜和繳獲的物資，隨他自行處置。
林雲考慮過後，還是答應將威廉·皮特放迴去。
他心裏明白，光憑走私這個罪名，跟本就搬不倒周瓊。
再說，能參與走私的人，肯定都是有實權的朝庭重臣，為了這事得罪那些大佬，不值得。
…
傍晚時分，林雲迴到柳如是居住的小洋樓，看到程大牛帶著一隊護衛守在門口，一問方知，是賈敏來了。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肯定是林如海擔心他會亂來，讓賈敏過來給他清醒一下頭腦。
林雲來到臥室這邊，看到石榴和櫻桃守在門外，甜兒拘謹地站在門口。
石榴衝他笑道：“侄少爺，你可迴來了，太太等你好久了。”
林雲笑道：“有點事要處理，耽誤了一點時間，讓你們久等了。”
“奴婢和石榴姐姐到沒什麽，隻是太太等得久了。”
櫻桃說完，上前挑開門簾，請林雲進去。
進屋一看，就見賈敏懷裏抱著小嬰兒，正在同劉嬤嬤說笑，柳如是則是誠惶誠恐地陪笑著。
看到林雲進來，賈敏瞬間便收斂笑容道：“你如今越發拿大了，竟然在你叔父麵前放肆。”
林雲忙道：“叔母這話可是冤枉我了，侄兒就是膽子最大，也不敢對叔父不敬。”
賈敏：“那你為何同老爺一言不合，就撒腿跑了？”
林雲解釋道：“我是擔心自己忍不住笑說些不中聽的話，將叔父給氣著，這才走開的。原本想去內宅給叔母請安，卻聽說艦隊那邊出事了，我隻能先趕過去處理。”
賈敏忙問：“發生了何事？”
“周大人派王昶將軍帶人去接管艦隊和洋人俘虜，我去將他們攆迴去了。”
賈敏聞言急道：“你怎會如此糊塗？這事若是傳至京城，彈劾你的折子，肯定又要堆滿陛下的禦書案。”
“叔母放心，我已經同周大人談妥了。”
“談妥了最好。”
賈敏說完，將懷裏的小嬰兒交給柳如是，然後起身衝林雲道：“書房在何處？領我過去，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你。”
“是。”
…
書房內，
林雲斟了一杯熱茶，遞給賈敏道：“叔母可是來勸我的？”
賈敏接過茶杯道：“你是個極聰明的孩子，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想明白的。我來是想告訴你，陛下為何將艦隊留下，卻將你調迴京城去。”
林雲：“其實剛才迴來之前，我已經想明白了。陛下是擔心將我留在粵海水師，會讓東平郡王看出他想收複台島的心意。”
賈敏點頭道：“這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陛下不想讓你過早地立下軍功，他想將你留給未來的儲君使用。”
林雲苦笑道：“陛下如今才年過四旬，考慮這個太早了一點吧？”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聽你叔父說，陛下每天批閱奏章，都是熬到很晚才休息，長此以往，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何況~”
賈敏說到這裏，又轉移話題道：“你知曉天子最疾諱臣子什麽事嗎？”
林雲想了想，試探地迴答道：“野心？”
“不是。天子最疾諱的是無法掌控的臣子。陛下三番五次地起用和打壓你，就是要試探你的心性，看你會不會心生不滿。”
林雲聞言心頭一驚，他先前還在林如海麵前說要辭官迴鄉，這要是真向朝庭辭官，豈不是坐實了他對天子心存怨念。
賈敏喝了一口茶，道：“我父親當年執掌大楚全部水師，先皇一道聖旨，就將他調迴京城任職。他接旨之後，一句怨言沒有，立刻交出帥印，迴京複命，你能說他是心甘情願的嗎？”
像是自問自答，賈敏接著又道：“其實我父親心裏明白的很，先皇既然敢將他從水師調離，就肯定有製衡他的手段。果不其然，父親後來查清楚，他有兩個心腹大將，都在暗中背棄了他。”
林雲忙問：“這兩個人是誰？”
賈敏：“一個是如今的東平郡王穆蕤，另一個就是周瓊。”
林雲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原以為這兩位是賈家的靠山，卻沒想到還有這種內幕。
賈敏：“雲兒，叔母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去找他們報仇，隻是想提醒你，即便是你最信任的部將，他們將來也有可能會背叛你。”
林雲點頭道：“多謝叔母提醒，侄兒會記在心裏的。”
賈敏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林雲道：“這是我給老太太寫的書信，你替我捎給她。”
林雲接過書信道：“沒有禮物要送的嗎？”
賈敏：“禮物就不送了，你替我送件禮物給璉兒媳婦就行。”
“是。”
賈敏：“還有一件事，南安王爺提親之事，你叔父已經迴絕了。”
林雲好奇地道：“叔母，南安王爺為何要向叔父提親？他應該知曉叔父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吧？”
賈敏冷笑道：“南安王爺提親是假，想同你叔父拉近關係是真。老王爺當年也是一員猛將，生下這麽個廢物，早晚會被天子削去王爵。”
林雲：“郡王繼承不是要降爵嗎？南安郡王為何沒降爵？”
賈敏：“陛下登基的時候，皇位不穩，為了穩定人心，陛下格外寬待那些手握兵權的勳貴。凡是最早支持陛下的人，都會得到厚賞。”
“原來是這樣。”
賈敏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迴去了。”
林雲忙問：“叔母沒有什麽話要對玉兒妹妹說嗎？”
賈敏：“也沒什麽好說的，我給她和雲丫頭都準備了禮物，你替我轉交給她們便是。”
“我記住了。”
…
夜晚，柳如是靠在林雲懷裏，戀戀不舍地道：“夫君就不能多待幾天再迴京嗎？”
林雲歎口氣道：“我何嚐不想多留些日子，隻是聖命難違呀。”
頓了頓，林雲又道：“等年後天氣迴暖，你就帶著小辰兒迴京去。”
“嗯，”
柳如是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妾身給奶奶、姑娘她們都備好了禮物，你幫我向奶奶陪個不是，務必要請她原諒我的任性。
“我記住了，這話你都說過好幾遍了。”
“妾身擔心奶奶會生氣嘛。”
“要生氣的人是我好吧，你帶著我兒子到處亂跑，我有多擔心，你知曉嗎？”
“妾身已經認錯了。”
“認錯也不行，必須~”
林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如是用紅唇堵了迴去。
他在心裏暗暗叫苦，這是在引火燒身呀。
他讓林雲將威廉·皮特送迴去，其他的俘虜和繳獲的物資，隨他自行處置。
林雲考慮過後，還是答應將威廉·皮特放迴去。
他心裏明白，光憑走私這個罪名，跟本就搬不倒周瓊。
再說，能參與走私的人，肯定都是有實權的朝庭重臣，為了這事得罪那些大佬，不值得。
…
傍晚時分，林雲迴到柳如是居住的小洋樓，看到程大牛帶著一隊護衛守在門口，一問方知，是賈敏來了。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肯定是林如海擔心他會亂來，讓賈敏過來給他清醒一下頭腦。
林雲來到臥室這邊，看到石榴和櫻桃守在門外，甜兒拘謹地站在門口。
石榴衝他笑道：“侄少爺，你可迴來了，太太等你好久了。”
林雲笑道：“有點事要處理，耽誤了一點時間，讓你們久等了。”
“奴婢和石榴姐姐到沒什麽，隻是太太等得久了。”
櫻桃說完，上前挑開門簾，請林雲進去。
進屋一看，就見賈敏懷裏抱著小嬰兒，正在同劉嬤嬤說笑，柳如是則是誠惶誠恐地陪笑著。
看到林雲進來，賈敏瞬間便收斂笑容道：“你如今越發拿大了，竟然在你叔父麵前放肆。”
林雲忙道：“叔母這話可是冤枉我了，侄兒就是膽子最大，也不敢對叔父不敬。”
賈敏：“那你為何同老爺一言不合，就撒腿跑了？”
林雲解釋道：“我是擔心自己忍不住笑說些不中聽的話，將叔父給氣著，這才走開的。原本想去內宅給叔母請安，卻聽說艦隊那邊出事了，我隻能先趕過去處理。”
賈敏忙問：“發生了何事？”
“周大人派王昶將軍帶人去接管艦隊和洋人俘虜，我去將他們攆迴去了。”
賈敏聞言急道：“你怎會如此糊塗？這事若是傳至京城，彈劾你的折子，肯定又要堆滿陛下的禦書案。”
“叔母放心，我已經同周大人談妥了。”
“談妥了最好。”
賈敏說完，將懷裏的小嬰兒交給柳如是，然後起身衝林雲道：“書房在何處？領我過去，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你。”
“是。”
…
書房內，
林雲斟了一杯熱茶，遞給賈敏道：“叔母可是來勸我的？”
賈敏接過茶杯道：“你是個極聰明的孩子，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想明白的。我來是想告訴你，陛下為何將艦隊留下，卻將你調迴京城去。”
林雲：“其實剛才迴來之前，我已經想明白了。陛下是擔心將我留在粵海水師，會讓東平郡王看出他想收複台島的心意。”
賈敏點頭道：“這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陛下不想讓你過早地立下軍功，他想將你留給未來的儲君使用。”
林雲苦笑道：“陛下如今才年過四旬，考慮這個太早了一點吧？”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聽你叔父說，陛下每天批閱奏章，都是熬到很晚才休息，長此以往，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何況~”
賈敏說到這裏，又轉移話題道：“你知曉天子最疾諱臣子什麽事嗎？”
林雲想了想，試探地迴答道：“野心？”
“不是。天子最疾諱的是無法掌控的臣子。陛下三番五次地起用和打壓你，就是要試探你的心性，看你會不會心生不滿。”
林雲聞言心頭一驚，他先前還在林如海麵前說要辭官迴鄉，這要是真向朝庭辭官，豈不是坐實了他對天子心存怨念。
賈敏喝了一口茶，道：“我父親當年執掌大楚全部水師，先皇一道聖旨，就將他調迴京城任職。他接旨之後，一句怨言沒有，立刻交出帥印，迴京複命，你能說他是心甘情願的嗎？”
像是自問自答，賈敏接著又道：“其實我父親心裏明白的很，先皇既然敢將他從水師調離，就肯定有製衡他的手段。果不其然，父親後來查清楚，他有兩個心腹大將，都在暗中背棄了他。”
林雲忙問：“這兩個人是誰？”
賈敏：“一個是如今的東平郡王穆蕤，另一個就是周瓊。”
林雲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原以為這兩位是賈家的靠山，卻沒想到還有這種內幕。
賈敏：“雲兒，叔母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去找他們報仇，隻是想提醒你，即便是你最信任的部將，他們將來也有可能會背叛你。”
林雲點頭道：“多謝叔母提醒，侄兒會記在心裏的。”
賈敏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林雲道：“這是我給老太太寫的書信，你替我捎給她。”
林雲接過書信道：“沒有禮物要送的嗎？”
賈敏：“禮物就不送了，你替我送件禮物給璉兒媳婦就行。”
“是。”
賈敏：“還有一件事，南安王爺提親之事，你叔父已經迴絕了。”
林雲好奇地道：“叔母，南安王爺為何要向叔父提親？他應該知曉叔父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吧？”
賈敏冷笑道：“南安王爺提親是假，想同你叔父拉近關係是真。老王爺當年也是一員猛將，生下這麽個廢物，早晚會被天子削去王爵。”
林雲：“郡王繼承不是要降爵嗎？南安郡王為何沒降爵？”
賈敏：“陛下登基的時候，皇位不穩，為了穩定人心，陛下格外寬待那些手握兵權的勳貴。凡是最早支持陛下的人，都會得到厚賞。”
“原來是這樣。”
賈敏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迴去了。”
林雲忙問：“叔母沒有什麽話要對玉兒妹妹說嗎？”
賈敏：“也沒什麽好說的，我給她和雲丫頭都準備了禮物，你替我轉交給她們便是。”
“我記住了。”
…
夜晚，柳如是靠在林雲懷裏，戀戀不舍地道：“夫君就不能多待幾天再迴京嗎？”
林雲歎口氣道：“我何嚐不想多留些日子，隻是聖命難違呀。”
頓了頓，林雲又道：“等年後天氣迴暖，你就帶著小辰兒迴京去。”
“嗯，”
柳如是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妾身給奶奶、姑娘她們都備好了禮物，你幫我向奶奶陪個不是，務必要請她原諒我的任性。
“我記住了，這話你都說過好幾遍了。”
“妾身擔心奶奶會生氣嘛。”
“要生氣的人是我好吧，你帶著我兒子到處亂跑，我有多擔心，你知曉嗎？”
“妾身已經認錯了。”
“認錯也不行，必須~”
林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如是用紅唇堵了迴去。
他在心裏暗暗叫苦，這是在引火燒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