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父母去了西北,林雲也不在府裏,黛玉就放飛了自我,恢複了愛懶床的老毛病。


    尤其是冬季將至,天氣轉冷,她就更不喜歡早起了。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一來是林雲迴府了,她擔心睡懶覺的事被兄長察覺。再一個,今兒要去榮國府同姐妹們玩耍,她可不想耽擱寶貴的時間。


    …


    天光放亮,黛玉就咬牙從暖和的被窩裏爬起來,


    穿衣、洗漱、梳妝打扮,一套流程下來,就花掉半個多時辰。


    黛玉一邊吃著早膳,一邊派珍珠去看看兄長起來沒有。


    沒過多久,珍珠迴來向黛玉稟報:“姑娘,三爺已經起來了,正在前院同老神醫學習武藝呢。”


    黛玉:“兄長常說我做事缺少毅力,他學武何嚐不是如此,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雪雁在一旁笑道:“姑娘,三爺現在打架很厲害呢。那次他和璉二爺、薛大爺在錦香院喝酒,將一位黑臉將軍打得滿臉是血。”


    黛玉驚道:“雪雁,這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芙蓉:“肯定是三爺的小廝告訴她的,那家夥就喜歡吹牛。”


    紫鵑:“雪雁,是小默告訴你的嗎?”


    雪雁點頭道:“是的。”


    黛玉氣乎乎地道:“兄長又跑去青樓喝花酒,真過分!”


    三爺去青樓喝花酒可是個禁忌的話題,幾個女孩子都住了口,不敢接黛玉的話茬。


    珍珠忽然想起來道:“芙蓉,三爺讓你過去迴話。”


    “啊!”


    芙蓉被珍珠的話給嚇了一跳,合府上下,她最怕的人就是三爺,現在三爺要找她單獨說話,頓時將她嚇得不輕。


    黛玉忙問:“珍珠,兄長可曾說找芙蓉何事?”


    “三爺沒說是何事。”


    芙蓉怯怯地問:“姑娘,奴婢最近沒犯什麽大錯吧?”


    黛玉:“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兄長不會為難你的。”


    雪雁幸災樂禍地道:“芙蓉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三爺找她去迴話。”


    芙蓉羞惱地道:“等哪天三爺找你去迴話,看你怕不怕。”


    雪雁:“我才不怕呢,三爺對下人說話可和氣了。”


    黛玉站起身道:“芙蓉,我陪你一起去吧。”


    芙蓉喜道:“謝謝姑娘!”


    …


    黛玉領著芙蓉、珍珠、雪雁來到林雲這邊,看到兄長正同秦可卿在一起用膳。


    她忙上前施禮道:“玉兒給兄長、嫂子請安。”


    秦可卿起身衝黛玉笑問:“妹妹用過早膳沒有?”


    “已經用過了。”


    黛玉說完,又向林雲問道:“兄長找芙蓉何事?”


    林雲微笑道:“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想知曉我不在府裏的日子,你有沒有任性懶床。”


    黛玉聞言小臉一紅,她心虛地衝秦可卿撒嬌道:“嫂子,你給我評評理,兄長他平白無故地冤枉我。”


    秦可卿溫柔地笑道:“妹妹,你兄長他是在關心你呢。”


    “哼!他就是想冤枉我。”


    林雲朝秦可卿使個眼色,示意她將黛玉引開。


    秦可卿會意地衝黛玉笑道:“妹妹,你兄長讓我準備幾份禮物,帶給那邊府裏的姐姐妹妹,你來幫我參謀一下,可好?”


    “好的。”


    秦可卿拉著黛玉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幾個丫鬟趕緊跟上。


    林雲:“芙蓉,你等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你。”


    黛玉聞言轉迴頭,衝林雲道:“兄長,不許你為難芙蓉。”


    林雲微笑道:“妹妹放心,我就叮囑芙蓉幾句話,不會為難她的。”


    秦可卿安慰道:“妹妹不用擔心,芙蓉既然是你的丫鬟,即便她犯了什麽錯,你兄長也會讓你親自處理的。”


    黛玉一想也對,府裏的仆役都歸平兒姐姐管,她既然不在,想必不會是芙蓉犯了過錯。


    想通之後,她便跟著秦可卿向臥室那邊走去。


    等黛玉走後,林雲瞅著局促不安的芙蓉問道:“我不在的日子,玉兒是不是又偷懶了?”


    芙蓉心虛地道:“姑娘偶爾會懶床,也不是很多。”


    林雲冷聲道:“你到是忠心,竟敢幫她打掩護。”


    芙蓉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臉色蒼白地道:“奴婢知錯。”


    林雲嚴肅地道:“玉兒身體弱,讓她多鍛煉是想增強她的體質,減少她染病的機率。你幫她隱瞞,不是為她好,而是在害她,懂不懂?”


    芙蓉羞愧地道:“奴婢知錯,以後一定多勸戒姑娘。”


    “知錯就好,起來吧。”


    “是。”


    等芙蓉站起身,林雲又道:“這次去榮國府,老太太可能要留你們姑娘在那邊小住幾日,你作為玉兒的貼身丫鬟,有些事要精細點,別讓人傳出玉兒的閑話。”


    芙蓉眨眨眼睛,一臉懵逼地問:“奴婢沒聽清,請三爺明示。”


    林雲擺手將屋裏的小丫鬟打發出去,然後站起身。


    芙蓉見狀被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林雲黑著臉道:“你怕什麽?以為我想欺負你。”


    芙蓉在心裏暗自腹誹:“你這邊藏了多少美女,名聲早臭了。現在屋裏就剩下咱倆,我能不怕嘛。”


    林雲壓低聲音道:“榮國府的寶兄弟,喜歡同女孩子親近,又不知分寸。你在玉兒身邊,要多留心。”


    芙蓉忙道:“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去吧。”


    “是,奴婢告退。”


    …


    芙蓉走到門外,抬手在胸口輕拍了兩下,嘴裏長舒了一口氣。


    她在心裏暗自歡喜,“三爺將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負責,這是對她的絕對信任,士為知己者死,自己一定要用忠心來報達三爺。”


    …


    上午巳時,林雲護送黛玉乘坐的馬車來到榮國府西角門外。


    離得近了,林雲在馬上瞅見守門的仆役正在喝斥一位衣服寒酸的老婦人,“哪裏來的窮婆子,趕緊走開。這裏不是你要飯的地兒,別擋了貴人的道。”


    老婦人左手提著包裹,右手牽著個小男孩,向仆役哀求道:“我找你們太太的陪房周大爺。煩哪位太爺替我請他出來。”


    那名家仆正要發火,卻瞅見林雲騎馬過來,他忙迎上前,衝林雲施禮道:“小的秦莊給侄少爺請安。”


    林雲翻身下馬,瞅了一眼老婦人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秦莊忙道:“一個不知哪來的窮婆子,小的這就打發她走。”


    林雲抬手製止道:“你讓她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好的。”


    秦莊趕緊走過去,衝老婦人道:“我們侄少爺有話問你,你趕緊過去迴話。”


    老婦人瞅見林雲身後的高頭大馬,嚇得她撲通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道:“老婆子衝撞了太爺,請太爺恕罪。”


    林雲上前扶起老婦人問道:“老人家,請問您貴姓?”


    老婦人見林雲說話和氣,心裏的懼意稍減。她忙道:“老婆子姓劉,我找你們太太的陪房周大爺。”


    林雲心道:“果然是劉姥姥,這可真是巧了。”


    他衝秦莊吩咐道:“這位老人家和周瑞有親,不可慢待了,你打發人進去替她通傳一聲,讓鳳嫂子接待一下。”


    秦莊忙道:“小的尊命。”


    …


    等林雲幾人護著馬車駛進府裏,秦莊衝劉姥姥笑道:“你今兒運氣好,遇到了我們侄少爺。走吧,我領你去見小紅姑娘。”


    劉姥姥忙問:“剛才那位小太爺是誰呀?”


    秦莊:“他可不是凡人,你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正四品參將。”


    劉姥姥:“參將莫非比我們縣裏的太爺還大?”


    秦莊冷笑道:“縣令算個屁,給我們侄少爺提鞋都不配。”


    劉姥姥聞言暗自心驚,那麽小的年紀,竟然比縣太爺的官都做得大,待人還這麽和氣,真不知他爹媽是怎麽養的。


    …


    這次陪黛玉過來,林雲並沒有提前派人通知賈母,等他們進府之後,賈璉才得知消息,他一邊派人通知老太太,一邊親自迎出來。


    見麵之後,賈璉衝林雲笑道:“雲兄弟,你這次迴來,怎麽變得又黑又瘦,莫非軍營裏飯食難以下咽?”


    林雲苦笑道:“何止是夥食不好,軍營裏什麽都缺,我這次可是迴來化緣的。”


    “你和小王爺關係那麽好,隻需他在軒王爺麵前稍稍提上一句,兵部還不乖乖地為你補足糧草輜重。”


    “這事迴頭再說,咱們先去見老祖宗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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