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承宣布政使司治下九江府。


    寧南侯、<span>加<span>左<span>都<span>督,<span>提<span>督湖廣總兵官左良玉行轅。


    剛剛接到朝廷派來的使者,以及旨意的左良玉,安排使者錢謙益、王鐸、吳偉業,以及楚王朱華壁在驛館住下後。


    左良玉便召集了帳下,王允成、金聲桓、惠登相、馬士秀、郝效忠五員心腹大將,以及長子左夢庚,來到中軍帳下議事。


    “諸位都是左某的股肱兄弟,如今朝廷如此恩寵,為之奈何?”


    接到朝廷封他為楚國公,<span>赦<span>封<span>襄<span>陽<span>作<span>為<span>封地,加兵部侍郎銜,節製湖廣、江西軍務的旨意。


    左良玉其實還是很心動的,如今已經五十歲的左良玉,縱橫湖廣多年,以兵戎起家的他,也是見證了大明一步步衰敗的。


    當年督師,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楊嗣昌奉旨南下,節製中原五省兵馬,討伐李自成。


    他還是一個副總兵,手中不過數幹人馬。


    可如今他卻成為楚國公,大明京師陷落,皇帝自縊,這一切多少,讓他有些不勝唏噓。


    左良玉一<span>介武<span>夫,已經年過五十歲的他,雖然這些年來,野心見漲。


    但他還真沒有想過,要稱王稱帝,因為他知道這條路不好走。


    即便是如今,他手中的兵力,已經擴充到二十萬,他所想之事,不過是想割據湖廣,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左公,李自成敗退京師,女真人入關,朝廷封賞於你,顯然是希望穩住你。”


    此刻站起來開口說話之人,是武昌鎮總兵惠登相,這人原來義軍首領,五年前他率部義軍,被左良玉擊敗。


    惠登相獲得左良玉欣賞,逐漸成為左良玉的心腹。


    此人雖然是武將,卻是足智多謀,因此在左良玉軍中,有軍師之稱。


    “卑職認為,以左公如今的實力,即便南麵<span>稱<span>王,<span>也<span>足<span>以<span>自<span>持。”


    “但是這樣一來,勢必與朝廷站到對立麵,雖說如今朝廷式微,民心大義尚在。”


    “自古以來,尊王攘夷,這是民心大義所<span>在。”


    “故卑職以為,左公當尊奉朝廷旨意,扼控湖廣、江西,坐看天下大局變革。”


    “如今天下大勢難明,李自成、張獻忠勢力尚在,朝廷占據江南,女真人入關,可謂風雲變<span>幻。”


    “左公不宜過早,涉足這場爭鬥。”


    惠登相一番建言,可謂是說到左良玉心坎裏去了。


    <span>身形消瘦,長著<span>一張國字<span>臉的左良玉,倒也是威<span>嚴十足。


    隻是多年的沙場征戰,加上酒色過度,掏空了左良玉的身體,此刻的他也是丙酮纏身,這兩年來軍中大小事務。


    一直都是他的兒子左夢庚在幫忙處理。


    “<span>吾<span>兒<span>怎<span>麽<span>看?”


    麵對左良玉的詢問,虎父犬子的左夢庚,連忙迴道:“孩兒以為惠叔,所言有理。”


    沒錯,左夢庚就是一個犬子,年紀輕輕的他,根本不懂軍務,鬥雞遛狗,尋花問柳卻是他的強項。


    “諸位以下如何?”見左良<span>玉有意解下聖旨,眾<span>將畢竟<span>都是大明的<span>總兵,自然無人反對。


    “恭喜侯爺,晉封國公。”眼看左良玉準備接下聖旨,眾將自是紛紛拱手表示祝賀。


    “哈哈哈……”左良玉開懷一笑:“今晚府中設宴,我與眾兄弟同喜。”


    “楚國公,劉良佐、馬得功、田雄等人,<span>是<span>朝<span>廷<span>指<span>名<span>要<span>的人,不知該如何處置?”


    九江總兵金聲桓,想到前些時日,從安慶來投的這些人馬,遲疑的請示道。


    “左公,此事好辦。”總兵王允成拱手道。


    “朝廷不是要收複武昌、襄陽嘛,正好把他們調上前線,就說他們正在前線作戰,等戰事結束,就緝拿送迴京師處置。”


    “好,那就這麽辦。”左良玉欣然表示同意,劉良佐、馬得功、田雄這些人,他都接見過,不但都是戰將,而且他們手下兩萬人馬,戰鬥力也不弱。


    左良玉自然不舍得交出去,現在既然朝廷有求與他,他自然也不懼朝廷追究他的責任。


    ……


    左良玉奉詔的消息,對於朝廷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對於朱雲飛來說,顯然也是個好消息。


    眼下李自成南下,建奴入關,左良玉要是舉兵反叛朝廷,那朱雲飛就真要頭大如鬥了。


    六月份,正是酷暑季節。


    這個季節顯然不是出兵的好時候,但這個時候,朱雲飛卻在徐州城外,召開了誓師大會。


    清晨時分,氣溫還未升高。


    朱雲飛在孫傳庭、李虎、李之芳、李本深等眾將的簇擁下,頂著烈日,一身甲胄,登上了臨時搭建的高台之上。


    眼前開闊的校場之上,騎兵營的將士,在副將李化鯨的率領下,<span>列<span>陣<span>在<span>校<span>場<span>最<span>左側。


    依<span>次是火<span>槍營、歸義營、<span>忠義營、火炮營,以<span>及虎大威所部徐州衛人馬。


    加上朱雲飛的親軍和孫傳庭的行轅護衛營,校場之上整整六萬大軍。


    一眼看去,三軍將士,隊列整齊,兵甲深嚴,旌旗招展。


    “將士們,奉太後旨意,討伐逆賊劉澤清、許定國、李際遇各部人馬,收複河南失地!”


    “這是太後對我們的信任,也是我輩建功立業的機會!”


    “現在,我命令你們,跟隨著我大明打的日月龍旗,握緊你們手中的刀槍劍戟,勇往直前,踏平敢於擋在你們麵前的一切敵人。”


    高台上的朱雲飛,揚聲喊出的話語,未必能夠傳遍整個校場。


    但前排的士卒,卻還是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當朱雲飛話語落下,校場之上的三軍將士,隨之響應而起。


    “明軍<span>威<span>武!<span>明<span>軍<span>威<span>武!明軍威武!”


    一浪接一浪打的高唿聲中,朱雲飛拔劍而起,遙指蒼穹喊道:“出發!”


    在騎兵營的開道下,各營人馬魚貫而出,沿著官道直發歸德府的睢陽城。


    大軍開拔,朱雲飛也與孫傳庭告別道:“先生,此番入京,大事<span>為重,切不可<span>顧忌<span>名聲,而愛惜羽毛。”


    “雲飛,你就放心吧,你拿著先帝賜予我的尚方寶劍,敢當堂<span>殺<span>人,<span>我<span>孫<span>傳<span>庭<span>也絕不會手軟。”


    “此次入京,我帶王巨、黃毓祺二人,以及護衛營走。”


    “<span>剩<span>下<span>的<span>事<span>情,就交給你了,務必保重!”


    孫傳庭看著朱雲飛,二人各退一步,躬身作揖一拜。


    “先生一路保重!”


    朱雲飛離京之後,一路馬不停蹄,與前天夜裏趕到徐州城。


    經過一天的安排和了解情況,朱雲飛昨夜與孫傳庭完成權利交接。


    朱雲飛以鎮南候,大將軍一職,接管孫傳庭手中各鎮軍政事務。


    而孫傳庭卸任督師一職,以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職務,返迴金陵統籌全局軍務。


    為抵抗炎炎烈日,大軍夜行晝伏,與三日後,也就是六月二十一日,抵達睢陽城下。


    清晨時分,當城頭的守軍醒來之時,這才發現整個睢陽城,已經被軍隊團團包圍。


    “傳令各營,安營紮寨,休整待命。”


    率領騎兵營,火炮營,徐州衛、親衛營,在城南外立下營寨。


    朱雲飛下達命令<span>後,在曹明、李虎、<span>秦山等人的護衛下,策馬來到城牆邊觀察情況。


    李之芳率領火槍營,在城東紮下營寨。


    班納岱率領歸義營,在城西駐紮。


    李本深率領忠義營,<span>在<span>城<span>北<span>駐<span>紮。


    兵法<span>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span>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在兵法之中,屬於犧牲最大的作戰方略。


    朱雲飛如此大張旗鼓,率軍來到睢陽城下,自然不是為了強攻城池而來。


    好歹他也在睢陽城中,駐紮了數月時間,而睢陽城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長達半年之久。


    “睢陽城高塹深,強攻不易啊。”麵對高聳堅固的城牆,李虎感慨之餘,扭頭看著並轡而行的朱雲飛問道。


    “雲飛,你是不是另有圖謀?”


    “不急,來日便見分曉。”朱雲飛淡淡一笑,吩咐道:“向城頭喊話,奉旨討逆,除逆首劉澤清、許定國、李際遇外,其餘人一律無罪。”


    “隻要肯放下武器,還是袍澤兄弟,所有城中將官,隻要開城投降,原官升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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