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剛過,由朝廷吏部調任的外地官吏,紛紛趕到山東布政司衙門赴任。


    其次是各州縣官吏,也陸續到位。


    布政使司在大明開國之初,才是執掌一省大權的主要官吏。


    如山東也不是叫山東行省,而是叫山東承宣布政使司。


    直到嘉靖年間,巡撫以京官身份,巡撫各行省之後,布政使的權利才開始大幅度縮減。


    可即便如此,布政使依舊有執掌全省行政的大權。


    之前朱雲飛與曾櫻,在給朝廷舉薦的安民官吏中。


    宋應亨被推薦為左布政使,朝廷因為當時朝政紛亂,也就順水推舟,把山東推薦的官吏,盡數做了安排。


    如今周延儒一派被判死罪,新的內閣首輔陳演赴任,以及戶部尚書李遇知,兵部尚書張縉彥上位。


    這幫人在看到山東官場,缺少大量的官位後,便瘋狂收受賄賂,安排了大批官吏下來。


    一個布政司就安排了十九人赴任。


    上到右布政使,下到從九品的司獄使,當真是無所不用其及。


    “軍門大人,朝廷這分明是亂彈琴,短短五天之內,布政使司就來了一百六十名官吏報道。”


    巡撫衙門大堂上,左布政使宋應亨,一臉氣憤的說道。


    “這些人當中,進士、舉人有之,貢生、貶職、戴罪之人也不少,這分明是把我們山東各級衙門,當做他們手中的錢袋子了。”


    二月初一,巡撫衙門大堂之上,在曾櫻的安排下。


    朱雲飛一派的官吏,悉數到場。


    按察使薑寫裏,按察副使左懋甲,濟南知府吳韓起,提學學政趙士驥等人皆在。


    “宋藩台不必生氣,事情也沒有這麽糟糕嘛。”


    曾櫻擺擺手,安撫著宋應亨笑道。


    其實這事,曾櫻這幾天,也與朱雲飛商議過。


    朱雲飛的意見是,放任不管,把這些人都放出去,讓他們各自蹦躂一下。


    正所謂是驢子是騾子拉出去溜溜便知道。


    一旦發現有問題的,他會讓宋慶,率領錦衣衛處置,另外如今各府州的衛所,千戶所,百戶所。


    現在朱雲飛已經全部安置到位,當初他與曾櫻提出的,全麵皆兵的政策,雖然沒有擺在台麵上,倒卻也開始暗中布局了起來。


    地方上的知府,知州、知縣等官吏,權利也將會受到各駐所兵馬的監督製約。


    “軍門大人,您可別小覷這些老油子,他們幹正事不行,但是盤剝百姓的本事,那可是層出不窮,危害甚大啊。”


    宋應亨見曾櫻不以為意,一臉焦急的再次說道。


    “宋大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是做好春耕準備,一年之計在於春。”


    朱雲飛這會緩緩開口道:“山東五百三十萬百姓,吃飯問題大於天。”


    “關於朝廷任命下來的官吏,我會安排錦衣衛負責監視,誰要敢貪莊枉法,枉顧朝廷法紀,我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生死不如。”


    “朱將軍所言有理,事有輕重緩急,朝廷任命的官吏,也不一定全是貪官汙吏嘛。”薑寫裏這會也附和道。


    “我提刑按察司衙門也不是吃素的,我與左懋甲定會嚴加監視,絕不容許有人,壞我山東軍民振興大業。”


    “薑臬台說的有理,如今我提刑按察司,現在可是有一支,精幹的隊伍,誰要敢伸手,定要躲了他手不可。”


    按察副使左懋甲這會也是信心十足的說道。


    “宋藩台,布政司衙門新來的右布政使衛周胤,左參政曹溶二人,我不熟悉。”


    “但右參政王命嶽,右參議沈佺期,倒是能力不錯,我與二人也算是相熟一場。”


    朱雲飛這會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冊,看到布政使司新任的幾個高官名字,不由笑了起來。


    別人他不知道,但王命嶽,沈佺期絕對可用。


    “宋藩台,看看,天下烏鴉也不是一般黑嘛。”曾櫻這會也笑道。


    “你是左布政使,隻要拉攏了參政、參議加上低下那些小吏,就算有人想要掣肘,那也得有實力才行。”


    “既然諸位大人,都認為局勢可控,那我也沒有什麽可擔心了。”


    宋應亨所憂慮的是,無非是這些新官吏到來,會產生不必要的掣肘和內鬥。


    既然曾櫻、朱雲飛,薑寫裏都胸有成竹,他也就沒有什麽好擔憂的。


    事情商議完,有下人走到曾櫻耳語了一句。


    曾櫻遂起身笑道:“酒宴已經備好,我們的客人,也已經到了。”


    原來今天的巡撫衙門宴會,也是一場接風宴。


    曾櫻特意請了山東巡按畢懋康,右參政王命嶽,右參議沈佺期前來赴宴。


    巡按品級雖然不高,一般都是五六品品階。


    但巡按職權頗重,他有彈劾監督行省所有官吏的職權。


    右參政是從三品,右參議是從四品。這些官職都是布政司衙門的署官。


    見到朱雲飛的王命嶽和沈佺期,都表現的十分熱情。


    “朱將軍,多時未見,風采更盛啊。”王命嶽這次雖然高升,但也是排擠下來的。


    在兵部他算是陳新甲的人,如今張縉彥擔任兵部尚書,短短時間就排擠了一批,原來的舊官吏,啟用了一批自己人。


    同樣戶部員外郎的沈佺期,也是被排擠出京的。


    但二人都算是高升了,所以王命嶽和沈佺期,心情也還算不錯。


    “王大人,沈大人請入座,今後就是同僚,還得多多仰仗二位才是。”朱雲飛知道二人底細,倒也頗為熱情。


    曾櫻作為東道主,又是眾人的上司,自是坐在主位,朱雲飛則坐在了左邊第三,第二席位是薑寫裏。


    這是朱雲飛主動讓賢的,畢竟薑寫裏年歲擺在那裏。


    坐在朱雲飛身邊的是,原巡鹽禦史,現任山東巡按的畢懋康。


    其貌不揚的畢懋康,從麵容看至少有六十歲。


    如今他雖然隻是五品巡按,但他卻擔任過南京留都兵部侍郎。


    要不是得罪權貴,被朝廷排擠,他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貶謫地步。


    為此,在排座位之時,他也坐在了王命嶽和沈佺期的前麵。


    酒宴開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上的氣氛倒也熱烈。


    在場的人都是進士出身,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天南地北的聊起來,個個都是口沫橫飛,情緒激昂。


    作為一介武夫,又是場中年齡最輕的朱雲飛,顯然是沒有發言權。


    所以他也一直在帶耳朵在聆聽,時不時附和一句,倒也不至於讓冷場。


    坐在朱雲飛身邊的巡按畢懋康,卻是個沉默寡言之人。


    自始至終都沒有插話,朱雲飛見狀,時不時向他敬杯酒,聊上幾句。以免對方感受到冷遇。


    畢懋康身為巡按,有直達天聽的權利,這人要是堅決站在朱雲飛的對立麵,可不是好事。


    “朱將軍,下官聽說你軍中有一支火槍營,用的火器都是自生火銃?”


    畢懋康性格內向,不喜高談闊論,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善言語。


    作為曆史上大明第一個,研究發明出自生火銃的之人。


    “自生火銃?”朱雲飛一愣,有些好奇的問道:“畢大人說的莫非是紅毛人,製作的燧發火槍?”


    “也對,西洋人好像確實叫燧發槍,但我改造製作的,我稱之為自生火銃。”


    畢懋康點點頭,當說起他所熟悉的火器一事,他突然一下子就健談了起來。


    在對方自豪的一番言語下,朱雲飛才知道早在十年前,他在工部任職時,就製造過一批燧發槍。


    但因為造價過高,從而每有獲得重視。


    甚至因為他的據理力爭,被貶謫出京,以正五品工部郎中,貶職為正六品的山東巡鹽禦史。


    聽完畢懋康的人生際遇,朱雲飛感慨之餘,有些激動的邀請道。


    “本將已經與曾軍門,宋藩台在登州,籌備了軍器局,準備大力製造燧發槍和紅夷大炮。”


    “不知畢大人有沒有興趣,兼任軍器局正使一職呢?”


    此刻,朱雲飛與畢懋康的談話,同樣也引起了在座的眾人注目。


    麵對眾人的注視,畢懋康擺手拒絕道。


    “我現在是山東巡按,實在沒有精力兼顧這麽多。”


    “不過,我可以把我著作的《軍器圖說》獻給將軍,還有推薦我兄長畢懋良,以及我那兩個侄兒忠明,忠義,去軍器局幫忙。”


    “他們這些年跟著我,對軍器製作,也是頗為熟悉的。”


    說起來這些年,畢懋康也是守著金飯碗,卻過著乞丐般的生活。


    身為巡鹽禦史,他也算是有些權利的,但因為為官清廉,又不善於交談,而一直被人排擠。


    但因為要養活一大家子,他也隻能委曲求全,以至於讓他內心充滿了深深的無奈。


    “歡迎之至。”朱雲飛欣然舉起酒杯,笑道:“諸位大人,我們一起敬畢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下官先幹為敬。”麵對在座每一個,都比他官職高的眾人,畢懋康也不敢托大,連忙舉杯訕訕笑道。


    【作者題外話】:有點迷惘,不知道是該寫生活劇情多一些,還是戰爭場麵多一些。


    書友們能否評論一下,自己想看的情節呢?


    期待之中,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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