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益都城牆內外,放眼望去,屍橫遍野。


    空氣著彌漫刺鼻的血腥味,城牆下的屍體,堆積的像個山包。


    護城河都染成了血紅一片,河麵上漂泊著的屍體,被河水泡的發白,當真是觸目驚心。


    “退了,建奴退了……”


    又是的一天的激戰下來,眼看攻城的建奴兵馬撤退。


    城頭之上的大明軍民,無不爆發出一陣陣喝彩。


    東門城樓哨所內,李虎、楊衍、楊彩、曹明、齊翼龍、楊遇明、班納岱諸將,聚集到了一起。


    各自匯報著各城們,一天的戰鬥損耗。


    連續六天的攻防戰,城頭戰死的軍民,已經高達五千人,另外還有三千餘人受傷。


    各城戰死的百戶,千戶、守備也多達十人。


    若不是益都城內,因為聚集了青州各縣百姓,以及錢糧物資,加上楊衍從壽光帶迴來的數萬百姓。


    極大的充實了益都的城防實力,這個時候的益都早就被建奴韃子打破了。


    如今益都有十五萬人口,還有一萬餘臨時組建的兵馬,加上又從百姓之中,征募了兩萬餘青壯。


    充實到城頭,協助守城,李虎和楊衍他們,未必能夠堅守的住這麽多天。


    如今的益都城,匯集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


    青州周邊各縣的軍需物資,青壯男女人口,就高達十萬人。


    這些軍需物資,都是當初博和托、屯齊喀劫掠裹挾,囤積在益都城的,準備帶迴關內的。


    但如今這批軍需物資,自然就成為守城有力後盾。


    其次是人口,十萬青壯男女人口,都是裹挾的百姓。


    這些人每一個遭到建奴韃子的殺戮劫掠,而且幾乎每個人,都因為建奴韃子的暴行而家破人亡。


    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建奴韃子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不,這十萬青壯,雖然隻有兩萬人上了城頭,但其餘的八萬人,都沒有閑著,他們在代知府李耿。


    代通判秦尚行,捕頭趙慎,武舉人張廣的組織下。


    負責給城頭運輸守城器械,救治傷員,維護城內治安。


    城頭城內十萬人一條心,又有城池依托,也難怪阿巴泰,費勁力氣,連續攻城多日,也沒有撼動益都分毫的原因。


    此刻的益都城,比當初的兗州城,軍民更團結,軍需物資更充足。


    城中糧草足夠城內十六萬軍民,吃上大半年。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這就是李虎、楊衍、李耿他們的底氣所在。


    城頭的指揮是楊衍在負責,李虎率領騎兵負責馳援。


    楊衍坐鎮東門,楊彩坐鎮南門、曹明坐鎮西門、齊翼龍坐鎮北門。


    死士營校尉楊遇明,協助楊衍防守東門。


    李虎率領五百騎兵,坐鎮東南城內,班納岱率領五百騎兵,坐鎮西北城內。


    二人負責機動救援,一旦那一邊城頭出現危險,二人隨時展開救援。


    城內有李耿、秦尚行坐鎮,楊衍沒有半點後顧之憂。


    如今的益都城,要是光憑強攻,就算打上半年,也未必能夠攻克。


    “今天建奴韃子的攻勢,明顯減弱了,看來這七天的戰鬥,建奴韃子軍心士氣,也到了疲軟期了。”


    東門城頭哨所內,楊衍雖然一臉疲憊,但眼中卻透著振奮的光彩。


    “諸位將軍們,現在是關鍵時期,務必告訴將士們,我們退無可退,後退一步就是死亡,我們必須堅持。”


    在楊衍炙熱的目光注視下,哨所內的眾將,無不是紛紛握拳振臂響應。


    “楊將軍放心吧,將士們雖然疲憊,但現在大家吃得飽,穿得暖,同仇敵愾,士氣十分旺盛。”


    “可惜,俘虜的那幫建奴,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激起了建奴韃子的殺意,當時真不該在城頭砍殺了他們。”


    這時李虎有些懊惱的自責了一句。


    “李將軍,建奴韃子,殺了就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現在最困的時刻,我們也撐過來了。”


    楊彩倒是不以為意,他從萊陽押解來的博和托、阿山那幫建奴俘虜。


    在建奴韃子攻城的第一天,就被拉上了城頭。


    原本想要震懾威脅阿巴泰的,結果建奴韃子還威脅上了,說不放人,破城便屠城。


    性如烈火的李虎,那裏受得了這個,當即提刀看了博和托的腦袋,扔下了城頭。


    並下令直接把這些建奴韃子,全部砍殺在城頭。


    一千多韃子人頭落地,血染城頭,那股震撼極大的鼓舞了軍心士氣。


    同樣徹底激怒了阿巴泰,當時在城下的阿巴泰,看到兒子博和托的頭顱,氣的臉色煞白,雙目冒火的吼道。


    “攻城,給我攻城,破城之後,無論男女全部屠殺殆盡,為博和托報仇。”


    也就是在這樣的局勢下,益都攻防戰正式打響。


    城下三裏外,東南角上的清水河畔,清軍大營。


    阿巴泰大帳內,陰沉著臉的阿巴泰,看著輔國公斐洋古、輔國將軍務達海,內大臣多爾濟達爾罕三人。


    “已經七天了,地道什麽時候能夠挖好?”


    原來在強攻三天之後,阿巴泰就意識到,益都比兗州城更難攻。


    當時他是有退意的,畢竟現在正是隆冬季節,天寒地凍的根本不適合攻城。


    最重要的是,兒子博和托的死,讓他有些心情鬱結。


    雖然一開始,他就做好了犧牲兒子的打算,可看到兒子人頭落地,對他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而且,這一次南下的任務,他也基本算是完成了。


    這次他率七萬大軍入關,一路南下,幾乎占領整個山東布政司行省。


    就目前來說,收獲是喜人的。


    在濟南府、東昌府、兗州府他們共搜刮到白銀兩百萬兩,黃金十萬兩,各種珠寶玉器無算。


    俘虜的青壯人口高達二十萬,牲畜十幾萬頭。


    糧草物資,足夠遼東支用一年。


    這個時候,他隻要帶著這批軍需物資迴到遼東,必然是奇功一件。


    阿巴泰當初眼看益都難攻,是準備轉道撤迴濟南,然後派一支兵馬,支援何洛會,攻略登萊的。


    但內大臣多爾濟達爾罕去表示,益都雖然難攻,但城中匯集了青州府的戰利品,就這麽放棄,對軍心士氣打擊不小。


    而在問計眾將之時,投降的張天祿提出,可以挖掘地道,攻入城中。


    為了掩護挖地道的動靜,阿巴泰把大營,特意向前移了兩裏,距離城下隻有不到三裏地。


    並且大軍白天猛攻城池,以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張天祿、張天福兄弟如今,也是鐵了心,跟著建奴韃子效力。


    兄弟兩人督率兗州裹挾來的青壯百姓,三千餘人這四天來,一直在挖掘地道。


    但由於益都城下,有地下河,他們挖了四天,都沒有成功。


    反倒因為地下水的冒出,導致地道塌方,掩埋了一百多人。


    “貝勒爺,白天卑職去看過,張天福表示,他們正在搶挖,最多三四天,他們一定能夠挖到城下。”


    輔國將軍務達海,一彈衣袖,單膝跪地迴稟道。


    務達海也認為既然打到這份上了,益都必須拿下。


    雖然這些天來,攻城傷亡慘重,但死傷的一萬多人,有五千是裹挾的炮灰民眾。


    另外有三千多人,是收編的明軍降兵。


    而滿洲八旗,蒙古八旗,包括漢軍八旗精銳,戰損其實並不大,也就是三千餘人。


    這樣的傷亡,在務達海看來,是能夠接受的。


    畢竟他們手中還有三萬餘精銳八旗人馬,另外他們營中,還有七千青壯炮灰和明軍降兵。


    攻城繼續由八旗人馬督戰,讓炮灰和降兵跟守軍拚命,消耗他們便是。


    “就三天,你去告訴張天福,三天必須把地道挖通,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阿巴泰這些天來,因為兒子博和托的死,夜裏常常不能入睡,隻能靠酒和女人來麻醉自己,導致他的情緒逐漸變得暴躁了起來。


    “喳!”務達海也不敢爭辯,更不會給張天祿、張天福這些投降的明將求情。


    當天淩晨時分,從萊陽敗逃出來的武賴,馬喇希率領三百親軍騎兵,狼狽的迴到了益都城外。


    淩晨時分,好不容易折騰的精疲力盡,剛剛睡下的阿巴泰,卻被帳下的巴牙喇纛章京鼇拜給叫醒了。


    “不是說了,沒有大事,不要吵醒我嗎?”一臉憤怒的阿巴泰,雙目通紅的怒視著鼇拜吼道。


    “貝勒爺,武賴和馬喇希全軍覆沒,僅以身免的逃迴來了。”


    低頭單膝跪在地上的鼇拜,並沒有因為阿巴泰的怒罵,而露出半點情緒,依舊一臉鎮定,恭敬的迴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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