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五年十一月十九日。


    清軍鑲白旗滿洲固山額真何洛會,與巴特曼,武賴,馬喇希三大固山額真,統率一萬二千馬步八旗人馬,抵達萊陽城外。


    “城頭旌旗林立,人頭攢動,看來膠州各縣,逃出來的明蠻,盡數逃到了萊陽城嘛。”


    大軍在城東外紮營之際,何洛會與眾將,輕騎來到城下,窺探萊陽城頭情況。


    “這樣豈不是更好?正好一窩端了,按貝勒爺的命令,盡數殺光這些明蠻。”巴特曼一臉獰笑的叫囂道。


    “這座城池看來不好打啊,你們看城池規模,不但有護城河環繞,城牆高聳,士卒站滿城頭,看來明蠻這是做好了抵抗的準備啊。”


    武賴微微皺眉,她倒不怕明軍迎戰,而是怕明軍據城堅守。


    兗州府打了大半個月,損失上萬人馬,雖然那些兵馬,都是收編的明軍降兵和裹挾的炮灰民夫,但傷亡的人口卻是真實的。


    “明蠻有備,咱們也不是沒有準備,咱們軍中的攻城器械,不是正好派上用場?”


    馬喇希淡然一笑,傲然道:“何大人,你是主將,怎麽打,你下命令吧。”


    年近五十歲的何洛會,從老奴努爾哈赤時期,便跟隨行軍打仗,打了幾十年仗的他,什麽陣仗沒有經曆過?


    策馬在城外轉了一圈,何洛會一行人馬,雖然沒有靠近城池三裏以內,但他卻發現城牆內外,泥土多有翻動。


    雖然看起來地麵平坦,但他依舊隱隱感覺有些不妥。


    “我軍遠道而來,兵困馬乏,今日先休整一天,派出一隊步卒,試探性進攻一番,看看守軍戰力。”


    何洛會遲疑之下,一扯馬韁,揚鞭吩咐道。


    “命令甲喇額真鄂莫克圖,率領一個甲喇(1500人)展開攻勢。”


    隨後何洛會與諸將,在營寨外開始觀戰。


    奉命佯攻的鄂莫克圖,率領帳下漢軍鑲白旗一千五百步卒,組成五個牛錄方陣,擊鼓而進。


    清軍一個甲喇1500人,一個牛錄300人。


    身穿布甲,高舉著鑲白龍旗的漢軍旗手,在戰鼓聲中,揮舞著戰旗吼道。


    “戰車盾牌手掩護,弓箭手進攻。”


    馬背上的鄂莫克圖,立於軍陣之中,揚刀一聲高唿。


    清軍隊伍之中,運輸糧食的巨大馬車,充當戰車被士卒推送而出,充當著士卒的檣盾,形成扇形陣勢開始推進。


    東門城樓之上,朱雲飛親自坐鎮。


    曹貴和秦山站立左右,虎視眈眈的看著城外的清軍隊伍,二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的神色。


    西門城頭之上,李之芳率領一千五百登萊士卒,以及收編的官紳家族家兵,還有城中的民夫共三千人鎮守。


    南城是薑坡,率領的兩千人馬,北城是王肖武,率領的兩千人馬。


    朱雲飛率領三千人馬,親自鎮守東門城頭。


    “將軍,建奴韃子開始攻城了。”


    聽到城外傳來的鼓聲,以及建奴兵馬的喊殺之聲。


    秦山有些振奮的衝到女牆前,看著遠遠殺來的清軍士卒,揚聲喊道。


    “不急,還在三裏外呢。而起這不過是開胃菜,根本不值我們出手。”


    朱雲飛淡淡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現在圍繞城牆三裏範圍,朱雲飛早已經安排人馬,挖好了無數的塹壕陷阱,這些壕溝陷阱之上,用樹枝和泥土鋪平了。


    表麵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一旦人馬踏上去,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這不,衝在最前麵的一隊清兵,推著一輛糧車,一不注意踏入一座陷阱,車馬與人盡數調入深坑。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一股濃煙升起,落入陷阱中的十幾名士卒,瞬間被炸的血肉橫飛,沒死的也哀嚎著,發出了陣陣哀嚎。


    “轟隆!”


    這邊陷阱剛爆炸完,邊上又有一隊士卒,掉入陷阱之中,觸發了陷阱之內的引線,引爆了事先埋好在陷阱內的火雷彈。


    “呃~啊~”


    爆炸聲過後,陷阱坑裏隨之傳來一陣哀嚎之聲。


    “救我,救我……”


    “痛,痛煞我也。”


    一連幾隊人馬掉入陷阱,轉眼功夫,損失一百多人,這讓進攻的清軍士卒,一時都呆愣當場。


    “繼續進攻,後退者斬!”


    鄂莫克圖臉色一抽,揮刀吼道:“後隊上去,把傷員救上來。”


    接連幾隊人馬落入陷阱,被迫繼續進攻的隊伍,明顯小心了很多。


    前隊的士兵,立即換上長槍長矛,朝著麵前的地麵,進行試探性前進。


    “這裏有陷阱……”


    在長槍長矛的試探下,那些被掩蓋的陷阱,雖然不斷被發現,但卻也大大的阻礙了清軍進攻的步伐。


    “將軍,這陷阱好像失效了。”城頭之上,曹貴看著清軍隊伍,不斷的發現陷阱,並加以破壞,一時有些泄氣的說道。


    “無妨,這不過是開胃菜,城外有五千個陷阱呢,咱們挖了三天,建奴韃子怎麽也得費時兩天。”


    這一切都在朱雲飛的預料之內,陷阱不可能阻擋清軍攻城步伐。


    挖陷阱不過是麻痹和消耗敵人,家奴韃子南下,一向沒有後勤補給,都是打到哪裏,就搶到那裏。


    城外這支建奴兵馬從兗州府而來,進入登萊根本沒有獲得補給。


    軍中糧草不可能支撐多久,朱雲飛現在雖然沒有直接反攻的能力。


    但依托城池,加上城頭上的秘密武器,也就是十二門紅夷大炮。


    先消耗建奴幾天,等建奴韃子著急,大舉進攻的時候,再用紅夷大炮,轟殺一陣,必然可以重創建奴。


    然後趁勢掩殺一陣,即便不能全殲城下的建奴韃子,也必然可以予以重創。


    事實正如朱雲飛所料,何洛會率領的這支建奴兵馬,從兗州出發的時候,也就帶了半個月的糧草。


    雖然在途中搶到一些糧食,但這一路走來,糧草早就消耗大半。


    如今軍中糧草,也就十天所需。


    結果,一連三天,清軍的人馬,都耗在了城外,被密密麻麻的陷阱阻攔了腳步。


    以至於城牆都沒有摸到,鄂莫克圖率部一千五百人馬,反倒是傷亡了五百餘人。


    “明蠻著實可恨,竟然挖了這麽多陷阱,還用上了火藥,著實欺人太甚。”


    性如烈火的武賴,眼看三天過去,攻城一點進展都沒有,不由氣憤的叫罵了起來。


    “慌什麽,雖然耽擱了三天,但也不是沒有收獲。”


    何洛會淡淡一笑,策馬走出營寨的他,揚鞭指著前方的萊陽城說道。


    “我觀城頭之上,這幾日守城士卒一直在操練,雖然人數不少,但很明顯都是臨時征召的民夫。”


    “這說明守城士卒不足,依靠臨時征募訓練的民夫,能夠發揮多少戰力呢?”


    “雖然這三天我們沒有什麽進展,但將士們養精蓄銳,今日我軍四麵合圍,齊頭並進,定可一舉拿下城池。”


    “何大人所言有理。”巴特曼固山額真聞言,不由深以為然的附和道。


    “那還等什麽,立即集合兵馬,展開攻勢,讓萊陽這群土雞瓦狗,嚐試一下我大清鐵騎飛射滋味。”


    馬喇希固山額真,看著前方的城池,獰笑著說道:“老子已經好些天,沒有嚐到漢家女的滋味了,當真是懷念啊。”


    “哈哈哈……”左右眾將聞言,臉上無不露出興奮的笑容,仿佛這一刻,萊陽城已經城外他們的囊中之物。


    “那就迴營準備,半個時辰,我等各率所部人馬,向萊陽四麵合圍,誰先攻入城中,算其頭功,優先搶掠。”


    何洛會緩緩拔出腰間馬刀,揚聲喊道。


    “喳!”


    清軍眾將齊聲而動,率領營中一萬多馬步士卒齊出,聲勢浩大的殺奔城下而來。


    “傳我軍令,準備戰鬥。”城頭之上,朱雲飛麵色冷峻,目光犀利的盯著塵煙滾滾的建奴人馬,揚聲吼道。


    “準備戰鬥,檣盾防禦,弓弩手反擊。”


    各城上督戰的軍中百戶,千戶紛紛揚聲喊道。


    “紅夷大炮推上來,做好發射準備。”


    隨著清軍大隊人馬齊出,東西城頭上的十二門紅夷大炮,也終於露出了它猙獰的麵目。


    五百步外,清軍八旗弓騎兵,士氣如虹的叫囂著,挽弓搭箭,朝著城下飛馳而來。


    “點燃炮火,發射!”


    負責指揮紅夷大炮的秦山,揮舞著手中令旗,一聲怒吼,東城之上六門火炮齊射,發射出一串冒著火焰的鐵球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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