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島副千戶劉通,奉命率領一支船隊,押解著昌邑和萊州之戰中,斬首的四千五百個建奴首級。


    以及清軍大軍葉克書,屯齊喀的頭顱,從萊州灣海域出發,在天津衛登陸。


    一行人馬,二百軍士進入天津衛時,卻被駐守在天津衛的,周延儒帳下副總兵高第所攔截。


    要不是劉通見機不妙,率領士卒丟下首級,逃迴海上。


    他們這隊人馬,差點就被高第帳下的人馬所圍殺。


    “劉副千戶,這幫京營的官兵,公然搶我們的首級,這他娘的還有王法嗎?”一路逃迴海上,百戶石柱氣憤的罵道。


    陰沉著臉的劉通,咬牙道:“這事沒完,我們登萊軍的功勞,不是那麽好搶。”


    “立即迴萊州,向將軍匯報,上書奏請陛下做主。”


    怪就怪劉通大意,認為都是明軍,在對方查驗官方文牒時,故意賣弄了,他們押運的是建奴首級。


    而這個時候,高第正在發愁,如何邀寵,抱上周延儒這個內閣首輔的大腿。


    原因是周延儒督師北通州後,下令各部獻上建奴首級,向皇帝報捷。


    可這個時候,京師外圍那裏有建奴人馬?


    就算有他們這些京營老爺兵,也沒有膽量去殺敵啊。


    為此,軍中這些將領,為了應付周延儒,便在周邊各縣監獄,砍殺了一些囚徒腦袋充數。


    可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囚徒數量有限。


    以至於一些將領,甚至起了殺良冒功的念頭。


    高第為了升官發財,這段時間就秘密殺了一百多名百姓,向周延儒報捷,說是建奴遊哨。


    為此,他還得到周延儒帳下幕僚董廷獻,書寫的嘉獎信箋。


    這不最近高第正在尋思,為周延儒再送上一批首級。


    劉通這個時候,送來的所謂建奴首級,高第是不相信是真的。


    因為認為登萊兵馬,不可能戰勝建奴韃子,還能砍殺幾千個首級。


    所以,他認為這是登萊軍殺良冒功的結果。


    現在他搶了這批首級獻上去,自然是大功一件。


    至於登萊總兵衙門,就算要鬧,他也不怕。


    他相信有首輔周延儒在朝,登萊總兵的奏折,連皇帝麵前都送不到。


    這也是他敢率軍搶劉通的原因。


    心懷齷齪的高第,自認為自己打不贏建奴韃子,別人也定然打不過。


    北通州運河北岸,周延儒大營。


    手握生殺大權,執掌近十萬大軍的周延儒,如今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因為幾次試探性的送上去的,假捷報,冒充首級,皇帝不但沒有懷疑,還連連頒下旨意嘉獎他。


    以至於周延儒自個都沉醉其中,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為了哄皇帝開心,周延儒正在思考著,製造一場大捷,給皇帝送上驚喜。


    帳下幕僚董廷獻,依附與他的親家,前閹當一派的東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馮銓,得知周延儒的心思後,正在尋思對策之時。


    高第率領一隊人馬,把搶到的幾千個建奴首級,送到了周延儒大營。


    “卑職高第,率軍在滄州,阻殺建奴一萬大軍,斬首四千五百級,特來向閣老報捷。”


    高第帶著一隊人馬,人人渾身灑滿雞鴨羊血,一副浴血殺敵歸來的假象。


    來到周延儒帳下,獻上戰報之時,周延儒這個當朝內閣首輔,一時都震驚了。


    “伯衡,高第何許人也?”周延儒遲疑的看著馮銓,因為這份功勞太大,以至於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實的。


    馮銓可是當過內閣閣臣的輔臣,又哪裏知道高第一個京營副將,以至於一時不知如何迴答。


    這時一旁的董廷獻連忙說道。


    “迴閣老,高第是京營副將,武舉人出身,頗有勇武,出京以來,獻上首級三百顆。”


    “這麽說,此事是真的?”周延儒有些意動的問道。


    “閣老,茲事體大,這些武夫,殺良冒功一事可沒少幹。”馮銓謹慎的說道。


    “四千五百個首級,這要是真的,那就是奇功一件,要是假的,那就是抄家滅族大罪。”


    “建奴首級與我大明兒郎,多有不同,可先派人確認一番,再行召見。”


    “伯衡所言甚是。”周延儒點點頭,對董廷獻吩咐道:“立即帶人去檢查一下,把高第請到帳外等候。”


    檢查的結果,自然是真實的,四千五百個首級,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建奴首級。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得到結果的周延儒,開懷大笑道:“立即上折子,向陛下報捷,命高第親自護送首級入京。”


    當奏報和建奴首級送入京師後,皇帝崇禎也是大喜,親自下詔褒獎周延儒,高第也被授予左都督,薊州總兵職務。


    崇禎皇帝甚至下令舉城歡慶,為周延儒五十歲壽辰祝賀。


    京城的紛紛擾擾,遠在萊陽的朱雲飛,此刻並不知道。


    但這個時候,登州同知吳韓起,推官黃錫袞,奉巡撫曾櫻,知府辜孕奇的指令,來到萊陽城。


    二人帶著胥吏,衙役抵達萊陽城時,並沒有入住萊陽驛館,而是徑直來到朱雲飛的大營。


    並派帳下胥吏把公文,送去了萊陽縣衙,讓縣令陳顯際,縣丞張宏,主薄董嗣樸,前來大營候見。


    “將軍,這陳顯際不過是一個真小人,他還真以為自己成為,萊陽那些官紳士族的座上賓了?”


    “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膽敢阻攔您入城,這分明是有人在給他們撐腰啊。”


    “據下官所知,宋家和左家那些士紳,那可都是江南複社成員,東林餘孽。”


    “他們這些人啊,每天聚在一起,不是議論朝政,就是誹謗朝政,實在可恨至極。”


    登州府同知吳韓起,對於朱雲飛被拒之門外一事,表現的憤怒,絲毫不亞於當初的楊彩。


    他這麽氣憤的原因,一來是為了討好朱雲飛。


    二來他當初赴任的時候,也曾來萊陽拜訪過這些官紳士族。


    結果嘛,人家根本瞧不上他,甚至還被奚落了一頓。


    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這事他可一直記在心裏呢。


    “那你說說,這事該怎麽處理?”朱雲飛淡淡一笑,示意吳韓起和黃錫袞坐下,並親手給二人倒上泡好的茶水。


    “萊陽官紳士族,侵占官田,豢養家奴,私藏兵器,毀謗朝廷,實乃大逆不道,理應徹查問罪。”吳韓眼珠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


    黃錫袞遲疑道:“吳大人,此事可有證據?”


    “黃推官,他們豢養家仆數百人,人人有利器伴身,這難道不是證據嗎?”


    吳韓起不滿的看著黃錫袞,淡淡的說道。


    “莫非黃推官,想要包庇這些人?”


    “下官不敢。”黃錫袞是推官,是負責刑獄的主管官吏,這事他不配合,吳韓起也不好出手。


    朱雲飛這次讓二人前來萊陽。


    吳韓起他是放心的,但黃錫袞這個人嘛,很年輕,也有能力,但還是缺乏曆練。


    雖說通過府衙一起經營香皂,花露水生意,朱雲飛已經把辜孕奇這個知府和黃錫袞拉上了船。


    但黃錫袞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該如何站隊。


    “吳大人,黃推官年輕,有些事情你要多提點一下他嘛。”朱雲飛淡淡一笑,端起茶杯看向黃錫袞笑道。


    “宗麟,你在登州也幹了半年了,你說說這地方豪強,對於朝廷來說,有何益處?”


    黃錫袞字宗麟,如今的他也才二十二歲,與朱雲飛同齡。


    “世家豪強,國之蛀蟲,與國無利,他們所圖所謀,皆為私利。”黃錫袞也是飽讀聖賢書之人,對於世家豪強的危害,他豈會不明白。


    “那現在你該知道怎麽做了吧?”朱雲飛臉色一變,目光銳利的看著對方,嚴肅的說道。


    “我登萊二府,不需要宗族豪強,誰要膽敢仗著家世橫行,那就是跟朝廷作對,跟陛下作對,跟我朱雲飛作對。”


    “萊陽是大明的萊陽,可不是那些宗族豪強的萊陽,他們膽敢阻攔我大軍入城,那是對我大明將士的藐視。”


    “既然他們在萊陽待的太舒服,正好我軍中死士營,還缺一些死士。”


    “他們要想跟朝廷作對,我是不介意把他們編入營中,給他們一個跟建奴韃子拚命的機會。”


    麵對朱雲飛犀利的目光,嚴肅霸道的話語,黃錫袞頓感後背發涼,慌忙躬身迴道。


    “請將軍放心,卑職定當全力配合同知大人,絕不放過一個禍害朝廷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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