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飛率領的登州軍,及時的出現在壽光城下。


    殺了譚泰一個措手不及,眼見局勢不妙的譚泰,率領百餘騎逃離戰場而去。


    譚泰倒是想要殺迴營寨,但因為李虎、曹明率領登州軍,搶先一步,攻擊了他的營寨。


    這才逼迫譚泰不得突圍而逃。


    留守營寨的清軍,出乎預料的是,他們竟然選擇了投降。


    帶隊的參領班納岱,眼看抵擋不住,在營地主動率部向曹明投降。


    隨著譚泰的敗逃,班納岱的投降,這場戰鬥很快就結束。


    “你是蒙古人?”當曹明帶著班納岱,來到朱雲飛麵前之時,朱雲飛一眼就看出對方不是建奴韃子。


    原因很簡單,班納岱的發型與建奴韃子的金錢鞭子不同。


    蒙古人也髡發,留小辮子,但與建奴卻又本質差別。


    其次蒙古人體型健壯,長得膀大腰圓,方臉大耳,與建奴韃子的敦實健壯,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迴將軍,我是阿霸垓的部族的人,敢問將軍可是朱雲飛。”


    班納岱一開口,朱雲飛臉色微變,目光犀利的看向對方問道:“誰派你來的?”


    “看來將軍真是朱雲飛了。”班納岱不驚反喜,單膝跪地的他,抬手放在胸前拜道。


    “在下班納岱,克倫圖大人是我的主子。”


    “克倫圖大人告訴我,若在登萊境內,遇上無法戰勝的明軍騎兵,那必然是朱雲飛大人。”


    “他讓我可以向將軍投降,還有主子讓我給您轉交一封信。”


    班納岱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袋,拿出一封信交到了朱雲飛手中。


    朱雲飛接過密封的信箋,拆開細看之下,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陰沉了下來。


    “將軍,克倫圖那小子寫了啥?”李虎見朱雲飛麵色不對,連忙問道。


    “你看吧。”朱雲飛深吸一口氣,看向班納岱說道:“你要願意留下,今後就留在帳下,替我統率騎兵隊伍吧。”


    “謝將軍收留,卑職願為將軍效力。”班納岱這次南下,本就做好了打算,他手下的千餘士兵,都是無家可歸的阿霸垓部青壯士卒。


    “曹明,帶班納岱下去休息。”


    朱雲飛點點頭,情緒有些低落的吩咐了一句。


    “將軍,卑職知道清軍在青州的繳獲,如今都囤積在益都城。”


    然而,班納岱卻並沒有走,而是進言道:“益都如今不過一個牛錄的士兵把守,若將軍能夠立即揮軍攻擊,定可一舉奪迴這批軍需物資。”


    “此事當真?”朱雲飛目光淩厲的看著班納岱,凝視著對方的眼神和臉旁,想從對方的臉上表情,判斷對方話中的真假。


    “卑職願意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事絕對屬實。”


    班納岱一臉鄭重的迴道:“將軍若信得過在下,卑職願意領軍詐開城門。”


    “但有個前提,必須快,卑職聽說譚泰跑了,他必然是迴益都去了,所以要想拿下益都,必須趕在他的前頭。”


    “曹明,立即集合騎兵隊伍,我親自跟你去。”朱雲飛看著班納岱,示意二人退了下去。


    “李虎,你留下來,與率領帳下人馬,安撫救治壽光的軍民百姓。”


    “將軍,天福他、他真的投降了建奴?成為建奴的駙馬爺了?”此刻的李虎,還沉浸在手中的信箋消息之中。


    張天福被俘投降,成為已經死去的皇台極女婿,成為清廷的額駙。


    別說李虎不敢相信,就是朱雲飛剛才看到克倫圖的這封信,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想到張天祿在臨清關不戰而降消息,朱雲飛卻不得不相信,這事是真的。


    “唉,他能夠活著,也也是幸事。”朱雲飛伸手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有些釋然的笑道。


    “這樣也好,他既然投降了建奴韃子,咱們欠他的情,也就還清了,將來戰場上遇到,也隻能是兵戎相見。”


    “這個混蛋,自己投降就算了,還拉攏自己兄弟投降,實在可恨。”


    李虎想到昔日的兄弟之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氣道。


    “算了,不說他,正事要緊。”朱雲飛擺擺手,再次說道。


    “我要立即出發,奔襲益都,你留下來協助壽光軍民,救治百姓……”


    朱雲飛話還未說完,李虎就開口打斷道。


    “將軍,讓我去吧,撫民之事非我長。”


    朱雲飛看了眼他,遂道:“那就讓曹明跟著你,若那班納岱有什麽異常,立刻砍殺,絕不要半點留情。”


    “將軍放心,卑職明白。”李虎拱手一拜,隨後率領五百騎兵,已經班納岱帳下的三百士卒,一人雙馬飛奔益都而去。


    這個時候,楊衍、李耿一行將領,打掃完戰場,來到朱雲飛帳下求見。


    “楊參將,東平一別,匆匆數月,還真是世事人非啊。”朱雲飛感慨一聲,拱手還禮道。


    “楊總兵之事,我已經聽說了,還請節哀。”


    “朱將軍,謝謝,謝謝您能夠來救援我們。”楊衍清瘦的臉龐上,滿是感動之色。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我都是大明兒郎,壽光的百姓,也是我大明的百姓。”


    朱雲飛感懷的露出一抹笑容,抬頭看著帳下的眾人。


    “下官壽光知縣李耿,拜見朱將軍。”李耿同樣身形消瘦,麵容憔悴,三十歲左右的他,眼中卻是充滿光彩。


    此人是進士出身,倒是一個難得清官幹吏。


    “李知縣有禮了。”朱雲飛頷首作揖,拱手迴禮道。


    “卑職齊翼龍見過朱將軍。”齊翼龍是遊擊將軍,朱雲飛是認識的。


    “齊兄弟不必客氣。”朱雲飛點點頭。


    “卑職典吏秦尚行。”


    “卑職捕頭趙慎。”


    “武舉人張廣。”


    “參見朱將軍。”


    “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朱雲飛連忙拱手作揖,並沒沒有因為眾人身份卑微而怠慢。


    朱雲飛現在武官正三品,加副總兵銜,錦衣衛僉事,身份比起眼前這些人,自然是高一大截的。


    也就楊衍這個參將,才真正夠身份與他平等對話。


    朱雲飛的親切態度,尤其還是他們這些人的救命恩人,讓眾人對朱雲飛無不是感官大好。


    “楊參將,李知縣,現在城中情況如何?”


    雙方稍作寒暄,朱雲飛關切的問起了壽光城中的情況。


    “迴稟朱將軍,下官正要向你請示,是否可以把繳獲的建奴糧草,押入城中,救濟百姓?”


    李耿拱手迴道。


    “壽光城中十萬百姓,已經三天沒有吃上一頓飽飯了,城中已經斷糧。”


    “下官剛才在建奴營地發現三萬石糧草,還請將軍下令,把糧草發放給百姓和將士們食用。”


    朱雲飛看了眼李耿,看向楊衍說道:“楊參將,今日繳獲的一切軍需物資,盡數由你部調撥。”


    “本將概不知情,一應錢財,可以用來撫恤,戰死的兄弟,獎賞有功的將士。”


    “謝將軍大恩,卑職代替死難的將士,以及全軍兄弟,謝過將軍。”楊衍聞言,激動的噗通一聲,鄭重的跪倒在地。


    這一刻,不單單楊衍,李耿與齊翼龍等人,無不是感激的拜倒在地。


    戰場之上,誰繳獲的戰利品就是誰的戰功。


    無論是旌旗甲仗,還是錢財糧食,亦或者戰馬。


    上報朝廷都是功勞,私自吞沒雖然沒有功勞,但也是財富。


    肖雲飛能夠不顧功勞,把這批繳獲的軍需物資,盡數調撥給壽光的軍民使用。


    這已經不是慷慨,而是大義了。


    最讓世人佩服的人,有很多種。


    但忠義仁德之人,必然是最讓人最敬服之人。


    此刻的朱雲飛,表現出來的忠義仁德,顯然深深折服了眾人。


    “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麵對眾人的跪拜,朱雲飛連忙上前,張開雙臂托起眾人說道。


    “百姓吃飯是頭等大事,諸位大人不必客氣,現在立即把糧食拉迴城中,為百姓發放糧食吧。”


    “楊參將,齊遊擊,你二人率軍維護秩序,不可生出亂子,對於那些地痞流氓,一定要嚴懲,越是動亂的時刻,越要嚴肅紀律。”


    朱雲飛拱手囑咐道。


    “謹遵將軍教誨。”眾人退下之後,朱雲飛立即叫來軍中各百戶。


    對建奴營地中,被裹挾的一萬多青壯民夫進行整頓,還有那些叛變的投降的明軍,他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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