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後院,剛剛下值的孔嘉,就被寵妾劉夫人,哭哭啼啼的拉住了袖子。


    “老爺,你可要為咱爹做主啊。”


    孔嘉今年已經五十歲,原配夫人也人老珠黃,現在最得寵的就是這位劉夫人。


    這位劉夫人如今才二十歲,三年前孔嘉升任登州知府時,嫁給孔嘉,成為孔嘉的第七房小妾。


    其父劉良福也是登州本地豪紳,說起來劉良富如今也才四十五歲,比孔嘉還要小幾歲。


    這位劉夫人之所以得寵,除了長得妖嬈嬌媚外,最重要的是他給孔嘉生了一個兒子。


    雖然孔嘉有一個原配夫人,六個小妾,但除了正房夫人,早年給他生下兩個女兒外,其她妾室都沒能生出孩子。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孔嘉好歹也是進士出身,朝廷正四品知府,後繼無人,豈不遺憾?


    為此,當劉夫人生下兒子後,別說孔嘉,就是孔嘉的原配高夫人,也因為劉夫人生下兒子,而愛屋及烏的,對劉夫人格外的順眼。


    因為作為小妾的劉夫人,生下的兒子,對於正房的高夫人來說,這兒子得喊她母親,喊劉夫人這個親生母親為姨娘。


    這也是古代正房夫人,能夠容許丈夫納妾的根本原因。


    尤其是像高夫人這樣沒有生出兒子的正房,這是很沒有麵子的事情,甚至一旦丈夫早逝的話,正房夫人要是沒有兒子,家產都得由家族繼承。


    可要是有兒子,那就完全不同,無論是不是正房夫人所生,隻要是丈夫的兒子。


    正房都是孩子的母親,孩子生母隻是庶母。


    而且也擁有家產繼承權,而且兒子還必須得孝順母親,若敢忤逆,那就是不孝。


    在古代一個人要是套上不孝之名,那就會人人喊打,成為世人口中,指指點點的對象。


    更重要的是不孝之人,不能考取功名,不能享有社會地位,總之會很慘。


    這也是正房夫人,在沒有生出兒子後,不但不會反對丈夫納妾,甚至還會主動張羅的原因。


    “夫人,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老爺給你做主。”孔嘉一張老臉,滿眼都是心疼,拉著劉氏的手,連忙問道。


    雖然忙碌一天,身心疲憊不堪,可看到愛妾梨花帶雨的樣子,孔嘉一顆心立馬就融化了。


    “你自己看,這是咱爹下午送來的,那些田也是他買下來,可衛指揮使衙門的人,說是不補稅就要收迴田地,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孔嘉接過公函看了眼,立馬生氣的表態道:“金明達這是腰杆子挺直了啊,咱家老丈人的田,他也敢染指?”


    “夫人放心,老爺明天就去告誡他,讓他知道知道,這登州還是老爺說了算。”


    “老爺,妾身怎麽聽說,登州來了新的衛指揮使,丈量軍田,補收十年田稅一事,就是那指揮使搞出來的。”


    劉夫人可不好糊弄,見孔嘉這麽一說,她裝著一副可憐表情說道:“人家可是正三品,他能夠聽你一個四品的?”


    “哈哈哈,我的傻夫人,別說他一個三品,就是登萊總兵,本府也可以彈劾他們,本朝可是士大夫的天下。”


    孔嘉一臉傲然的笑道:“那些武夫丘八,老爺我一句話,他們就得充軍邊塞。”


    “老爺您真厲害。”劉夫人抱著孔嘉的手臂,用她那漲的鼓鼓的團子,挑逗著孔嘉,嬌滴滴的奉承道。


    “騷蹄子,這下放心了吧。”孔嘉氣血上湧,摟著劉夫人就往屋裏去。


    因為昨夜太賣力,孔嘉睡到辰時才起來,畢竟年紀大了,起來的他,仍然感覺腰酸背痛。


    “真是老了,想當初年輕的時候,老爺我可是挑燈戰到天亮的啊。”


    起床的孔嘉,享受著劉夫人按摩,猶自不服輸的吹著牛皮。


    “妾身知道,老爺你最厲害了。”劉夫人早早就起來了,剛喂完孩子的她,之所以叫醒孔嘉,是因為孔嘉的侄兒孔亮來了。


    孔亮是孔嘉的堂弟的兒子,因為孔嘉之前一直沒有兒子,原本是有意過繼,讓他繼承香火的。


    孔亮長得油頭粉麵,二十出頭的他,雖然中過秀才,但卻是一個紈絝公子。


    因為經常出入孔嘉府邸,這小子其實早就跟劉夫人暗中勾搭上了。


    隻是二人做的隱秘,這事孔家根本沒有人知道,甚至劉夫人生下的兒子,就是孔亮的。


    “老爺,你那侄兒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奉承了孔嘉幾句,劉夫人話鋒一轉說道。


    “那小子大清早的,能有什麽事?”孔嘉之所以沒有過繼孔亮,一是他現在有了兒子,二是他發現孔亮不學無術。


    就連那秀才功名,都是花錢賄賂考官買來的,若孔亮能夠中舉,孔嘉早就收下這個便宜兒子了。


    隻是孔嘉不知道的是,他沒有過繼孔亮為兒子,孔亮卻給他戴了頂綠帽子,還給他送了個便宜兒子。


    “叔父,咱們城外的五百三十畝田地,昨晚收到衛指揮使衙門的公函,說要咱們補齊十年田稅,否則就要收迴我們一半田地。”


    孔亮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也不是個草包,在孔嘉這個叔父麵前,他還是裝的挺恭敬的。


    “啥?那朱雲飛和金明達這是要造反嗎?”如果說昨天劉夫人哭訴,劉家的田要補稅,他還能夠睜一眼,閉一眼。


    可事關孔家利益,他是斷然不能忍。


    他一個堂堂知府,要是被衛指揮使司衙門給收了田稅,以後這登州府的官紳士子,豈不是笑話他無能?


    “來人,去把朱雲飛和金明達叫來,就說本府在大堂恭候他們。”


    匆匆吃了一碗肉糜稀飯,孔嘉氣唿唿來到大堂,並叫來同知梁玉瑞,通判吳韓起,以及府衙的推官和知事。


    “大人,你得為我們做主啊,咱們的田地可都是合法買來的,指揮使衙門憑什麽讓我們補稅收田啊?”


    府衙的一幫官吏,那個沒有三親六故的?


    這幾天大大小小的官吏,以及官紳士子之家,都陸續接到指揮使衙門的補稅收田公文。


    隻是大家心裏多少有些心虛,畢竟誰心裏都明白,衛指揮使衙門的軍田,都是非正常被他們侵吞的。


    所以敢怒不敢言,但這會孔嘉這個知府站了出來,眾人立馬就找到主心骨,紛紛向孔嘉訴苦了起來。


    “諸位大人放心,本府已經派人,去傳朱雲飛和金明達前來,這事今天不給個交代,本府定要向禦史台彈劾。”


    麵對群情激奮的官吏們,孔嘉一副正氣凜然的說道:“本府定要讓朱雲飛那個武夫知道,這登州府乃是士大夫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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