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不明白,為何煌煌大明,淪落至此。”趙嶽出身軍戶,他的父親,爺爺,曾祖都是登州衛所的軍戶。


    對於大明的忠誠,早已經刻到趙嶽的血脈之中。


    這也是他在遼東被俘兩年,寧願做農奴,也不願意投降建奴的原因。


    可這些年來大明內憂外患,百姓的稅賦,已經提升到百姓收入的五成,依靠耕種的百姓,累死累活一年,卻連吃不飽肚子。


    可就算百姓如此辛苦,繳納了這麽多賦稅,可大明朝廷卻始終沒錢。


    聽到趙嶽和宜永貴的話語,朱雲飛卻並沒有感到奇怪。


    大明末年的衰敗,主要責任還是出在人的身上。


    崇禎皇帝誌大才疏,用人疑神疑鬼,朝堂閹黨、東林黨、各派係相互傾軋,導致內耗不斷。


    加上天災人禍,內部農民起義層出不窮,外部建奴崛起,而朝中那些官僚們,個個中飽私囊,貪汙腐敗。


    這就導致百姓窮困潦倒,官僚鄉紳,卻是腰纏萬貫,擁有良田美宅無數。


    這也是農民起義軍,永遠剿滅不完的原因。


    老百姓都要餓死了,還能不造反嗎?


    “趙嶽,現在局勢不明,我們現在手中有價值三十多萬兩銀子的財物,以及一千八百五十匹戰馬,若是貿然帶迴登州,我擔心會遭到他人覬覦。”


    朱雲飛沒有跟趙嶽和宜永貴解釋過多,畢竟現在他們這些人,根本無法扭轉天下大勢。


    現在最主要的是,過好當下的日子,一步步積累實力,這才是亂世立足的根本。


    “我建議在島上先安頓下來,然後帶一部分錢財和戰馬迴登州,向朝廷申報戰功,等候朝廷旨意,再做計較。”


    “朱千總說的有道理,我沒有意見。”趙嶽立即點頭表示讚同,他之所以不在喊朱雲飛將軍,而是以千總稱唿。


    則是朱雲飛要求的,如今馬上就要進入大明,他一個千總,自然不能在人前稱唿將軍。


    “宜永貴,我給你留下二百將士,留在島上駐守,我和趙嶽先迴登州,等有了確切消息,我再來接你們。”


    朱雲飛現在也不知道鬆錦戰役的具體結果,所以他還真不敢貿然,帶著這麽多錢財和馬匹上岸。


    要知道這些錢財和馬匹,其中一大部分是犧牲的將士們的財物,朱雲飛也答應過將士們,要把這筆錢財,都送到他們家中的。


    “雲飛,你就放心去吧,島上的事情交給我便是。”宜永貴是被俘投降朱雲飛的,現在他的身份也不適合跟著迴去。


    “那就這麽說定了,今晚在這裏住一晚,明早我們再出發。”朱雲飛點點頭,與趙嶽和宜永貴,具體商量了一番,這才迴到船上。


    而朱雲飛他們登島這段時間,李虎則一直在船上,負責守衛。


    吃過晚飯,朱雲飛來到黑塔和克倫圖二人住的船艙。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我們迴到大明了,你們兩個有什麽想法,不妨開誠布公說說。”


    朱雲飛之所以還留著二人,主要是這兩人,都是蒙古科爾沁部落的子弟。


    要是二人是建奴的話,他早就把他們丟入大海喂鯊魚了。


    “我要說我要帶我姑姑迴家,你能同意?”黑塔看著朱雲飛,一臉的譏笑。


    “這個你就別想了,海蘭珠和娜木鍾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肯定不會放手的。”朱雲飛不以為意的笑笑。


    “不過,你們要是想迴去,我不介意放你們迴去。”


    “是嗎?有什麽要求?”克倫圖和黑塔對視一眼,心中雖然意動,但二人也知道,這肯定會有代價。


    “要求談不上,合作吧。”朱雲飛的臉上保持著笑容,繼續說道。


    “我要你們迴去之後,幫我打聽一下,我兄弟張天福的下落,當初他率領一支軍隊北上,吸引建奴注意力,這才讓我率領的隊伍,有了脫身的機會。”


    “若張天福被俘,我可以給用你們的大福晉交換,要是死了,那對不起,後果你們自己應該知道。”


    “好,我答應你。”黑塔咬了牙,沉聲應道。


    “還有,我得提醒你們一句,迴去之後,最好先保密,你們應該知道兩位大福晉身份特殊,要是消息傳開,我可保不住她們。”


    朱雲飛告誡著二人,目前他也沒有打算,把海蘭珠二女被俘的消息公布出去。


    “放心,二位大福晉不單單是大金皇上的福晉,她們還是我科爾沁部落的郡主,更是我們的親人。”


    黑塔黑著臉,有些不滿的說道。


    對於朱雲飛,他也是無可奈何,打又打不過,大海上這一個月來,逃也逃不了。


    因為他們不會水,更不會駕馭船隻。


    甚至剛登船那半個月,他與克倫圖,因為暈船,躺了半個月才緩過來,一度他甚至認為自己要死了。


    走出船艙,朱雲飛來到二樓船艙。


    “那個,海邊沙灘景色不錯,二位娘娘要不要下船走走?”朱雲飛敲了敲船艙門,對屋內的海蘭珠和娜木鍾發出了邀請。


    “怎麽,良心發現了,想要求我們的原諒嗎?”娜木鍾移門而立,看著門外站著的朱雲飛,身上披著長袍的她,雖然把她那豐腴的身材給遮蓋住了。


    但那精致的臉龐,杏眸美目之中流露出嫵媚之意,卻充滿著成熟的少婦的韻味。


    “愛去不去。”朱雲飛可不慣著她,探頭看向屋內,身上同樣披著長袍的海蘭珠。


    “海蘭珠,你去不去?”


    “去,為什麽不去?”娜木鍾氣唿唿的瞪了朱雲飛一眼,轉身拉著海蘭珠,徑直走出了船艙。


    說起來海上這三十多天內,朱雲飛與海蘭珠和娜木鍾,也算是恩怨糾纏,雖然談不上私人感情,但也算是成了最熟悉的敵人。


    剛出海那幾天,海蘭珠因為身體虛弱,加上行軍勞累,引起發熱高燒不退。


    整個人就像一座火山一樣,渾身發燙,加上暈船,一連多日上吐下瀉,任誰都以為海蘭珠要小命不保。


    娜木鍾完全束手無策,隻得不停的掉眼淚,加上她也暈船,別說照顧海蘭珠,自個都自身難保。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朱雲飛硬是把海蘭珠從閻王手中給救了迴來。


    連續三天三夜,朱雲飛都沒有合眼,守在海蘭珠身旁,為她物理降溫,並給她擦拭身體,為她熬煮麵湯,不辭辛勞的給她喂食。


    朱雲飛為海蘭珠所做的一切,起初迷迷糊糊的海蘭珠並不知道,但躺在一旁的娜木鍾卻都看在眼裏。


    雖然她們是被朱雲飛俘虜的,可朱雲飛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卻深深的感動了娜木鍾。


    同樣事後也感動了海蘭珠。


    海蘭珠和娜木鍾二女都是出身蒙古部落,對於貞潔問題,二女倒是沒有漢人的觀念。


    而且二女嫁給皇台極之前,也都嫁過人,如今更是不再年輕。


    海蘭珠今年已經三十一歲,這個年紀在明代,絕對屬於老女人的年齡。


    娜木鍾也已經二十七歲,同樣年紀也不小了。


    甚至在遊牧民族的風俗之中,女人一旦被俘,那就是勝利者的戰利品,那是完全有權利支配她們的生死與歸屬。


    向娜木鍾的前任丈夫林丹汗,被皇台極率領的清軍打敗死後,娜木鍾當時雖然懷著身孕,卻依舊被皇台極容重迎娶迴了皇宮。


    基於遊牧民族的風俗,海蘭珠和娜木鍾二女,其實在朱雲飛舍身救治,貼心照顧之下,二女早已經對朱雲飛沒有了排斥之心。


    甚至可以說,隻要朱雲飛願意納娶她們的話,她們也定會同意的。


    進入十一月,海麵上的風浪吹在臉上,還真有些生冷。


    剛下船朱雲飛便發現了這個情況,他一個糙老爺們,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點。


    在見到二女縮了縮身子時,朱雲飛才醒悟到,這個季節還真不適合吹海風。


    “海上風浪大,要不還是迴去吧。”朱雲飛連忙解下身上的戰袍披風,披在身體虛弱的海蘭珠身上。


    “朱雲飛,我也冷呢。”娜木鍾看到朱雲飛,對海蘭珠那關懷體貼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些吃味。


    “別鬧,你身體結實,凍不壞。”朱雲飛扭頭看著娜木鍾,那豐腴飽滿的身材,一臉打趣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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