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的部下?”朱雲飛提著戰刀,目光犀利的看著,被張天福帶上來的兩名遊擊將軍。


    “卑職等是密雲唐總兵的部下。”


    其中一人看著朱雲飛那嚴肅的表情,有些緊張的迴道。


    “你們知道追你們的建奴有多少人嗎?”朱雲飛看著眼前這兩個慫貨,冷聲問道。


    “一百多騎……”


    “你還知道啊,老子還以為你們是瞎子呢。”朱雲飛想到剛剛戰死的十幾名兄弟,一臉憤怒的吼道。


    “一群廢物,你們看看,你們好歹也要上千人啊!就是手上拿的是燒火棍,也不會像一群兔子似的,被一百多人攆著滿地跑吧?”


    “我們、我們……”


    麵對朱雲飛殺人的目光,二人嚇得直接跪倒在地。


    “真是一群軟腳蝦,宰了你們,都髒了老子的刀。”見到二人這慫包模樣,朱雲飛一臉鄙夷的轉過了身。


    這會那群殘兵敗將,在朱雲飛的罵聲中,個個耷拉著腦袋。


    “你們呢?有沒有人敢跟老子去殺建奴的?”朱雲飛目光嚴厲的掃過那群士兵,冷聲喝問道。


    “都他娘聾了還是啞了?還是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眼見無人吭聲,朱雲飛麵無表情的再次罵道。


    “我們不是廢物,我們也想跟建奴拚命……”


    終於,在朱雲飛的喝罵聲中,隊伍之中終於稀稀落落的有了一些迴應。


    但更多士卒還是選擇了麻木不仁,繼續一言不發的耷拉著腦袋。


    “願意留下來,跟我殺建奴的出列。”


    在朱雲飛的注視下,隊伍之中稀稀落落的走出不到一百士卒。


    看著站出來的這百八十名士卒,朱雲飛臉上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的人,足以說明是有血性的。


    “天福,給他們分發食物,把繳獲的建奴衣甲和戰馬,分發給他們。”


    朱雲飛對張天福吩咐了一句。


    又看了眼地上跪著的那兩名遊擊將軍,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但看在都是明軍的份上,朱雲飛還是冷冷的說道。


    “現在連山城尚在我軍手中,帶著你們的人馬,去連山城吧。”


    “謝謝,謝謝將軍。”二人聞言,如蒙大赦,帶著手下的殘兵敗將,狼狽而逃。


    “我聽說唐通就是酒囊飯袋,現在看他手下這群兵丁,可見傳言不虛啊。”


    李虎看著那些逃奔的潰兵,一臉譏諷的說道。


    “兵敗如山倒,莫過如此。”朱雲飛皺眉歎了口氣,通過剛才的問話,他已經知道,鬆山大軍全線潰敗。


    這個時候,他帶著這一千餘人上去,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有送人頭的危險。


    可都已經到了這裏,再退迴去,同樣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經過一番思考,朱雲飛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天福,李虎,鬆山看來我們是去不成了。”


    在二人的目光注視下,朱雲飛沉聲道:“咱們去義州城,掏了建奴老巢去。”


    “公子,你沒有開玩笑吧?”李虎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天福也心虛的說道:“咱們隻有一千人馬,你確定不是去送死?”


    朱雲飛鎮定的從衣袖中拿出地輿圖,攤開在麵前。


    “如今我大明的主力和建奴主力,已經在鬆山、錦州一線展開廝殺。”


    “我料建奴後方兵力空虛,既然建奴能劫糧,咱們為何不能?”


    朱雲飛這話一出,張天福和李虎雖然有些驚訝,但卻都不由有些心動。


    “幹他娘的。”李虎咽了咽口水低吼道。


    “對,幹他娘的建奴韃子。”張天福雙目有些通紅,心潮澎湃的喊道。


    “集合隊伍,咱們立即出發。”見二人同意,朱雲飛沒有遲疑,立即起身說道。


    小淩河北岸。


    朱雲飛率領的一千精騎,經過兩天的晝伏夜出,悄然繞過鬆錦戰場。


    “雲飛,再往前就十裏,應該就是義州城了。”


    眼看義州城在望,張天福難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深入敵後戰鬥,那就是兩眼一抹黑,目前義州城的情況,他們完全不清楚。


    雖說張天福也是弓馬嫻熟,一手鐵槍,舞動起來,更是數十人難以近身。


    可眼下這一戰,實際就是一場豪賭。


    朱雲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的說道:“開弓沒有迴頭箭,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闖一闖。”


    看到一臉自信的朱雲飛,張天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朱雲飛這麽做,也並非盲目自信。


    要知道如今鬆山大戰已經打響,建奴韃子為了這場大戰,同樣也是孤注一擲。


    為了奪取錦州,打贏這場決定遼東歸順的戰役,皇台極這個建奴頭子,何嚐不是舉國之力,傾巢而出?


    在這樣的大戰之際,建奴必然不會想到,明軍會突襲後方。


    “此戰,我們必勝。”朱雲飛握拳,抬手堅定的說道。


    “馬勒戈壁,那就直搗黃龍,端了建奴韃子的老巢去。”


    張天福握拳低吼道。


    “就是嘛,怕個卵啊,建奴韃子不也是兩個肩膀扛個腦袋?”身強體壯,麵容粗獷的李虎,也是一臉傲然的附和道。


    李虎從小跟隨曹文詔身旁長大,習得一套戰場殺敵刀法,一手大刀施展開來,曾經一人殺退上百流賊追兵。


    “繼續趕路,入夜之前,爭取趕到義州城城外。”吃過幹糧,朱雲飛舉起水袋,灌了一口水,翻身跨上馬背說道。


    “遵命。”張天福和李虎拱手應道。


    朱雲飛率領的這支一千人的精騎,一人雙馬。


    人人身披兩檔鎧,頭戴鐵盔,佩雁翅刀,馬背上掛著軟弓長箭,還一人配備了五顆火雷彈。


    事實正如朱雲飛所料,此時的義州城。


    因為鬆錦前線大戰開啟,城中的兵馬盡數抽調上了前線。


    留守城中的清軍大將,是負責督糧的阿拜,此人是皇台極的兄弟,封爵鎮國將軍。


    阿拜負責前線糧草運送,手中本有三千精兵和六千民夫的。


    專門負責往錦州前線運送糧草,但隨著鬆錦大戰開啟。


    前線糧草告急,阿拜這三天,已經把手中的兵馬,盡數調派出去,押運糧草而去。


    此時,城頭隻剩下二百兵丁守城,以及一千裝卸糧草的民夫。


    傍晚時分,朱雲飛率領李虎,張天福以及帳下一千精騎,悄然抵達城外。


    “原地休整,我上前探探路。”


    眼見城池在望,朱雲飛帶領兵馬,在一處山坳內隱蔽了下來。


    前世有過五年偵察兵,十年傭兵經曆的朱雲飛,戰場偵察和洞察能力,可不是李虎和張天福他們能比的。


    卸下衣甲的朱雲飛,打扮成山中獵戶,緩緩朝著城門摸了上來。


    在距離城門不足兩裏的地方,站在一顆大樹後的朱雲飛,觀察了一陣後,卻發現城門下幾乎沒有行人進出。


    看到這個情況,他便沒有繼續靠近城池,而是迅速爬上大樹,仔細的觀察了一陣。


    此時,義州城內的青壯民夫,甚至老弱病殘,都被建奴強行征募,協助押運糧草。


    這就導致城們內外,幾乎見不到行人出入的原因。


    朱雲飛在觀察了一陣後,發現城頭上幾乎沒有守軍,隻有城門下有一隊士兵巡哨。


    人數也隻有不到三十人,防守出乎預料的鬆懈。


    眼看城中守衛鬆懈,朱雲飛沒有絲毫遲疑,立即迴到隊伍中。


    “城門上下隻有數十人防守,我們完全可以做到一鼓作氣,殺入城中。”朱雲飛看著李虎、張天福二人說道。


    “現在我和李虎親自帶七百弟兄突襲,天福你率領三百弟兄,在城外埋伏,若有敵兵突圍,可迎頭痛擊,這一次咱們不能讓一個敵人走脫。”


    “遵命。”李虎,張天福立即沉聲應道。


    “上馬,隨我突襲。”朱雲飛隨即披掛上馬,揚聲喊道。


    手持長柄大刀的朱雲飛,身先士卒,縱馬飛奔而出,身後的李虎以及七百騎兵將士,紛紛而起。


    城門下的建奴守軍,突然聽到城外的馬蹄聲,還以為是自家軍隊迴來了。


    直到朱雲飛率領的騎兵隊伍,衝到百米開外,城門下的建奴守軍,才發現來人的衣甲,竟然是明軍的衣甲。


    “是明軍,快,快關門……”


    城門下的一隊建奴守軍,尖叫著想要關閉城門。


    但這個時候,顯然已經為時已晚。


    “殺!”


    縱馬飛奔的朱雲飛,一聲長嘯,手中長刀劈砍而下。


    “噗!”


    刀光閃過,血花飛濺,一顆鬥大的人頭落地,失去頭顱的建奴屍體,手舞足蹈撲倒在地。


    “呃~!啊!”


    一刀得手的朱雲飛,手中長刀沒有半刻停歇,橫掃而出的長刀,砍在衝上來的兩名建奴身前。


    刀鋒破甲而人,帶起一片血花。


    “殺!”李虎緊隨其後,手中長刀揮舞,劈砍在建奴士兵身上。


    轉瞬之間,已經有多名建奴韃子,倒在了朱雲飛和李虎刀下。


    “殺呀!”


    七百明軍士兵,形成一道滾滾洪流,揮舞著手中明晃晃的戰刀,怒吼著衝進了義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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