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大夫人搖了搖頭:“不過我聽你阿瑪的意思,皇上應該會給他升職,至於到底去何處,得正月十五開印之後去上朝才能知曉。”


    “嗯,我夫君應該也要升職了,他倒是不用離京。”以她夫君的資質,這輩子到頭,最多也隻能混個三四品官員做做,在京城也算不了什麽,不過,年雅晴已經很滿足了。


    三人坐在屋裏閑聊著,沒過多久,年如月和陳姨娘來了,女眷們便在屋裏煮茶、玩葉子牌。


    至於胤禛他們那邊,則是在下棋。


    作為長輩的年遐齡今日大殺四方,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婿、孫女婿,皆不是他的對手,老人家高興的合不攏嘴,最後還特意把胤禛留下了。


    “我不知王爺以後有何打算,若有用得著年家的地方,王爺盡管提。”年遐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也是他和兩個兒子商議後做出的決定。


    他老人家前幾年就致仕了,但對朝中局勢還是有些了解的,兩個兒子就更不必說了,尤其是老四年羹堯,那老小子厲害著呢,雖然遠在四川,可有些消息連他這個老子都不知道,人家卻一清二楚。


    “多謝嶽父大人。”胤禛倒也沒拒絕,因為有些話,他現在也不好明說。


    自己最後到底要不要和十四弟一較高低,他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


    而且,他也不想把年家拉下水。


    倘若自己最後失敗了,按照皇族的慣例,罪不及家人,後院的女人和孩子們依舊能過日子,惜月和鶯鶯起碼還有年家可以依靠。


    有兩位哥哥護著,年惜月和孩子肯定衣食無憂。


    倘若他把年家人拉下水,一旦出事兒,對年家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


    不過,年家人表明了要支持他,倒是讓胤禛有些意外。


    不管是年遐齡還是年希堯、年羹堯,都不是普通的朝臣,他們能身居高位,自有過人之處,能做出支持他的決定,肯定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到底是為了惜月,還是因為看好他呢?


    不管是什麽原因。


    胤禛還是很感動的。


    畢竟,現在看起來,十四比他希望大多了。


    一旦他要奪位,那就必須有十足的把握,風險太大的話,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牽扯實在太大了,他得為身邊的人考慮。


    明知不可為還偏要為,那便是在送死。


    ……


    迴府的路上,胤禛和年惜月說起了此事。


    “王爺是怎麽打算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年惜月發現胤禛這段日子好像有些猶豫不決了。


    某人之前明明還豪情壯誌,要參與皇位之爭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皇阿瑪如今身子還不錯,十四弟看著也還行,還不到咱們下決定的時候。”胤禛笑道。


    不過,該有的準備還是必不可少的。


    “嗯。”年惜月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正月十五開印後,年希堯被升為了從二品的安徽布政使,主管安徽的政務、財稅等,皇帝命其半個月內離京走馬上任。


    年惜月和年如月還專門迴年家去恭賀兄長升官。


    她大哥年希堯雖然比不上四哥官職高,但也正式成為一方要員,朝中重臣了。


    最高興的當屬年遐齡了,他當初致仕的時候便是從一品的官員,兩個兒子又這麽有出息,旁人不知道多羨慕呢。


    而胤禛,又開始韜光養晦了。


    起碼在年惜月看來是這樣的。


    因為他最近迴府的時間又越來越早了。


    年惜月倒是沒說什麽。


    這種事兒,胤禛自己做決定就好。


    她能穿越,三姐姐可以重生,胤禛怎麽就不可以做一輩子王爺了?


    倘若他和十四阿哥關係不錯,以後也榮華富貴不愁。


    當皇帝雖然能指點江山、掌控一切,但那壓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胤禛在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勤快,他在位十三年,不去木蘭圍場打獵,也不去南巡遊玩,一直兢兢業業做他的皇帝,甚至有人說,他是被累死的。


    說不定人家這一世就要做一個長命百歲的閑散王爺呢。


    二月下旬,鶯鶯的周歲生辰過後,胤禛找了個機會向皇帝請旨,幫五阿哥胤祺要來了一千兵馬。


    “四哥,你到底和皇阿瑪說了些什麽?怎麽我求了好幾次,他老人家都不肯鬆口,你才說了一迴,他就允了。”胤祺雖然高興,但也想問個清楚。


    他想知道,自己之前為啥失敗了。


    “我和皇阿瑪說,你近來無所事事,成日裏吃吃玩玩,人胖了不少,走路都氣喘籲籲,容易生病,你不是想去操練兵馬嗎?就當鍛煉身體了,說不定還能瘦下來呢,你知道的,皇阿瑪一直覺得人胖了不利於養生,不能長壽,他老人家還是心疼你的,直接允了。”胤禛拍了拍胤祺的肩膀,笑著說道。


    胤祺聞言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早知如此,我那一日也該這麽和皇阿瑪說,也不至於一波三折了,還是四哥厲害。”


    “我說那些話可不是在忽悠皇阿瑪,我這是實話實說,你是該鍛煉鍛煉了,再這麽吃下去會傷身的,你最近同我出門,沒走多久就氣喘籲籲,渾身冒汗,一個勁兒喊累,這可不行。”胤禛說道。


    “好。”胤祺心裏其實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他想練兵,其實就是一時興起,覺得兄弟們都可以做的事兒,他也能做。


    換句話說,就是想給自己爭口氣。


    可一想到練兵那麽辛苦,他還是心有戚戚的。


    如果四哥沒有和皇阿瑪說 他估計也就作罷了。


    如今不接都不行了。


    “你之前雖然也跟著大軍打過仗,但那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時候咱們這些皇子也隻是上了戰場,表麵上是咱們領兵,其實無需我們衝鋒陷陣。”


    胤禛說著笑了笑:“我已經和十三弟說了,他會幫你的。”


    他們上迴跟著皇阿瑪打仗,還是皇阿瑪親征噶爾丹時,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


    也就是那次,胤祺被人一箭射中了臉,如今臉上還有一條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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