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丹珠的阿瑪和額娘鶼鰈情深,她自幼看在眼裏,當然也希望自己找個一心一意對她的夫君,相守到白頭。


    她想嫁的人,未必要有多高的身份,但心裏一定隻能有她一個人。


    娜丹珠這份心意,年惜月一直知曉。


    當初她阿瑪有意將她嫁給十七阿哥時,娜丹珠還和她說,嫁給皇子也就意味著,她以後會有很多“姐妹”。


    這在皇家是無法避免的事。


    那時候的胤禮,身邊並無伺候的女人。


    娜丹珠隻盼著自己能和他真心相守一段日子,哪怕隻有一年兩年,起碼也是一段美好的迴憶。


    結果……胤禮卻有心上人。


    而這事兒,還被十四福晉今日拿來攻擊娜丹珠,也怪不得她如此傷心。


    “惜月,我也是前幾日才知道他有心上人,才知道他想納妾,他不與我商議,便先去皇阿瑪麵前請旨了,你知道嗎?我這幾日本就很難受,沒想到今日,卻被別人拿此事詆毀我。”娜丹珠說著,又想掉淚了。


    這事兒,她不好迴娘家和額娘說,早就想找年惜月傾訴了,因為她之前在坐月子,她隻能忍著。


    “小珠珠,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倘若你嫁的夫君愛你、敬你,你也會為他付出十二分的心思,替他生兒育女,陪他白首偕老,倘若他喜歡上了別的女子,你也會放手,不會因為這個困頓一輩子。”


    年惜月說著,輕輕捏了捏她的臉:“男人並不是我們生命中的全部,倘若我們圍著一個人轉,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悲而悲,那我們呢?又有誰會在乎我們?”


    娜丹珠聽了年惜月的話後,怔住了。


    沒嫁人之前,她的確和年惜月說過這樣的話。


    可當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好難受,好傷心。


    “接下來該怎麽做,全看你自己,作為你的好姐妹,我隻希望你能多為自己考慮,若你因為此事悶悶不樂,每日傷心難過,傷的是你自己的身子,擔心你的,是你的阿瑪、額娘,你的兄弟姐妹,還有我。”年惜月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娜丹珠聞言點了點頭:“你知道的,以我的性子,沒有過不去的坎,隻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過些日子,我就不會為此事傷心難過了,你放心吧。”


    她今日和年惜月說這些,也算是一種發泄。


    說完後,哭了一場,好受多了,心裏不像之前那麽堵的難受了。


    “你的妝花了,我讓白芷她們送一盆溫水來,你洗洗臉,我幫你重新上妝,咱們出來的夠久了,也該迴去了。”


    “好。”娜丹珠點了點頭。


    年惜月給她上好妝後,還特意讓她拿著玻璃鏡子照了照。


    “惜月,你可真會上妝,我之前還覺得眼睛太腫了,不好意思見人,這會兒看著倒是不明顯。”娜丹珠看著鏡子裏依舊貌美的自己,心情好了些。


    迴去的路上,她不免有些後悔了:“我這性子就是太急了,之前真不該和十四嫂撕破臉皮吵鬧。”


    “吵都吵了,別往心裏去,大不了以後離她遠些。”年惜月安慰道。


    她知道娜丹珠性子急,但自從嫁人後,這丫頭明明穩重多了。


    她今日和十四福晉互懟,其實還是因為胤禮有心上人,她心裏難受,壓抑,自然就比過去容易被人激怒。


    偏偏十四福晉說話又不客氣。


    “萬一……萬一十四爺以後真的……”娜丹珠有些垂頭喪氣道:“那我可慘了。”


    如果十四阿哥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十四嫂就是皇後。


    想想就難受。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咱們先過好現在的日子便是。”年惜月聲音輕柔。


    “這倒也是。”娜丹珠點了點頭。


    二人低聲說著話,往設宴的院子去了。


    傍晚,宴席散了後,年惜月給胤禛喝了醒酒湯,便問起胤禮的事來。


    之所以沒等到第二日,是因為胤禛沒喝醉,不影響年惜月打聽事情。


    這人要醉不醉的,稍稍有點暈乎,才最老實,問什麽答什麽。


    “王爺,我聽說十七爺要納妾了,可有此事?”


    胤禛一邊喝茶,一邊道:“我之前聽五弟提起過,那小子好像想娶個側福晉,說是內務府包衣的女兒,姓……好像姓孟吧,皇阿瑪沒答應,說身份太低,做不了側福晉。”


    年惜月聞言頷首,沒有吭聲。


    “娜丹珠今日是不是找你哭訴了?我見你們二人出去了兩刻鍾才迴來。”胤禛問道。


    年惜月沒有料到胤禛這麽關注她,連她出去了多久,人家都一清二楚。


    “王爺當時不是在陪你那些兄弟們喝酒嗎?怎麽知道我出去了兩刻鍾?”年惜月笑著問道。


    胤禛聞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雖然在陪他們喝酒,心思卻在你身上,當然知曉。”


    年惜月笑了,她靠在了他肩上,本想再問問胤禮和那個孟氏之間的事,沒準他還知道點什麽,她明日去見娜丹珠時,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結果這男人卻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之前勸她坐雙月子的,難道不是他?


    現在反悔了?


    ……


    第二日一早,年惜月在胤禛去上朝之前拽住了他的手。


    她是真的很困,能睜開眼睛拽人,已經是極限了。


    “怎麽了?”胤禛坐到床邊,輕輕握住了年惜月的手:“你再多睡一會兒,我今日會早些迴來陪你和鶯鶯。”


    他還以為年惜月舍不得他走。


    可今日並不是休沐的日子,皇阿瑪昨兒個又說今日要見戶部的官員,他署理戶部,沒理由不去。


    “昨夜我不是問你十七爺和孟氏的事嗎,王爺還知道什麽?”年惜月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


    “我知道的,昨夜都告訴你了。”胤禛柔聲道。


    “好吧。”年惜月點了點頭:“王爺快去吧,等我今日見到娜丹珠,再慢慢幫她想對策。


    “你要去見娜丹珠。”胤禛看她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低聲道:“那你晚些時候再去,別急著出門,睡夠了再去,可別累著你自己,我再讓人幫著打聽消息,你知道的多些,也能幫上娜丹珠。”


    “好。”年惜月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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