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冷,諸位妹妹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時候就不必過來請安了。”四福晉笑道。


    她折騰不了年惜月,為難其他人也沒意思,還會樹敵太多。


    她雖未將這些侍妾放在眼裏,也不想成為她們共同的敵人。


    “是。”眾人聞言鬆了口氣。


    大冷天的,誰也不想早起冒著風雪出門。


    “二位妹妹迴去好好收拾一番,三日後與本福晉一道陪王爺前往小湯山。”四福晉看著年惜月和耿氏,笑道。


    大冷天的,年惜月不想出門,哪怕是去泡溫泉,她也沒興趣。


    “福晉,妾身身子弱,今日晨起還有些頭暈,恐怕不能前往了。”年惜月道。


    眾人見她竟然把到手的機會拱手讓人,都有些吃驚。


    還有人不願意跟著爺出府,真是奇了!


    “妹妹若覺得頭暈,可請太醫入府診脈,三日後,咱們才啟程去小湯山,妹妹先調養身子,若實在不能去,到時可留在府中歇息。”四福晉笑道。


    “是!”年惜月點頭。


    她都已經拒絕了,四福晉卻不肯答應,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年惜月又不傻,當然知道四福晉不喜歡她。


    準確的說,沒有一個正妻會喜歡夫君後院的女人,隻是厭惡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她現在絕對是四福晉的眼中釘、肉中刺。


    按理說,自己主動提出不去溫泉行宮,四福晉應該高興才是,為何要勸她前往呢?


    ……


    下午,胤禛迴府後直奔浮香院。


    他給年惜月帶了一隻叫花雞,是戶部衙門後頭那條小巷子裏一家酒肆的招牌菜。


    賣相不大好,但味道不錯,戶部那些官員們偶爾會相約去這間小酒肆喝酒,吃叫花雞。


    胤禛雖是王爺,平日在衙門時,也不會端著架子,他曾經請同僚們去那間酒肆用過午膳。


    “嚐嚐!”胤禛撕下一條雞腿,放到了年惜月麵前的碟子裏:“瞧著雖不好看,但味道極好。”


    “不想吃。”年惜月蔫蔫的沒有精神。


    “怎麽了?身子不舒坦?”胤禛說著,用幹淨的手背輕輕碰了碰年惜月的額頭。


    “晨起便覺得頭暈,午後就更暈了,不想吃這個,聞到油味兒就想吐。”年惜月說完後,把麵前的雞腿推開了。


    “摸著倒是不燙,你不喜葷腥,大約是受涼了,蘇培盛,派人去請何太醫過來一趟。”胤禛說完後看著年惜月:“何太醫是皇額娘在世時便用著的老人了,醫術高明又靠譜,可以信任。”


    言外之意,年惜月不舒服,可以找他醫治。


    “王爺,不用這麽麻煩了,妾身身邊的芸娘就很擅醫術,她已經給妾身熬藥去了。”年惜月說著,打了個哈欠:“妾身就是有點著涼了,喝幾日藥就能好。”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


    年惜月每次著涼,都會嗜睡,時不時打哈欠,腦子都是懵的,沒有平日裏轉得快,思維都仿佛被禁錮了。


    除此之外,還會覺得肉痛,渾身上下的肉,輕輕摸著都痛,太陽穴和眉骨更是酸疼。


    不過,她還是能撐住的,隻要不發燒,就好的快,喝一兩日藥就能痊愈。


    可現在……她不想去溫泉行宮,當然不用撐著了。


    “那就去躺著歇息。”胤禛說完後,淨了手,拉著年惜月去了內室。


    “王爺,妾身三日後怕是不能陪您去溫泉行宮了。”年惜月說完後,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


    她知道胤禛這種身份高貴的人,最怕身邊有病人了,連忙用手裏的絲帕擋住自己的口鼻,揮了揮手道:“王爺您快出去吧,別被妾身過了病氣。”


    “不過是一點風寒罷了,哪裏就那麽嚴重了,本王堂堂大男人,身強體健,不用避諱。”胤禛道。


    他這麽說,給年惜月都整不會了。


    她病了啊,他不怕傳染嗎?


    “那個……王爺……”


    年惜月話還沒有說完,胤禛就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榻上:“頭暈就快些躺著,別說話,好好歇著,等會兒再用晚膳。”


    年惜月是真的有些不舒坦,隻好躺著了。


    胤禛也沒出去,在床榻旁放了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看書,陪著她。


    等年惜月喝完藥後,胤禛時不時看看她,伸手摸她額頭和臉。


    年惜月:“……”


    因為她病著,晚膳隻能用清淡的。


    小廚房做了白粥和清淡的小菜來。


    胤禛這邊,則是大廚房送來的食盒,裏麵裝著好幾道菜,都是他平日裏愛吃的。


    “王爺,這是福晉特意讓膳房做的,都是您平日裏愛吃的菜。”蘇培盛把食盒裏的菜拿出來,擺到了桌子上。


    年惜月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用白粥了。


    福晉挺有意思的,胤禛人在她這兒,人家卻讓人送了飯菜過來,生怕她餓著胤禛似的。


    “側福晉聞不得油味兒,都撤下去吧。”胤禛皺起了眉頭。


    “別!”年惜月連忙攔住了他:“王爺,妾身比之前好多了,不礙事的,福晉知道妾身身子不好,怕妾身怠慢了王爺,特意派人送來了您愛吃的菜,這番心意不可辜負。”


    四福晉既然要跟她玩陰的,也別怪她茶言茶語了。


    胤禛聞言突然笑了:“側福晉說得對,這番心意不可辜負,蘇培盛,你們拿去分了吧,都不必在屋裏伺候了,去用膳吧。”


    蘇培盛聞言嚇了一跳,正想說些什麽,卻見胤禛對著他使眼色,蘇培盛點了點頭,立即把那幾道菜裝進食盒,提出去了。


    “王爺不怕福晉知道後傷心?”年惜月一邊喝粥,一邊問道。


    “些許小事,她不會計較的。”胤禛說完後,發現年惜月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連忙補了一句:“再說了,本王也沒那麽傻,別叫她知道就成。”


    年惜月聞言笑了笑,沒吭聲。


    用過晚膳後,她便急著趕人了,今日身子不大舒坦,年惜月想讓芸娘幫自己施針,再按摩一下頭。


    胤禛卻賴著不走。


    按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不過,年惜月也不可能強行把人踹出去,隻好隨他了。


    她倒是睡得著,隻是這府裏有些人,怕是會徹夜難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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