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妹妹何須如此?本福晉將膳房交給你管,自是相信你,並無他意,斷然沒有指責妹妹染指管家之權的意思。”四福晉看了年惜月一眼,才對李氏說道。


    “福晉仁厚,可妾身這兩年也未將膳房打理好,真是愧對福晉,還請福晉將膳房收迴去吧。”李氏說完之後,起身行禮,看起來並不是在以退為進,而是真的想把膳房交迴去。


    四福晉皺眉。


    這女人是何意?當初不是她自己想管著膳房,為此耍了不少小心思嗎,怎麽今日又不要了?


    是因為年惜月那幾句話?


    四福晉才不信。


    “妹妹休要妄自菲薄,這兩年你把膳房打理的很好,我和王爺十分欣慰,以後膳房依舊由你管著。”四福晉柔聲道。


    “王爺和福晉這般信任妾身,妾身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隻是妾身最近身子不大好,不僅覺得心力交瘁,也沒工夫照看兩個孩子,尤其是大格格,明年就要出嫁了,需要準備的事宜頗多,妾身實在抽不開身,還請福晉派他人管著膳房吧。”李氏可不是開玩笑的。


    她是真不想管了。


    她管膳房近三年的時間,從中也沒撈到多少好處,畢竟四福晉管得緊,查賬也查的厲害。


    既沒多少好處,又要勞心勞力,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憑什麽繼續幹?


    尤其是今年,王爺要娶年惜月,花費了不少銀子,昨日又大擺宴席,賬上早就沒銀子了。


    她原本想著,等年惜月入府之後,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她,沒想到人家更絕,直接拒絕福晉,什麽都不管。


    她正好趁此機會,把膳房還迴去,讓福晉自個操心去吧。


    省得她以為給了自己天大的好處,總是想用這個拿捏她。


    “既是如此,那本福晉就先派人管著吧。”四福晉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笑著說道。


    她本來是想拿捏年惜月,讓她幫王府管著庶務,賺取銀子。


    就算這麽一來,年惜月權力頗大,但也越不過自己這個嫡福晉去。


    就算年惜月賺的再多的銀子,那也是王府的,作為福晉的她,比年惜月更有支配權。


    說白了,她就是想讓年惜月給她白打工。


    若是請個厲害的掌櫃,還得給人家開極高的工錢,甚至分紅。


    年惜月作為胤禛的側福晉,在四福晉看來,她就該為王府出人出力,不求迴報。


    沒想到人家根本不聽她的話。


    作為親王府,他們表麵上看著雖然很風光,進賬不少,其實開銷也特別大,若是不仔細打理,到年底就會入不敷出。


    年惜月幫娘家賺了那麽多銀子,到了夫家之後,幫夫家賺銀子,在四福晉看來是理所應當的。


    隻可惜,人家不肯接手。


    不僅如此,就連李氏都撂挑子不幹了。


    一個個簡直要翻天了!


    四福晉心裏不痛快,當然要從別的地方找補。


    “最近天冷,今日又下雪了,妹妹們身子嬌弱,就好好在府裏養著吧,近日就不要出門了。”四福晉說完之後,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今日出師不利,沒能拿捏住這些小賤蹄子,她也不耐煩和她們多說了,免得白費口舌。


    隻不過,這王府後院依舊是她說了算。


    她們近日想出門?門都沒有,尤其是兩位側福晉。


    那些侍妾們,若非遇到大事,又或者得了主子們的首肯,休想踏出府門半步。


    但作為側福晉的年惜月和李氏,就不是四福晉可以隨便拿捏的了。


    畢竟,在大清,側福晉是要上皇家玉牒的,她們的孩子也具有繼承權,尤其是在嫡福晉無所出的時候。


    各大王府也不乏嫡福晉有孩子,卻由側福晉的孩子繼承爵位的例子,畢竟……皇帝在考慮王府繼承人的時候,能力也是極為要緊的,倘若嫡福晉生下的孩子還小,側福晉生下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且頗有能力,那爵位十有八九會落到側福晉所生的孩子頭上。


    尤其是繼室所生之子,未必有側福晉所生的機會大。


    繼福晉入府晚,生的孩子雖是嫡出,可還沒等孩子長大,那爵位就已經落到別人頭上了。


    “妾身告退。”年惜月等人站起身來,便要離開了。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拜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四福晉聞言停下了腳步,擠出一絲笑容道:“既然王爺來了,那妹妹們就別急著走了。”


    “是。”眾人應了一聲,等胤禛進來後,一起行禮請安。


    “都坐吧!”胤禛坐到了主位上。


    而四福晉,則坐在了丫鬟們搬來的椅子上,就在胤禛身邊。


    王爺昨日醉得人事不醒,他和年惜月沒有圓房,這一點作為女主人的四福晉,自然很清楚。


    若非如此,年惜月也不可能一大早就來給她請安。


    不過……王爺醉得那麽厲害,現在看起來也精神不濟,怎麽不多睡會兒,突然來正院了?


    是為了年惜月嗎?


    這男人怕自己欺負他新得的美人?


    四福晉忍不住撇過頭翻了個白眼。


    她隻是想讓年惜月幫王府賺銀子,說起來也是為了王爺好。


    畢竟,有銀子好辦事,王爺也可以慢慢養一些自己的心腹了。


    這可不叫欺負。


    而且,那個死丫頭也拒絕了。


    “王爺今日不去衙門嗎?”四福晉柔聲問道,一副十分關心他的樣子:“不過,王爺昨日喝多了,醉酒傷身,是該好好歇著,妾身命人溫著醒酒湯,王爺晨起可喝過了?”


    一旁的年惜月聽了之後,真想甩她個大白眼。


    胤禛昨日住得新房肯定是年惜月的屋子,人在她的院子裏,四福晉卻派人溫著醒酒湯給胤禛喝,這麽一對比,不是顯得自己對這個男人一點都不上心嗎?


    行行行,隨她怎麽做吧,年惜月也懶得管了。


    這王府,勾心鬥角可真厲害。


    所有人的話裏有話,尤其是四福晉,簡直有八百個心眼子。


    “本王特意向皇阿瑪告了三日的假,三日之後再去上朝。”胤禛淡淡的說道。


    他還有些頭暈。


    一聽他告了三日的假,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四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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