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喝與你有何……」等一下,思兒……這個可惡的思兒,肯定早知道周璿尹在這兒,不但沒有警告她,還出賣她,她再也不給那個丫頭月銀了!


    周璿尹用下巴指著身邊,「坐吧。」


    楚意寧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闖入者對主人說「坐吧」,這象話嗎?「王爺是不是忘了這是何處?」


    「不坐?」周璿尹火熱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雖然未見衣衫不整,但是沐浴過後,衣著難免隨興,因此比平日多了一分柔媚,「無妨。」


    她真的很想……算了,力不如他,她的暴力對他而言說不定更像挑逗,那她索性一頭撞牆。她還是不要跟他囉唆,直接切入主題比較省事,「請問王爺深夜來訪有何指教?」


    「你提供的畫像,此人是個騙子。」


    「騙子?」


    他道:「此人專門騙吃騙喝,還在賭坊詐賭,直至十四年前,他在皇恩寺剃度,至於他為何剃度出家,不得而知,可是就時間上來看,應該是為你算命之後,因此本王猜測,這必定是出於某人授意。」


    從避暑行宮迴來之後,他就將畫像交給傅齊年,找人這種事還是傅齊年更方便,沒想到一看到畫像,傅齊年就大叫了一聲「騙子」。略微一想,他就可以勾勒出當年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定國公為了某件事相中此人,雙方合作互蒙其利,後來定國公覺得此人可用,便將此人安排到皇恩寺,可是騙子就是騙子,不時偷溜出皇恩寺尋人詐騙,因此碰上傅齊年,還從此被傅齊年惦記著不放。不過,皇恩寺究竟何時為定國公所用,這就隻能問合作的雙方了。


    「我已經將畫像給娘親看過了,因為事隔多年,娘親不能確定當初為我算命之人是否為他,倒是方嬤嬤非常肯定是他。」


    「若真的是此人,算命一事應該是定國公安排的。」


    「無論是誰算計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這都是我爹的錯。」楚意寧一想起原主就心疼,若非親生父親如此狠心,原主不會如此短命。


    「以後你是親王妃,你可以盡情對他撒氣。」


    楚意寧做了一個鬼臉,「我才懶得對他撒氣。」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費神,那是傻子才幹的事,她聰明得很,何必呢?況且,那個被遺棄的原主早就死了。


    「本王幫你討迴公道。」他不願意她受委屈。


    「不必了,我隻要過得比他們好就好。」他們是她名義上的親人,他們不好,她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還不如各過各的,以她凡事看得開的生活哲學,她就不相信自己會過得比他們不快活。


    「真的不必嗎?」


    「我覺得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過得比對方還好。」


    周璿尹略一思忖,唇角一勾,「有意思,可對方若是過得比你好,你又如何?」


    「我所謂過得好,並非指財富和地位,而是一種生活態度。」見他一臉困惑,楚意寧接著解釋道:「你想想看,若是老惦記著某人對不起你,你的日子還能過得開心嗎?還不如不將對方當一迴事,好好過自個兒的日子,即使沒有對方有錢有勢,我依然活得很快活、很自在,這才是真正的過得好。」


    周璿尹細細品味一番,點了點頭,「有道理。」


    「對我而言,有錢有勢不見得是好事,想想成天應付那些想靠我升官發財的人,我就覺得日子好累人。」


    「人家可得意了,你卻覺得累人,你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周璿尹看著她的目光轉為深沉,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如何長的,為何能如此豁達呢?若是朝堂上那些大臣都能如此想,就可以少很多紛爭。


    楚意寧明顯地感覺到氣氛不對了,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王爺怎麽會如此快就查到此人的底細?」


    「這是傅齊年的功勞。」周璿尹壓下心中那股蠢蠢欲動,道出多年前傅齊年遭騙一事。


    傅齊年為了找出對方,可以說是將京城查了個底朝天,雖然知道對方是個騙子,卻不知道此人多年之前就在皇恩寺剃度了,不過從此念念不忘,因此一看見畫像就認出了人。


    楚意寧腦子飛快地轉了一圈,覺得自個兒有必要做點準備,「可以請傅公子為我畫一張此人的畫像嗎?」


    周璿尹不悅地噘著嘴,「本王可以畫得比他更傳神。」


    「我不在意是否傳神,隻要是傅公子畫的。」


    周璿尹顯然不願意,悶聲不答應。


    這個男人是在吃醋嗎?「我有用處。」


    周璿尹很不甘心,「知道了。」


    「時候不早了,王爺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本王還不想走。」


    楚意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當是來這兒遊玩嗎?


    「王爺,時辰真的不早了,周大哥要進來催人了。」思兒終究不敢放著主子不管,一直守在門邊,就等著必要時候跳出來幫主子。


    「你們擔心什麽?難道本王會一直賴在這兒不走嗎?」


    楚意寧和思兒很有默契地同時用眼神迴答他:我們對王爺一點信心都沒有。


    這對主仆!周璿尹跳下軟榻,略帶不滿地抬起下巴,「好吧,本王改日再來。」


    千萬不要!楚意寧和思兒哀求地看著他,不敢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因為這位王爺最大的樂趣就是跟別人唱反調,嚇得人家心髒無力。


    周璿尹又不能真踹她們一腳,隻能惡狠狠地一瞪,大搖大擺地走人。


    翻牆出了成國公府,周璿尹想起剛來時思兒告的狀,出聲詢問緊跟在身後的人,「還記得那個被打昏扔到本王床上的侍衛嗎?」他對別人的事一向不感興趣,可是那個醜八怪竟然胡言亂語詆毀他的王妃,他就要讓芳滿園的醜事一輩子跟著那個醜八怪。


    「知道,叫李行,王爺有何吩咐?」


    「傳本王的命令——三日之內來成國公府提親。」


    「嗄?」


    「叫他去找刑部尚書,請尚書夫人當保山。」


    「是,可是,成國公應該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李行可是奉了本王的命令上門提親,他膽敢不答應?」


    周嶺猶疑道:「成國公不敢不答應,可是若他跑去找楚二姑娘抱怨,惹得楚二姑娘心煩,楚二姑娘因此對主子心生埋怨,這就不好了。」


    周璿尹懊惱地轉頭瞪人,「你的腦子是擺著好看的嗎?難道不會想法子讓成國公識相一點主動答應嗎?」


    主子懶得動腦子,就怪人家不長腦子。周嶺當然不敢抱怨,隻是很無奈地道:「若是這事傳了出去,成國公不答應也不成,可是,太後下了封口令,沒人敢傳出去。」


    「若是本王傳出去的呢?」


    周嶺嘿嘿一笑,這還用得著說嗎?


    周璿尹唇角冷冷一勾,「李行上門提親前,先將此事傳給與成國公平日往來的人,讓成國公認清楚他隻能將那個醜八怪嫁給李行。」


    走出暢春院,楚意寧還沒迴過神,父親竟然答應將楚意歆嫁給那個默默無聞的侍衛!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昨日那位侍衛突然上門提親,她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可是父親還沒答應,因此她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日老夫人會當著她們的麵透露父親答應這門親事了,那時楚意歆的臉色一下子就刷白了,可想而知,楚意歆事前也沒有得到消息。


    「楚意寧,這是不是你搞的鬼?」楚意歆從後頭追了過來。


    楚意寧懶得理她,腳下的步伐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楚意寧,你給我站住。」楚意歆顯然失去理智了,根本不在意如此大吼大叫會將所有人的目光引過來。


    見楚意寧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楚意歆索性衝到她前麵,將她攔下來。


    「這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讓英親王出麵逼爹答應這門親事對不對?」


    楚意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讓開。」


    「若不是你,爹怎麽可能答應這門親事?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楚意寧忍不住冷笑,「你指責別人的時候,不覺得羞愧嗎?若你沒有懷著見不得人的心思,今日又豈會落入這樣的處境?」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是有人要害我……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想陷害我!」楚意歆慌亂地左右張望。娘再三提醒她,她一定要堅決說自個兒是被人陷害的,要不然,眾人隻會更瞧不起她。


    楚意寧又是歎氣又是搖頭,「你不覺得你臉皮太厚了嗎?明明是自食惡果,卻硬要栽贓別人,難道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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