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二姑娘誤會了,卑職並非此意,而是想讓楚二姑娘有個心理準備,權貴之間的閑言閑語隻怕會讓楚二姑娘吃不消。」


    「我不是英親王,很少出門,閑言閑語對我的困擾不會太大。」


    周嶺更困惑了,若非他苦苦哀求,她不是為了名聲而不願意守在這兒嗎?


    「沒有人不在意名聲,我也不例外,隻是身為一個大夫,看病人的命比自個兒的名聲更為重要。其實,即使我沒有守在王爺身邊,你們按我的指示照顧王爺,王爺也不會有事,這會兒我留在這兒,完全是為了掩護王爺昨夜的行蹤。」她不好意思坦白,原本不願意留在這兒無關名聲,而是不想跟周璿尹太親近。


    若是算上上一世,她比他還年長,可是,他卻搞得她心亂如麻,一想到前晚他教她畫人物畫,他從後麵握住她的手,他的氣息從她的耳畔吹過,她的心髒還會不由自主加快……若非他太傲嬌,看起來很欠扁,難保她不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周嶺似懂非懂。楚二姑娘所言沒有一句令人不懂,但為何不能解他困惑?


    「言而總之,記得提醒你家王爺,是你苦苦哀求我留在此地掩護他,導致我名聲受損,他可不能斤斤計較哦。」


    「王爺不會嫌棄楚二姑娘的。」


    「聽見外麵的閑言閑語,難保他不會受到影響。」


    「若問京城誰的閑言閑語最多,當屬王爺,可是,從來不見王爺放在心上。」


    楚意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真是高估他了,他根本是目中無人慣了。」


    周嶺決定閉上嘴巴,楚二姑娘真是一個令人難懂的人,不過也因為如此,主子才會對她束手無策,這不就是一物克一物嗎?


    隔天,周璿尹終於清醒過來了,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床邊小杌子上的楚意寧,他不覺得驚訝,好像她守在他身邊是理所當然的,然後,他就脫口而出,「我們一迴京就成親。」


    看見他醒過來,她鬆了一口氣,又覺得開心,正想上前為他探脈,沒想到……楚意寧送上一個白眼,「你不是應該先擔心自個兒的傷勢嗎?」


    周璿尹示意楚意寧扶他坐起身,「不是有你在嗎?」


    「你就這麽相信我嗎?」他應該慶幸沒有傷到要害,要不,以她外科的程度根本應付不來,不過,他怎麽會受傷?周嶺和周峻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們兩個好端端的,他卻受傷,這是為什麽?他可以說是僅次皇上的尊貴人物,除了帶兵打仗,還有什麽事需要他以身涉險?


    「你不想當寡婦吧。」


    雙頰瞬間染紅,楚意寧真的很想撲過去掐他、捏他、捶他……不好,還是一腳踹過去比較妥當,免得泄怒不成反成了誘惑,那就是笑話了,「我還沒嫁給你,你死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眾人看你就是英親王王妃,本王死了,你當然是寡婦。」


    「好吧,算是寡婦好了,不過,那又如何?自由自在,想上哪兒就上哪兒,這正是我想過的日子。」楚意寧挑釁地對他嘿嘿一笑。


    又來了,他想撲過去親她。她怎麽可以放肆得如此動人可愛呢?


    不太對勁,某人的眼神是不是太火熱了?楚意寧不自在地動了一下屁股,可是小杌子不是軟榻,她無處可去。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惡聲惡氣地道:「你還是顧好自個兒的身子吧,別再跑去讓人家試刀子了。」


    「……這次是本王的疏忽,以後再也不會了。」忍住,成親之後,他再好好親她,還有,咬她,這個女人惹他生氣的本領真的很高,不咬她一口,難消他心頭之氣……他還是承認好了,咬她,其實是很想吃她。


    楚意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矜貴得很,若有個萬一,身邊侍候的人都要陪葬嗎?」


    「本王不是說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看你啊,就是一個不知道安分的人。」


    「本王還不安分嗎?本王連你一根手指都沒碰。」


    楚意寧瞬間成了紅通通的嬌人兒,不由得又羞又惱地一瞪,「原來你也會耍嘴皮子!」


    「成親之後,你還會知道更多本王的事。」


    楚意寧舌頭打結了,受傷醒來之後,他的臉皮是不是變厚了?


    「周嶺如何向母後解釋我們一起不見的事?」失去知覺前,他記得自己有提醒周靳找楚意寧,而如何掩護他們離開行宮一事,他相信周嶺應付得來。


    這次雖然傷得不是很重,但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若他死了,她會不會遭到責難?她說得沒錯,他有個萬一,身邊的人全要遭殃,他不僅要為身邊的人保重自己,更要為她活著,守護她,不準任何人欺負她、刁難她——這可是他專屬的權利。


    頓了一下,楚意寧覺得自個兒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妥當,「這事讓周嶺告訴你。」


    看著楚意寧略帶倉皇地跑到門邊喚周嶺,周璿尹若有所思地挑起眉,為何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這個女人是不是給他招了什麽麻煩?


    見周嶺進來了,楚意寧恨不得從這兒消失不見,「你們慢慢說,我去熬藥。」


    「你留在這兒。」周璿尹冷冷地打消楚意寧的意圖。


    「……周嶺有很多話告訴你,我還是別在這兒打擾你們。」


    「大夫應該守在病人身邊。」


    「誰說大夫應該守在病人身邊?」


    「本王說的。」


    楚意寧蔫了,索性縮到角落玩手指,默默祈求他聽見白狐時,不會恨不得掐死她。


    周嶺很識相地當作什麽也沒看見、聽見,待主子將目光轉向他,才上前一一報告昨日發生的事。


    周璿尹聽得臉都抽筋了,真想一腳踩在某些臭女人的臉上,「如此粗鄙拙劣的手段也使得出來,她們是腦子燒壞了嗎?」


    楚意寧差一點爆笑出聲,還真是腦子燒壞了。


    「周嶺,放幾條蛇進去陪她們玩,教她們安分一點。」周璿尹最不能容忍遭人設計,當他是不長腦子的笨蛋嗎?若不是發生意外,豈不是教她們得逞了?


    楚意寧嚇了一跳,連忙出聲道:「你別亂來!」


    周璿尹惡狠狠地一瞪,「她們敢算計本王,就要準備好承受本王的怒氣。」


    「那也不要拿蛇嚇人,多惡心啊!」楚意寧一想到那種軟綿綿的爬蟲類動物,就全身發毛。雖然站在中醫的角度而言,進食蛇類有保暖心髒的功能,蛇膽很有藥用價值,可是,單是想到蛇在眼前爬來爬去,就讓人受不了。


    「她們更惡心,那麽醜的丫頭也敢塞給本王!」


    「醜……不會吧,楚意歆稱不上天仙,但也算得上美女等級。」


    「本王說她醜死了,她就是醜死了!」


    楚意寧突然有一種感覺,若是楚意歆此時在這兒,周璿尹會一腳踹死她。


    「怎麽了?有意見?」周璿尹斜睨著她,彷佛在告訴她:你敢違背本王的意思,本王先修理你。


    「不不不,王爺的眼光就是與眾不同,王爺還說我是村姑,不是嗎?」


    「……你是村姑,但本王喜歡啊。」


    楚意寧覺得彷佛被雷劈到了,他是在向她告白嗎?


    周璿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個兒說了什麽,別扭地轉頭去瞪周嶺——他看起來好像被嚇傻了,惱怒道:「還發什麽呆,你不迴去放蛇,難道蛇會自個兒跑去找她們玩嗎?」


    「是,可是……」


    「你還沒囉唆夠嗎?」


    「今日一早卑職迴行宮時,太後又問主子們何時迴去。」領了太後的口諭,周嶺無法避免的兩邊跑來跑去,主子沒醒過來時,他得裝模作樣地推說主子還沒獵到白狐,可如今主子醒過來了,主子當然要訂下返迴行宮的日子。


    「本王不是要獵白狐嗎?」周璿尹彷佛不經意地看了楚意寧一眼。


    楚意寧心虛地脖子一縮,打定主意,絕對不承認她錯了。


    「可是,獵得到白狐嗎?」


    「獵不到白狐,就別迴去啊。」周璿尹很理直氣壯,完全沒想到獵白狐的高難度,害某個很心虛的人差一點吐血。


    楚意寧真覺得自己緊張個什麽勁啊,人家根本沒當一迴事。


    周嶺絕對不是一個喜歡囉唆的人,問題是,主子總是這麽任性,「可是,王爺跟楚二姑娘還沒成親。」


    「迴去再成親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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