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苦肉計(上)

    顧老夫人也是為了出氣,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給兩個孫子找來的師傅之類的。但是同時也因為顧惜朝和白飛飛進入顧家開始,這麽多年來一直維持的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顧爹像是隱忍到了盡頭,對於顧老夫人的話是反擊的越來越強烈。顧老夫人受不了了,就像當年把怨氣撒在白曦兒的身上一般,她認定了,就是那兩個小禍水惹得禍。

    但是她還不至於傻到真的去為難他們,很明顯,她老了,自己的兒子看樣子有孩子的概率太低了。自己的侄女也生不出孩子來。最後,顧家的未來,十有八九是放在顧惜朝的身上。

    不甘心又怎樣,特別是顧老夫人發現自己的行動居然好像一直在白燕娘那個女人的算計中的時候,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接他們迴來。

    後悔顯然來不及了,那麽顧老夫人隻好現在努力樹立自己的權威,她真當顧惜朝會是和她的兒子顧法淵那般經典的脾氣?被孝道壓得老婆死了而自己兒子女兒給人帶出去的人?

    隻能說顧老夫人果然年紀大了,連她身邊的顧四爺隻不過見過顧惜朝數麵,都覺得老夫人這次會栽的挺慘。至於白飛飛扮演的顧宜晗大小姐?不好意思,她演技太高,暫時迷惑住了顧四爺。

    而且這裏要提一下顧四爺,人家不是什麽老夫人身邊的得力幹將之類的,準確的說,他姓顧,在老夫人身邊當差也是有當年老爺子在的時候讓他監視她的意思。而他現在看著家主和幼年家主活得都還好,他就不會出手,但是若是顧老夫人真的對著顧惜朝出手的話,顧四爺那是會堅定不移的占到顧惜朝那邊。

    他是個正常忠心的奴才,他這輩子貫徹的就是看護顧家人的政策,老夫人姓李,關鍵時候就親疏立顯了。

    顧惜朝和白飛飛一前一後走進來的時候,屋子裏的下人們還是感慨了一番。不得不說氣質這個東西,在什麽地方都是吃香的。就算府上的人一開始對著新進門的孫少爺孫小姐有些陌生,現在也是樂嗬嗬的把他們當主子供著。

    丫頭小廝們也是要攀比的,自己能伺候長得好,氣質好的主子,還能出去炫耀一下,伺候老夫人怎麽了。年事一高,還不是得西去?這個家最後還是玉樹臨風的孫少爺的。

    白飛飛進來後,規規矩矩的看著顧惜朝輕輕的彎下腰,然後跪下,自己心裏也歎息一聲。

    看著前頭大哥袍子擺上芙蓉花紋,那是自己繡上去的,當初就希望大家都能富貴安康。現在看著這個少年雖然俯下身去,背脊卻是依舊硬挺的模樣。白飛飛心裏也是一陣難受。

    “起來吧。”聽到顧老夫人的聲音,白飛飛也是鬆了口氣,她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一個飛針上去把她給廢了,顧老夫人武功是不錯,但是相比已經做過幽冥宮主的白飛飛來說,不過是個二流的對手。

    “老夫人,孫少爺和孫小姐看著就是好孩子。”一邊的老媽子看著氣氛有些凝結了,立刻湊上前來緩和氣氛。

    大概是顧老夫人身邊的陪房,麵子也大些。顧老夫人本來看著兩個孩子那副不滿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本來嘛,自己是他們的親祖母。他們還能把自己怎麽樣?雖然有自己的兒子撐腰,他們還不是得自己磕頭,到時候還是會任由自己拿捏?

    想到這裏,她看著兩個孩子也順眼了些。

    “晗兒今年有八歲了吧?”顧老夫人最近就在想著讓這個孫女怎麽發揮她最大的價值,不得不說,長著這麽一張美貌的臉,又有顧府嫡女的身份,進宮做妃子都綽綽有餘,隻是皇帝年紀稍長,不如找個京城勳貴,把她給定出去。免得夜長夢多,這個丫頭看著不動神色的,可不是就讓顧老夫人覺得背後毛毛的。

    和當年白氏一樣的感覺,讓她極為反感。

    “迴老夫人,是的。”白飛飛心想,這個老太婆在打算什麽呢。難不成她這個年紀就讓她嫁出去?

    顧惜朝背脊一直,他自然知道這個老太婆開始算計自己的妹妹了。可是他現在還不能說什麽,人家還沒有出手呢,你自己沒有必要上杆子找抽。

    “惜朝如今又十三了,你父親這個時候,都定親了。”顧老夫人突然跳過白飛飛,對著顧惜朝說道。

    顧惜朝眼睛一眯,雖然是低著頭,但是白飛飛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顧老夫人卻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般,繼續說道,“你們從小不在我身邊教養,如今你們迴到顧家,自然是和你們父親當年一樣的配置。惜朝啊,祖母這裏有幾個可用的人,你先用著。”

    語氣和藹慈祥,如同一個寵愛孫子的老太太。

    這就要往我們身邊塞人了?白飛飛有些無語,看著魚貫而入的幾個丫頭,個個看著都挺水靈,感情是給自己大哥找通房啊。

    “多謝老太太美意,但是孫兒無法接受。”顧惜朝連和她繼續磨嘰的耐心也沒有了,抬頭看著那幾個含羞帶怯的丫頭,就想到自己原來呆著的地方的那些個女人,一陣子惡心。看向幾個丫頭的目光也是諷刺中帶著不屑。

    “孫兒從小懂得自理,不習慣這些玩意服侍。”這話罵得就狠了,不隻是那幾個丫頭麵色立刻蒼白,連老太太屋子所有的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孫少爺,長得挺斯文的,這話出來咋麽就這麽的難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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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顧老夫人把茶盞往地上一扔,“惜朝,誰叫你這些個話的?這裏都是清清白白的丫頭!”她也是想給孫子填上個屋裏人,如今看來這個小子倒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清白的丫頭?那又給我做什麽?我院子裏頭打掃的,澆花的,拿武器的,父親都給我配齊了。老夫人這幾個看著細皮嫩肉的,能做什麽?”顧惜朝淡淡的問道。

    當然是暖床的,白飛飛在他身後眯著眼睛看著老太太的臉色,和那幾個丫頭快哭的表情。

    “老太太,我大哥脾氣不好您別見怪。”白飛飛一副上前討巧的模樣。顧老夫人看著有人給她台階下,臉色稍微好了些,心想這個孫女還算是有良心,但是白飛飛怎麽可能這麽好心,接下來的話,就讓幾個丫頭更丟人了。

    “不過,我哥哥就說了幾句,她們就一副委屈的樣子,這怎麽伺候人呢?”白飛飛一身嫩黃色的衫子,搖頭憐惜的樣子,還真是看著讓人覺得她很真誠,“難不成大哥天天還得哄著她們不成。”

    幾個丫頭本來看著顧惜朝的模樣,心裏都暗自竊喜,可是這麽一來二往,她們是滿心羞憤,委屈的模樣都不敢了。白飛飛的意思很明顯,不過是個下人,做什麽的樣子呢。

    老夫人的狠狠的喘了口氣,“好好好,都好,我的好心的,到你們那裏倒是這麽多的理由了。”

    “老太太可不能這麽說。”顧惜朝仿佛自己一直什麽都沒有說的模樣,“下人就要有個下人的樣子,一個個綾羅綢緞,站像不端,主人說幾句,她們倒是委屈了。看著就不是什麽忠厚老實之人,我看老太太是給她們蒙騙了。趕緊打發了吧。”他都可以猜到,當年自己父親的院子裏頭應該就是這麽些貨色,才讓自己的娘親勞心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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