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詩遇到唐三,是她的福氣。


    她微微歎了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離開了厲家。


    一個人駕著車子,驅下了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漂浮在海裏的人隻要一睜眼睛,就可以看到永無止境的豔陽,讓他頭暈眼花,既而曬化了他的神智般,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天堂而是地獄。


    他這樣的人,手上沾滿了血。


    是應該下地獄的,他也從來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而後悔,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他都隨便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傳來叫喚聲。


    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含笑叫他,“風,上船了,來吃東西。”


    齊淩風陡然睜開了眼睛,目露精光,雙臂撐在海麵上輕輕一劃,拖著腳掌爬上了扔下來的繩索,七手八腳地牽引著上去,然後甩了甩猶濕的黑發,水珠亂濺!


    緊緊抿成直線的薄唇,很快被炙熱的太陽給蒸幹。


    修長精瘦的四肢,在海甲上肆意而狂放地舒展著。


    那個喚他的女人跑過來,給他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替齊淩風把身上的水滴擦幹,摟著他坐到旁邊的太陽椅上,下人們把吃的東西都擺了上來,滿滿的一桌,看起來非常不錯。


    “風,你今天多泡了十分鍾呢。”


    其實她早就把他叫起來了,但是齊淩風脾氣不太好。


    怕他生氣。


    “嗯。”


    齊淩風淡淡地應了一聲,把她拉到懷裏坐著,“你睡了多久?”


    姿容甜美的女孩子彎眉一笑,倚在他懷裏,急促地染紅了麵頰,伸出了兩個手指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像豬啊?”


    “你像嗎?”


    男人性感的聲音從喉間溢出,伸出兩根手指捏她的鼻子。


    “我看看,這鼻子挺不像的,你這身型也不夠壯啊!”


    “啊,你討厭!”


    稍稍落下來的屁股又挪了起來,她看到下人送上來的酒,開心地過去把瓶子給開了,倒了漂亮的玻璃杯子裏,一迴頭,發現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神瞬間很可怕。


    不由得一頓,酒撒了出來。


    齊淩風伸手,把她的手挽了,“潑了。”


    “哦哦,你看我真傻,這點事都做不好。”


    女人吐了吐舌頭,把酒杯遞給他,“你不會嫌我笨吧!”


    “嚴心蘭是世上最聰明的傻瓜。”


    笑著說了一句,女人又開心地倚在了男人的懷裏,“我喜歡你叫我心蘭,再叫一聲聽聽?”


    “心蘭心蘭心蘭……”


    齊淩風的心已經麻木了,自從中槍跳海後,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末路,至少還有他心愛的女人陪在一起,也不會孤單。


    做夢也想不到生活給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沒死,阮昔也沒死!


    他被救上來暈迷了足足五天,才在醫生的精心照料下醒來,第一眼看見這個女人,他以為自己遇見鬼了!他明明讓人把嚴心蘭推下了海,以為她早已經葬身魚腹?


    這是怎麽迴事?


    這個叫嚴心蘭的女人!為什麽還活著?


    更令人諷刺的是,她竟然在海裏把自己給撈了起來,請來這麽多精良的醫生為他整治,終於把他的傷給治好了。


    齊淩風的城府很深,他隻是默默的養病,什麽都不說。


    漸漸地,他發現這個女人什麽也不知道,反而對自己有著陌名的情愫,嚴心蘭雖然是個書呆子,但是她的父輩非常有威望,並且有權勢,要不然當初老頭子也不會看上她。


    讓自己和她聯姻了。


    現在的結果是,他失去了一切,卻收獲了一個愛他的女人,並且擁有無比強大的資源。


    心髒在那一刻積極地跳動,他微帶感傷地對嚴心蘭說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隻可惜,我現在什麽也沒有了,配不上你。”


    嚴心蘭當時就撲進了他的懷裏,砸得他胸口作痛。


    在美國長大的女人有著非常直接的熱情,她頭搖得厲害,“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


    多像死裏逃生?多像一出諷刺戲!


    齊淩風的心已經冷透了,他的心裏隻有恨,在知道父親早已經放棄救命的時候,在知道父親已經提出放權的時候,他已經什麽都不指望了!


    現在的他,人生充滿了冷酷無情!


    叫什麽女人都不會有任何感覺,半帶著調情似地開口,他衝著漂亮嫵媚的嚴心蘭道,“你想叫多少遍都可以。”


    過去的齊淩風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男人,是為了複仇而生的工具!


    利用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如果是以前的齊淩風,一定非常不恥這樣的行為,他崇尚著所有的問題都用武力來解決,心黑手辣而已,那可都是老頭子教給他的,對任何人都不要抱希望。


    命運隻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拚了這麽多年,又得到了什麽?


    老頭子讓他非常失望。


    積攢了多年的人脈,還是可以收一收的,有五成就已經足夠了。


    他暗自想著,不知道淡淡感傷的樣子多麽吸引人。


    充滿了東方男子的含蓄美,那是美國人所不能擁有的。


    “真的嗎?”


    嚴心蘭非常簡單,隻要肯哄就會很開心,她笑著跳了起來,薄薄的布料遮住重點部位,身材火辣地讓人直噴鼻血。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淡淡的,透著難言的魅力,他從來不會對自己很殷勤,也從來不會很冷漠。


    讓他主動點,他也會很有反應。


    總之,讓人捉摸不透,“你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什麽時候著陸啊?”


    齊淩風眸子虛掩,深沉得讓人看不懂,他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我們這樣在海上不好嗎?天大地大我最大,誰都管不了我們。”


    “也不是不好啦。”


    嬌聲說著,女人走到欄杆邊上眺望。


    “我一直生活在陸地上,對於海上生活還是很生疏的,如果你想我當然陪你啦!不過我還從來沒有離開爹地那麽久呢,很想他了。”


    “如果你想他,我們就迴去吧。”


    她不想讓齊淩風覺得自己很多無理要求,總是想把最好的一麵表露出來。


    但是,怎麽有點適得其反的樣子。


    嚴心蘭跳著,撲到他的懷裏。


    差點把他手裏的酒杯給撞翻,昵聲說著,“我也不是說一定走,隻不過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風,難道你不想大展拳腳嗎?”


    她雖然是華裔,但是中文用得沒有那麽精通。


    咬文嚼字還是有點誤差。


    齊淩風隻是笑笑,親吻著她的麵頰,鬆開手,任由空杯子跌進了海裏。


    瞬間被海水卷得看不見。


    “風?你說是嗎?”


    齊淩風不迴答,她顯得有點不確定,漂亮的大眼睛直盯盯地瞅著他。


    “當然想……不過,中國人有句話叫知此知彼,百戰百勝。”他撫摩著女人的頭發,想象著某人清香的漆黑,眸裏看不清顏色,“現在還不到時候,我不會輕舉妄動。”


    “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迴來的,當然整個人都是你的。”


    齊淩風情話綿綿地說著,“當初知道你落海,我多麽難過啊,還好你福大命大,撿迴了一條命。”


    說起來,嚴心蘭的臉也蒼白了起來,她很不願意迴憶那段往事,還好她會遊泳,結果碰到了過往的船隻,要不然早一命嗚唿了,從此以後她很討厭在海裏遊泳,大半的時候都呆在船上。


    有過同樣經曆的齊淩風,卻愛上了那種海上漂浮的感覺。


    每天都要在海裏泡一泡,就好像泡澡一樣。


    真是非常奇怪的愛好。


    不過,喜歡他這個人,嚴心蘭覺得他什麽都是好的。


    和他在一起,感覺非常非常開心。


    那是在她以前的生活裏從未經曆過的,她一直在實驗室裏呆著,雖然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是她一看見就覺得很討厭,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變得異常冷漠。


    她還以為自己本來就是這樣的呢。


    家裏給她定親的時候,說的就是讓她自己選擇。


    嚴心蘭第一眼看到齊淩風,就覺得,哇,原來這就是傳統的東方男性啊。


    她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麽有魅力的男性呢。


    怎麽能不開心呢?


    更何況現在齊淩風還喜歡她,愛她,各種寵著她。


    嚴心蘭完全沒想過家庭這種事情,家裏已經夠有錢了,也用不著找更有錢的來幫襯,更何她是家裏的獨女,什麽事情都聽她的。


    齊淩風再有錢,她不喜歡那也沒辦法。


    你的我的,根本用不著分那麽清楚。


    並且她感覺,爹地對他的印象不錯,應該會很滿意這個女婿的。


    “怎麽了?這麽想家嗎?”


    齊淩風撫著她隨風吹舞的長發,熱熱的肌膚靠在一起,很容易會有衝動的欲望,這些天,嚴心蘭一直死守著最後大防,她是美國長大的女人,可是家教傳統卻讓她非常嚴謹。


    怪不得在學校裏是冰山美人。


    摸摸親親可以,但是做到最後一步卻不行。


    他一直很隨興,卻也不會刻意。


    俯看著她漂亮的鼻子嘴巴,微微低頭,將自己的薄唇湊上了上去,嚴心蘭隻是激動了一下,就迅速地攬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迴應,一桌吃的東西還沒動。


    齊淩風就有把她吃掉的欲望了。


    他誠實地把欲望寫在了眼睛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蠱惑她,“心蘭,抱住我,再用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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