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還未判斷出她們臉上的表情,腰間的手一緊。


    轉頭,看到厲爵修眉宇的森森煞氣,瞬間不敢動彈了。


    還真以為自己是來旅遊的嗎?


    兩人被外國帥哥一路送到了門口,進門,然後奉上了茶。


    從外麵走進來一個明顯是掌權者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但是臉上的神情很秒人,看著帶著天分笑意,一雙眼睛裏滿滿是世事的滄桑,沒幾步走進業,做出誇張的神情。


    “噢,爵修,好久不見。”


    “嗯,很久不見了。”


    厲爵修抬眼,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你請我來,有什麽事嗎?”


    “你真是不給麵子。”


    伸出來的手還摞在半空,男人笑嘻嘻地坐下來,把身邊人的都趕了出去,“幾個月不見,你的臉更黑了,怎麽了,今天還帶了個小美人……你轉性了?”


    他的目光赤果果在阮昔身上掃了一圈,她正想開口,陡然想到厲爵修的警告。


    嗯……嗯,她還悠著點吧。


    看情形很不妙的樣子……


    “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厲爵修眉眼間全是忍耐的痕跡,他不喜歡沒事找事,也喜歡長話短說。


    “你到了紐約,怎麽不來哥哥這裏打聲招唿,爵修,你很不夠意思啊。”


    “我是過來旅遊的,未必要到這裏來。”似笑非笑迴了一句,“而且您貴人事忙,也沒什麽時間來見我吧。”


    “誰說的!誰說的我崩了他!”


    他陡然掏出手裏的槍,往外開了一槍。


    隻聲砰一聲,阮昔的耳朵要麻木了,瞳孔裏泄出淡淡的緊張,一麵注意著厲爵修的反應。


    果然是兄弟……看這個樣子不像親兄弟。


    他甚至連一個皺眉的動作都不屑,薄唇微啟,修長的手指握住了阮昔的,愛不釋手放在手時把握著,似乎用盡了一切的無視,來對待那個所謂的哥哥。


    “二哥。”


    淡然出聲,“你這樣開槍,多浪費子彈啊。”


    二哥孔呈緊緊瞪著他的臉,恨不得把他這張無所謂的樣子的皮相給扒下來。


    他哈哈笑了兩聲,把槍扔在了桌上,“上茶上茶,這麽久還不上來,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趁早滾蛋。”


    洋傭人把茶奉上來。


    又聽他笑笑著說,“老頭子就喜歡這些,其實沒滋沒味,還不如喝咖啡。”


    厲爵修淡淡一曬,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個二哥不敢拿他怎麽樣。


    就因為他還在義父那裏有話語權,對他又嫉又恨的可不隻有這個二哥,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他不輕易出國就是這個原因,說不定哪天就隔屁了,還有哪命坐在這裏。


    反倒是,他堂堂正正坐飛機到了紐約。


    身邊一個保鏢不帶,才會真正地安全。


    因為他太赤果了,身旁一個擋駕的都沒有,那麽還在紐約出事,簡直就不合情景。


    二哥不會有這麽蠢,在自己的地盤劫殺他!


    盡管他的恨意,已經藏都藏不住了。


    唐老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雖然表麵還硬朗著,但是已經遲暮,底下的這些收養的義子,個個都妄想得到他遍布世界各地的財產,天天你爭我鬥,隻有他呆在國內還算清靜點。


    就算這樣,也得時刻防著。


    “小弟,你不夠意思啊,好不容易來一趟,二哥請你喝茶,你怎麽一口不喝呢?”


    聽著,厲爵修的臉色沒什麽變化。


    “二哥也知道,我的嘴很刁,隻喜歡和義父喝一樣的茶。”


    忍住發火,孔呈忍住撕裂他的心,笑著打圓場。


    “是啊,老頭子就是精細,尤其喜歡在這些細節上注意,二哥知道你坐飛機辛苦了,怎麽樣,在二哥裏住著吧,保證不會虧待你。”


    這時,阮昔的注意力被外麵吸引了過去。


    一個黑發的男孩在草地上玩皮球,旁邊還有兩個外國傭人在照顧著他,隻看他玩得很開心地跑來跑去,歡樂的笑聲傳進來,遠遠的,看起來幸福極了。


    一隻手放在膝上輕彈著,厲爵修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孔呈的目光也跟著過去,脾氣不好地叫個傭人過去,把黑發男孩給帶走了,“帶到別處玩,沒看到這裏有客人嗎?”


    難得的一抹亮色,也隱然消彌了。


    阮昔心裏不免了惋惜,聽到旁邊的男人輕聲開口,“他是你的第幾個兒子?”


    “哈哈,第五個了,怎麽著,也羨慕了,你女人不是在這嘛,讓她給你生幾個!”


    差點噎住,阮昔劇烈地咳嗽起來。


    肩背上,一隻手輕輕地給她拍著,厲爵修完美地做著戲,“嗯,遲早的事,生一個足球隊。”


    尼瑪!把她當豬啊!


    “那我就叨擾了,希望二哥不要嫌我麻煩。”


    “那肯定的啊,快過來,把貴客帶到客房裏去,伺候周到了,否則要了你的小命!”


    “是,客人請跟我來。”


    厲爵修邁開長腿,不客地走了。


    沒辦法,誰讓他們現在是一對情人呢,情人女阮昔也跟上去了。


    走到窗邊,才覺得視野異常開闊,她全當來旅遊了,雖然對厲爵修已經產生了極度的不信任,他從來到底不肯讓自己說話,那還帶她來幹嘛,忍不住問他。


    厲爵修頭也不迴。


    “二哥的心最重,我要打消他的疑慮,必須要裝給他看。”


    可是,阮昔也沒覺得他裝得多麽像啊。


    仿佛知道她心裏怎麽想,厲爵修摸了摸她的小臉,宛若真正情人的低語,在她耳邊炸開,“所以,我們要做給他看。”


    做,給,他,看!


    驚雲在心裏爆開,阮昔的小臉瞬間紅了個透。


    “不……不是我心裏想的那個意思吧?”


    “嗯,正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唇邊噙著笑,厲爵修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促狹,“我的小情人,好好表現哦。”


    尼瑪!表現個頭!


    竟然讓她上演活春宮!


    阮昔的滿腹悲憤化成了食欲,把洋傭人送上來的零點吃了個精光,直到晚上共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舉著叉子,是一樣也吃不下去了。


    孔呈的注意力雖然在厲爵修身上,偶爾也分給她一眼。


    “味道不好,阮小姐喜歡吃什麽,讓廚娘給你做。”


    “不……我有點水土不服。”


    幹笑了兩聲,阮昔最後喝了點濃湯。


    聽罷,孔呈也沒在管她。


    一頓餐,坐著他們三個人,還真的很尷尬。


    厲爵修對著自己就是各種粘膩,對著那個二哥就是惜語如金,估計他是看出這個二哥最討厭他這樣,所以故意這樣氣他,真是很腹黑啊。


    他說得越少,二哥就越不自在,自來熟說了一大堆。


    到最後連阮昔也少了肉票的自覺,開始同情起這個二哥來。


    遇到厲爵修這樣的人,真是他的倒楣。


    她當初可是被他氣得快升天啊,深深知道毒舌的功力有多強大。


    三個人吃得都不多,長桌上還留有很多的飯菜,孔呈說了幾句,就有人來找他,打了個招唿下去了。


    阮昔都替他覺得慶幸了……


    雖然房子很大很空曠,但是孔呈也不會把他們分開安排,知道這個義弟很難纏,索性安排了一個很大的臥室,浴室廚房一應俱全,簡直就不像一個客房了,豪華過度了。


    傭人送來洗漱用口,阮昔正趴在窗口看著外麵的星空。


    她發現,不管在哪裏看天空。


    都是這樣美麗,而且永遠不會有什麽變化。


    所以,她很喜歡這樣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還停留在一個地方,從來未離開過。


    人生過隙,時光匆匆溜走。


    沒有什麽是永恆的。


    厲爵修洗完澡出來,站在門口看她。


    久久沒有說話。


    阮昔總是看起來熱力四射,開心的時候不加掩飾,但是生氣的時候也藏不住,唯有偶爾從眸子裏流露出來的寂寞,有種令人心折的美感。


    如此脆弱。


    “昔昔,該你了。”


    “哦。”


    應了一聲,厲爵修很不滿意地過來攬她的腰,“我說一起洗吧,你又不肯,在看什麽呢?”


    不耐煩地從他懷裏溜了出來,阮昔臉上燒紅得厲害,滿腦子都是他說的,做,給,他,看!


    怎麽做!怎麽看!


    她一碰到這個男人,就控製不住的想踹人。


    厲爵修還在後麵追她,阮昔幹脆躲進了浴室。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聲音,“厲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耳朵豎起來,阮昔的好奇心又湧了上來。


    厲爵修仿佛在客廳,又仿佛在臥室,聲音很小而且模糊不清,“放那吧。”


    接著,是傭人離開的聲音。


    昨夜的纏綿弄得她身上酸痛不已,直到現在都沒緩過神過,熱水浸浴著身上每一寸肌膚,毛孔舒張的感覺懶洋洋的有,阮昔坐在浴缸裏擦拭著身上的各處。


    仍然有點吃不悄……


    如果厲爵修今晚要這樣又那樣……


    光是想想,身上就湧起一陣顫粟。


    嗯,絕不能讓他為所欲為。


    她可不是他的充氣娃娃,又不是暖床的床伴。


    現在他們可是平等關係,他說要,自己可以說不要!


    鼓足了勁,她洗完澡出去,想和厲爵修談談平等互利的問題,一下子就呆住了,眼前是一片暈眩的光。


    千百枝蠟燭的光,鋪滿了一地。


    蕾絲在窗間飄蕩著,風拂起,吹起一地的花瓣。


    竟然還有玫瑰花。


    阮昔眼睛裏滿滿的呆滯,加厲爵修走到她的麵前也不知道。


    礙事的桌椅早已經被挪開了,這就是一個天然的,愛的世界。


    不知道怎麽想愛這個字,阮昔彎彎的眉毛擰了起來,看起來很糾結,“你為什麽,對玫瑰花這樣情有獨衷?”


    男人沒有迴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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