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要你的頭有什麽用!”沈運撇著嘴巴笑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著柳鏢頭說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他的頭,柳振堂,如果十五天內查不出真相,我要你們鏢局在豐業縣消失,另外……”


    沈運說著便左右打量了一下,“另外,我要你們這棟房子。”


    欺人太甚,簡直是太不要臉了,柳鏢頭咬著牙,兩隻手擰的緊緊地迴道:“沈運,你這是在談條件嗎?如果這樣的話,那今日便沒什麽好談的,你走吧。”


    沈運像是沒聽到柳鏢頭的話似的,隻見他站了起來自顧自地說道:“我今日來隻是商議的,不過十五日之後來的時候可不會是這樣。那時候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場景我也不知道。”


    沈運說著便走到了柳鏢頭身前,似是有意地低聲起來:“我徒弟眾多,昨夜無緣無故死了三個,如果我沒給出什麽說法,下麵的人肯定是不會罷休的,而且我也沒臉再做這個閣主,”


    “眾怒難犯,那我也隻好把這個罪責找人來承擔了,你們是做生意的,孰輕孰重,真的還是假的你們應該分得清。好了,話已至此,不管你們是認還是不認,我十五日之後都會再來,至於是來喝茶還是來問責,那就看你們了。”


    沈運說完之後,不等柳鏢頭開口便帶著兩個徒弟大步往外走去,留下大通鏢局一眾人麵麵相覷。


    做生意難呀,柳鏢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沈運鬧了一場最後竟然拋出了這樣一段話提出了這樣一個條件,柳鏢頭自然是知道沈運說的是真話。


    人命關天,況且還是一次死了三人。像鏢局做的走鏢生意,如果死了人或者出現其他意外,那隻要賠償到位,這些事情一般就能處理好,當然了如果能找出兇手那自然是更好。


    而紫雨閣是一個門派,門派不同於鏢局做生意,他講究的是有仇必報,同仇敵愾。沈運作為一閣之主,他是以教武而立世,手底下徒弟又眾多。現在出了死了人這等大事,那絕對不是能用錢就能解決的,否則以後誰還來紫雨閣學武,紫雨閣的人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


    這也是大通鏢局太不走運,竟然被人利用了,柳鏢頭看了鄒月蘭一眼,他竟不知從何說起好。


    “柳叔,現在我們怎麽辦?”鄒月蘭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查,繼續查,我就不相信查不出真相。”柳鏢頭雙手撐在桌子上滿臉苦澀。


    “可是馮飛海他……”


    “我親自來查。”柳鏢頭低著頭說道。


    鄒月蘭一聽,為難地說道:“可這樣的話,鏢局裏那麽多的事務怎麽辦,現在分局剛開始不久,還有那麽多的事需要處理。你一走,那鏢局裏不是亂成一鍋粥了。到時候就算沈運不來,搞不好我們自己都自亂了陣腳。”


    柳鏢頭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在心裏默默感歎:哎,關鍵時刻人才難尋呀。


    看著柳鏢頭與鄒月蘭雙雙為難的神情,薑山正準備講話,而旁邊的方亞成卻是快了一步說道:“柳鏢頭,你放心吧,就算馮飛海受傷了,我和鄒小姐兩個人一樣能行,十五日,我必定查出真相。”


    你這小子,剛剛那強出頭的事我還沒說你呢,你怎麽自己又跑出來了,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是吧!柳鏢頭眼睛晃了一眼方亞成,經過昨日那事,柳鏢頭哪裏還敢相信方亞成。


    柳鏢頭沒有迴答方亞成,而是轉過頭看了門口彎著腰的馬小六一眼,然後試著對鄒月蘭說道:“要不叫馬小六在這段日子代我處理一下局裏的事務?”


    他?


    我?


    柳鏢頭這話一出,鄒月蘭頓時有些發愣,她隨即轉過頭看著門口那胖嘟嘟的小六子,心裏的不安感隨即直接上升。


    而正在神遊的馬小六一聽柳鏢頭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是瞪大了雙眼。哇,莫非好運來了,這從總局過來剛升管家不久,現在又直接成為掌櫃的,這簡直就是太刺激了。


    馬小六還沒來的及高興,突然心中一想前些日子鄒總鏢頭那整日皺起的眉頭,他頓時就泄了氣,而剛剛升官的喜悅也瞬間煙消雲散。


    升官這事誰都喜歡,可是現在這個官卻不是那麽好當的,馬小六可不是個傻子,這一點他心裏清楚的很,如果不做那什麽事都沒有,他依然可以很好地做分局的管家,如果接了這差事卻做不好的話,那後果可是太大了,他在心裏默默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也是立馬做出了一個決定。


    隻見他向前踏了一步說道:“柳叔,這我才疏學淺,經驗又不足,這事我可是幹不來呀。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見馬小六拒絕,柳鏢頭剛想鼓勵一下,可是馬小六一看,心叫壞了,這柳叔怕是要趕鴨子上架,那可不行啊,於是在柳鏢頭還沒說話之前,馬小六便直接苦著臉湊了過去,抱著柳鏢頭的大腿哭喊道:


    “柳叔啊,這責任我可真擔不起呀,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這話一出,馬小六立馬意識到了錯誤,於是隨即改口接著道:“啊,呸,我是你看著長大的,柳叔,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推呀。”


    “糊塗,我這怎麽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呢,這是對你的考驗,對你的信任呀!”柳鏢頭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兩頭為難之下,他也是迫不得已做了這個抉擇。


    “柳叔啊,你要知道我是真做不好的,如果讓我舅舅知道了,那我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再說了,我受些處罰倒還是小事,關鍵是我怕耽誤了鏢局的大事,那我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呀,嗚嗚。”


    說著說著,馬小六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看那模樣,可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呀。


    薑山看著馬小六抱著柳鏢頭大腿哭的神情,他是想笑又不敢笑,這馬小六演戲倒是一把好手,雖然那哭聲與眼淚鼻涕倒是不假,可是那像賊一樣亂瞟的眼神可就出賣他了。


    或許我該做點事了,可是不知道柳鏢頭他會不會嫌我年紀小,不相信我?薑山知道現在也確實是艱難時刻,分局也是他的立身之地,如果分局真的因為這次的事情而被迫搬走,那麽他的立身之地也沒有了。


    再退一步說,就算是看在為難的柳鏢頭和鄒月蘭的麵子上,自己也應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好也好,壞也罷,求個心安,想著,薑山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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