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算是釣魚的好天氣, 但是溪邊沒什麽人。福爾摩斯挑挑揀揀地找了個位置,西西莉不通垂釣,幹脆地就在福爾摩斯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倒是會偷懶,”福爾摩斯一邊放線一邊說,還不忘提醒一下西西莉, “線放長了。”

    西西莉對這樣的調侃已經習慣了:“我這不是放長線釣大魚嘛。”

    她說是這樣說,但還是把線收迴來了一些。

    倒不是她會偷懶, 她對釣魚這樣的活動沒什麽興趣,她在這裏也不過是因為身邊有福爾摩斯先生罷了。既然如此, 她是很明白什麽叫遵從初心的。比起能不能釣上魚, 西西莉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會不會曬黑, 等聖誕節換迴西西莉的裝束的時候不在別人麵前露餡。思及此, 她把釣竿插在一邊,往後頭一倒,帽子跌落, 她又拾起帽子蓋住臉。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西西莉倦懶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一聲, 也沒說什麽。

    希爾維斯特平素在學業, 實驗或者同他破案時耐心總是很足, 看起來釣魚是激不起她的興趣了。福爾摩斯也不覺得奇怪,隻是看了一眼她的姿勢, 覺得好笑, 也難怪他總不把她當女孩子看, 畢竟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是她這樣的呢。雖說平時還守著貴族的禮節, 兩人熟悉之後私下就有些言行無狀了。

    他忍不住去想她作女裝打扮會是什麽樣子。

    大概也是和旁的女子不同的吧。

    因為西西莉隨意躺著,屈著一腿,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腳腕,福爾摩斯一眼掃過去,隻道自己一手握住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其實還是挺女孩子的。隻是自己一早沒懷疑罷了。

    他分心得太久,連魚線動了都沒反應過來,好久之後釣起來,才發現魚餌已經被魚吃掉了。

    西西莉醒來的時候福爾摩斯已經釣了小半桶魚了。

    “多久了?”

    她把帽子揭下來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被太陽刺了眼睛,坐起來的時候覺得還算是舒服,大概是草皮柔軟,不致叫人難受。

    “下午四點半了,差不多也該走了,”福爾摩斯分出視線看她,因為太陽大,有些熱,希爾維斯特睡醒的時候臉都被帽子焐熱了,有一點兒紅暈,他沒有提醒她的聲音忘記作偽裝,反正剛醒來時候迷迷蒙蒙的聲音本來也就難辨認,“說是來釣魚,你倒是睡舒服了。”

    西西莉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又不是我提議的釣魚,看起來福爾摩斯你大豐收了啊。”

    福爾摩斯沒迴答,隻是笑了笑,他也無心釣魚了,同西西莉一般,把魚竿插在一邊,屈起一膝,就靜靜看她。

    西西莉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了,甚至懷疑自己假發掉了,但是她並不想要伸手扶假發,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變得更紅了。

    他看著她目光有些躲閃的模樣,有些好笑。

    “怎麽了嗎?”西西莉摸了摸後脖子。

    福爾摩斯的手搭在膝蓋上:“說起來,這麽個有趣的案子還是你給我提供的。”

    西西莉有些疑惑不解地嗯了一聲。

    “可是自從出發以來,你也不提案子的事情,我還真以為是出來度假了,”他調侃道,倒也不是真的有什麽不虞,“你對這件事情不是很上心?”

    西西莉有些窘迫,實情她也不好說出來,她總不能直接說我懷疑這是遺傳病根本不需要大偵探您出力反正也搞不定這樣的話,反正她確實就是當作度假跑出來的嘛。西西莉摸完了脖子還想摸摸鼻子,但是那樣的話就顯得太心虛了。

    “大概是鎮上景色太好,我都快忘了是來幹什麽的了,”她的語氣如常,半分聽不出心虛的味道,“而且到現在,我們除了在這家主人家收到了……大概算是冷遇了……除此之外我還沒覺得異常。”

    “老湯姆的話呢?你可別告訴我你沒認真聽。”福爾摩斯挑了挑眉。

    西西莉慢吞吞地把自己的魚線轉啊轉地收了起來,果不其然魚餌早就啃沒了,她也不多介意:“我聽了啊,故事之下有謎題,但我並不覺得這中間會有什麽案件,比如說下.毒讓人的眼睛瞎掉什麽的。”

    “不說別的,就我學過的藥理來說,我是確切不知道有這樣的藥物的,”西西莉慢吞吞地說,“而且,你要知道我那位病人可不是在這個村裏長大,有什麽樣的毒.藥能做到讓人這麽久後才發病呢?又如果,是慢性毒,那比起來村莊裏探索案件,不如直接去找找那位病人身邊有沒有別的來自格林村的人,那人下毒的可能最大。”

    福爾摩斯沒有否認。

    “我唯一好奇的吧,就是什麽樣的詛咒讓大家對目盲聽之任之,但是這故事,在我們沒有接觸村上其他人之前是不可能直接獲得真相的,”西西莉說的還有點兒得意,“既然如此,現在隻有你我二人,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假期,我可是已經被期末折磨到質壁分離了。”

    福爾摩斯被她的語氣說的發笑,又覺得自己今天似乎太過放鬆,笑的有些太多了,仔細琢磨希爾維斯特的話,那樣一句“隻有你我二人”又生出了一種小情侶幽會的感覺。他被自己的念頭驚到,責令自己不許再往下想了,果然是太過怠惰腦子跑起來都沒個譜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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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掩飾了自己的古怪念頭,隻是咀嚼她的用詞:“質壁分離?你確實是看起來瘦弱了一些。”

    說出口之後又覺得自己這是瓜田李下,本就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他又突然覺得自己越界了。

    難得西西莉倒是那個比較放得開的:“我本來就不比你,隻希望成績單到家的時候能讓我放下心,至少想當個好醫生總得有個好的成績單。”

    福爾摩斯把話題從西西莉自身上轉移到了學業上:“說起來,你還沒跟我提過你的畢業論文?我記得你要快要畢業了。”

    西西莉伸了個懶腰:“沒什麽好說的,做了點細菌培養罷了,我動手不差,跟著老師混混就過得去。”

    她本來想搞搞抗生素什麽的,隻可惜她對醫學史全然不熟悉,她倒是對什麽抗生素治療什麽細菌,什麽藥搞定什麽寄生蟲頗有研究,但她實在是記不得那些抗生素是怎麽發現的。唯獨記得一個青黴素,還是意外發現的。至於研究條件反射,那是巴甫洛夫的工作,她沒記錯的話大概也就是這些年出成績,她背的清楚,也不想奪了人家的功勞。反正,曆史總是要順著它本來的方向走下去的。

    福爾摩斯倒是愣住了,他沒想到從好友嘴裏得到了一個近似混日子的答案,他斟酌片刻,到底還是說出來了:“我覺得這不太符合你的風格,我記得你說過你享受思考的過程,而不是別人替代你思考的過程。”

    西西莉花了一會兒,才迴憶起這句話是她很早很早的時候說過的了,那個時候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她還跟個腦殘粉兒似的根本把持不住——雖然她現在也是。

    “倒不是別的,我比較喜歡探索人體的生理,”她這不是在說謊,相反可以說是很鄭重了,“人體如何運轉,疾病的機製等等,但是我現在的這個導師並不在這個方麵,我所做的課題老師輔導的成分不少,我在醫院臨床工作也讓我沒什麽時間去做那些課題研究,至少目前來說,我打算先在導師手下混一點兒水平出來,再自己去做想做的實驗。而且……實不相瞞,比起基礎研究,我更偏好臨床治療。如果我真的從事基礎研究,一定是因為我在後者遇到了困難。”

    這還多虧了萊斯利給西西莉找的老師,西西莉隻要吃透老師的實驗在答辯上不吃虧就過關了。

    福爾摩斯沒有再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讚同。

    西西莉才發覺自己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或許人就是因為了解越多,距離才會越遠。她早有自知之明,自己並不是那種很好的人……這個很好的範圍很廣。

    她最初是以接近偶像的心情接近他,可到現在,她不願意再用不平等的態度麵對他,他將她當朋友,她也當如是。可是福爾摩斯先生當朋友,是世上美事一樁,而她卻不是那樣的人,她的缺點一籮筐。如果說按照原著裏她所讀到的,或許她沒有約翰·華生醫生的忠誠勇敢,艾琳·艾德勒的優雅與智慧,或許不是個很好的朋友,但是她又覺得,她總得是真實的,她可以迎合偶像讓自己變得更好,但是她也不一定要全然按照那個方向,她想,她已經很努力了,不管是學習還是什麽。

    西西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放寬了心態,又或者她內心真正想的是,左右這或許就是最後的旅程,以後想必也難以再見麵——她是不可能同福爾摩斯合租的——不如就放開一些,至少讓福爾摩斯見到自己朋友的真正模樣。

    其實也並不是所有時刻都那麽謹慎誠懇,有時候也會懶散怠惰。

    反正,那才是她嘛。

    當然,她心裏還是希望,福爾摩斯心中的她還是優點蓋過缺點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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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我真的好愛你們!我這篇文數據一直不行,我也沒有關注榜單什麽的,直到昨天作者群小夥伴告訴我我上了霸王票月榜quq雖然是個小尾巴但是真的超開心,當時就想著我一定要給你們加更,還有米娜桑那麽熱情的評論quq我何德何能嚶嚶嚶隻能為你們爆燈為你們轉身為你們碼字日夜不分了(t_t)

    昨天一個激動碼了一萬字,本來想直接加更的,我問了一下編輯,今年十一還有日萬活動,10.1-10.5連續五天日萬,我就暫時存那麽幾天稿quq等那個時候一起發好不好。算了一下差不多那個結束,可能就要準備完結了quq

    其實以前看到日萬活動真的一點參加的心情都沒有因為日萬真的好難,但是這次這本我會努力的嚶嚶嚶(t_t)真的太愛你們了

    這篇文一直沒掛土豪,但是我知道你們一直還在看著這本小破文,真的謝謝,愛你們。

    雖然要給十一活動存稿,這周六或者周日,我再加一更,迴饋兩篇接近千字的長評還有各位的地雷!愛你們,筆芯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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