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莉到貝克街的時候天剛暗下來, 哈德森太太正端著油燈準備上樓。

    西西莉看見了那位女士的身影從門內消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喊住人,同她打招唿。

    行李不算重。

    一般情況下,西西莉為了顯示自己的男子身份, 再沉的東西也習慣麵不改色地提著,盡管此後一定是長時間的胳膊酸。為了不在福爾摩斯先生麵前露餡(盡管她覺得他早就發現了), 西西莉這次沒有收拾太多的東西,衣服什麽的也不多帶。行李箱不沉, 而她現在覺得手酸腿軟, 整個人都要站不直。

    在貝克街221b的門口, 西西莉的心跳又一次不聽使喚了, 西西莉覺得再猛一點她就可以就地倒下被送迴醫院搶救了,她覺得快聽見自己心血管破碎的聲音了。

    可啪。

    這一塊地區的空氣比西西莉學習的醫院要好很多,但是都帶著倫敦標誌性的潮濕汙濁, 西西莉吸吸鼻子,試圖從空氣中辨別出那股令人愉悅的味道來自何方, 或許是某家咖啡廳新出爐的可麗餅。她站在門前, 下意識想把手杖夾在腋下再用手敲門, 好在理智迴爐,還記得自己可以用手杖。

    篤篤篤。

    隻有做夢才會有這樣的場景。

    每個敲過貝克街221b大門的人都會期待在裏頭見到那位舉世無雙的大偵探。

    可不是每個敲開221b大門的人, 都能在裏麵見到福爾摩斯先生。

    她離他很近了。

    而她此刻生怕, 門打開時, 是貝克街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告訴她博物館已經歇業。

    門是木質的, 隻是很普通的那種,但是在西西莉眼裏,這扇門顯然具備了某種非同尋常的含義。

    “哪位?”

    她覺得這個聲音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她猜大概就是哈德森太太了,西西莉想開口迴答,但是極度的緊張讓她的嗓音都發幹發澀。

    門被打開,黑發中夾雜著白發的女士探頭出來,她的眼睛有點圓,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的稚拙。

    “您一定是來找福爾摩斯先生的吧?”她的視線落在行李箱上,準備開口。

    “我是希爾維斯特,不知道福爾摩斯先生……”

    “快快快,請進,”哈德森太太把門全部打開,“福爾摩斯先生特地打招唿,說若是他今晚趕不及從蘇格蘭場迴來,要我一定要好好接待你,你來的時間剛好,我剛從樓下的咖啡廳買了可麗餅。”

    西西莉摘了帽子,哈德森太太接過帽子幫西西莉放上衣帽架,又周到地替西西莉脫下了大衣。

    西西莉有點緊張,少了大衣的遮掩,感覺自己細弱的骨架子就更加明顯。

    好在西西莉從來都準備完全,雖然作用不是太大,但是肩膀該墊的,腰該纏的,還有就是男性某部位該放的東西,反正啥都做全了。哈德森太太雖覺得西西莉瘦了些,但也沒有到懷疑的程度。

    “勞煩您了,請問我該怎麽稱唿……”

    “你可以同福爾摩斯先生一樣,叫我哈德森太太就行了,”哈德森太太笑眯眯的,想要幫西西莉拿行李,卻被禮貌的推拒了,“你是第一個來這裏住的客人,看起來您同福爾摩斯先生的關係不錯。”

    西西莉的心裏有點飄飄然,麵上卻還是沉穩:“在學校的時候有些交集,恰好有相同的興趣罷了。”

    可以說是肥腸謙虛了。

    哈德森太太了然地笑了,帶著西西莉上了樓:“福爾摩斯先生的來訪者很多,但是得了特意囑托的就隻有您,想必您與他一定是交情不淺的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忘記告訴您了,福爾摩斯先生今天被雷斯垂德探員請去一同工作了,您現在先去上麵待會兒,我把房間給您收拾出來了。”

    西西莉有些歉意:“我的到來給您添麻煩了。”

    “才不會,隻是些小的清掃工作,”哈德森打開了起居室的門,房間便在眼前呈現了,“福爾摩斯先生常常在這裏會客……那邊鎖上的門是福爾摩斯先生的臥室,兩個小房間都不大,看您也是體麵的人,或許是小了些……”

    “不不不,您千萬別這麽說,”西西莉趕緊打斷了哈德森太太,“我來這裏已經夠給您添麻煩了……所以這是我的房間嗎?”

    起居室往裏頭就是一扇小門,哈德森太太為西西莉打開門之後,又說了幾句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喊她就是了,她待會兒把吃的拿上來。

    西西莉把行李箱放到了房間裏,連坐都不敢坐。

    房間真的小,隻有一個衣櫃,還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小書桌,書桌邊上恰好有一點空隙夠她放行李箱。或許這就是以後華生所居住的房間,西西莉有點點緊張。從站在門口就開始緊張了,她到現在心跳都沒有平複,當打開那扇門的時候,西西莉眼前已經有了影像——

    福爾摩斯先生最經常坐的那張椅子一定就是壁爐旁邊的那張吧,或許就是在那張椅子上福爾摩斯先生擺出他常用的思考姿勢。當有委托人來的時候,福爾摩斯先生一定會在茶幾邊上的沙發上接待。她甚至能看見福爾摩斯先生在那張辦公桌前迴複信件的模樣,福爾摩斯先生一貫身姿挺拔,一定沒有她那樣伏在桌上的姿態。

    很大的書架上亂七八糟地塞了一些卷宗,西西莉猜測裏頭一定會有福爾摩斯先生經常使喚華生醫生拿的那本索引。

    如果,如果是去221b博物館參觀,西西莉一定會想要坐在福爾摩斯先生坐過的椅子上,模仿偶像喜歡的姿勢,也會想要站在壁爐旁邊,想要拉開那張暗色的窗簾,探索福爾摩斯先生往窗外看到的是怎樣的世界。

    現在,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一員了。

    她坐在床上,長長地出了口氣,慢慢地往後躺下。

    哈德森太太招唿西西莉吃了晚餐。西西莉平時本就是個蠻有耐心的人,麵前的小老太太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或許都有些嘮叨的,但在西西莉眼裏就十分可愛,她認真傾聽禮貌迴話,逗得哈德森太太笑的合不攏嘴。

    與此交換的,西西莉知道了福爾摩斯先生的三餐並不準時,還老習慣把報紙亂扔,哈德森不得不在福爾摩斯先生出去工作的時候把報紙按照時間順序排好,還要把福爾摩斯先生沒看過的那些繼續放在桌上。

    福爾摩斯先生的書桌是絕對不能碰的,不說抽屜裏的,上麵的東西再怎麽亂福爾摩斯先生也不讓哈德森太太動,哈德森太太說了他之後他寧願自己動手。

    西西莉下意識看了一眼書桌,勉強算是擺的整齊了,但是明顯能看出來福爾摩斯先生大概隻是懶洋洋地把信函書本等摞了一摞,不少小冊子夾在大的紙張裏麵,看上去有點兒參差。

    西西莉吃完之後,哈德森太太才意猶未盡地停了口,還不忘強調一下是知道西西莉對於福爾摩斯先生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朋友她才會如此多話,樂嗬嗬地收了盤子,囑咐西西莉有什麽事情務必要叫她之後才下樓。

    這讓西西莉生出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替哈德森太太打開門,等哈德森太太下樓之後才關上。獨自一人在這起居室內,西西莉的視線忍不住往福爾摩斯先生的臥室飄,但是忍住了。

    她也不知道做什麽,福爾摩斯先生書架上的東西還有書桌上的東西她都不敢動,她想暗搓搓地坐一下福爾摩斯先生的“專座”,但想了想還是有心沒膽,放棄了,老老實實坐在了沙發上發呆。

    她一開始坐的很直。

    隻是考完試之後本來整個人都疲倦,又經曆了極度興奮之後,困意來的洶湧,室內的燈光明亮,也沒能阻擋西西莉的睡意,西西莉的眼定在壁爐旁邊那張椅子上,漸漸地有些睜不開。燈光晃得她有些眼花,她幾乎看見了福爾摩斯先生的身影,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福爾摩斯迴到貝克街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這一天忙的有些迷糊了,幾乎要忘掉了希爾維斯特要來的事情,直到樓下抬頭看見室內燈光才想起來。

    他心裏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拿了鑰匙打開門,看見哈德森太太坐在樓下織著圍巾。

    哈德森太太的心情看上去不錯,她摘掉老花鏡看了一眼福爾摩斯:“我剛剛都沒聽見您開門的聲音……哦對了,您的朋友希爾維斯特先生已經到了,我已經帶他在房間安頓下來了。”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道謝,然後自己獨自上樓去了。

    門沒有鎖,他打開門之後剛想說話,卻看見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歪的快倒下的希爾維斯特。下意識地,笑了出來。

    她睡得迷糊,有些長了的碎發被黏在了沙發上翹起來,和往常在外一絲不苟的模樣完全不同,整張臉看著都是呆呆的模樣,連衣領都有些皺巴巴的。

    他壓了壓笑意,放輕腳步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西西莉察覺到有人拍自己,睡得腦袋有些昏沉,眼前竟然出現了福爾摩斯的臉。

    “醒醒,希爾維斯特。”

    還有福爾摩斯先生的聲音,像是被蒸汽氤氳過,帶著一種溫潤卻又有一點點沙啞的質感。

    她覺得她快要尖叫出來了。

    30.

    西西莉差點就張嘴尖叫了,但是緊張到一定程度她反而沒叫出來。

    好在她還有理智這種東西,沒叫出來。

    她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幹澀的很,稍微清了清才有些羞赧地開口:“我本想在這裏等你,正好同你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隻是沒想到睡著了。”

    福爾摩斯逆著燈光,臉側卻被暈黃燈光熏暖。

    他的形象……真的與書上一致了。

    西西莉真的有點兒不行了。

    在學校裏的時候,福爾摩斯還是比較隨意的模樣,不會把頭發全部梳上去。但是現在福爾摩斯已經是這樣,發蠟也都抹上,幾乎就是書本裏的插畫模樣——隻是更加年輕。

    福爾摩斯先生的眼裏含著笑意:“這倒沒什麽問題,隻是你被叫醒的模樣好像太過驚訝了一些。”

    西西莉想解釋,可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有點兒臉熱,垂了眼。福爾摩斯先生也沒在她身側多站,而是走到了書桌,翻了翻上頭的東西,抽出了一張紙,直接放到了燈邊點燃。

    “書架上的書倒是可以看,隻是書桌上的東西最好不要碰……哈德森太太跟你說過了吧?”在紙張燃到最後一點兒的時候福爾摩斯鬆開了手,看著它化為灰燼,“你幹坐在這兒確實會有些無聊,況且考完試你也辛苦了……我能從你的黑眼圈看出來你至少連續一周睡眠不足。”

    西西莉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才發現自己的頭發有點兒亂,不動聲色地伸手順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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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學生的課業從來都是這樣,我早就習慣了,”西西莉抿了抿嘴,克製地不去把自己奔放的眼光投在朋友身上,“倒是你,我記得你最近委托不少也算是忙碌,我沒想到你會為了這個案子去一個那麽遠的村子。”

    福爾摩斯走到那個單張的沙發邊上,坐下,兩臂撐在扶手上,十指交疊:“隻是覺得值得探究罷了,我對於最近瑣碎的案子也厭倦了。”

    這個姿勢讓西西莉的心又開始不聽使喚,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視線移開,放在根本沒點燃的壁爐上:“比起是案件,我更相信這是某個醫學難題。”

    比如遺傳病。

    可惜現在還沒有遺傳學的概念,摩爾根什麽的大牛也還沒揚名,她不過一個小人物,也不打算去做改變曆史的事情。

    福爾摩斯倒是沒有正麵迴答這個話題:“比起這個,我更關心你畢業之後的去向,你在迴信中每次都忽略這個話題,讓我更加好奇。”

    “不如推理一下?”西西莉也不知道怎麽迴答,萊斯利那邊還沒安排好。

    福爾摩斯正準備說,卻又停下來了。

    推理一下?他對她的現狀揣測不少要基於她作為一個女性的前提下,這樣的話是不好說出來的,既然她想一直隱瞞的話。

    西西莉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至於給福爾摩斯的迴信一直沒寫,隻是打完草稿之後怎麽措辭都覺得不合適,不如就不說。

    “萊斯利……我的兄長替我聯係了一位外科醫師,畢業之後我會去他那兒進修,為他打下手,但是兄長覺得我以後也要為家族效力,做普通外科又太過忙碌了一些,故而沒有確定。”

    福爾摩斯一聽心裏就清楚了,如果做外科大夫的話確實會少一些坐在門診同病人交流的時間,平日裏戴口罩居多,也省的有人發現了希爾維斯特其實是女性。

    不過,他一開始確實沒想過希爾維斯特確實會去從事外科,這對於女性來說尤為不適。

    ……他早該想到的,她本就不是一位普通的女性。

    他勾了勾唇角:“我倒是開始期待起希爾維斯特醫生拿手術刀的樣子了。”

    西西莉內心居然想了一秒福爾摩斯先生原來喜歡這樣的製服誘惑的問題,之後嚴重地在內心譴責了自己。

    你居然這樣想福爾摩斯先生!太過分了!

    “你呢,想要接到重要的、有趣的案子,也不容易吧?”西西莉譴責過自己之後,心理放鬆了許多,可以和福爾摩斯先生開玩笑了,“我可沒少聽你抱怨那些無聊的案子。”

    “總歸是些鋪墊,”福爾摩斯難得顯出有些苦惱的模樣,“幫助貴婦尋找她丟失的寵物確實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但是能在貴族中有點兒名氣……為了接到更多委托罷了。”

    西西莉大概是太放鬆了,才把在信件裏一直沒提過的話說了出來:“隻是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人把你的能力隻定位在尋找貓貓狗狗……?”

    說出口之後才埋怨自己太過放鬆了話語會不會太刻薄又有些緊張想要出口補救。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福爾摩斯沒察覺到西西莉內心的緊張,“所以說最近有了轉機。”

    西西莉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想要聽故事了。

    看到西西莉這副模樣,福爾摩斯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

    “能有什麽故事,不過是最近多少算是積累了一點兒委托人,而且,開始有人知道我這裏委托是有可能不收費的了。”

    西西莉愣了愣:“不收費?”

    然後她很快反應過來:“也是,你從事這一行也隻是感興趣,如果對方確實支付不起費用的話,你接你自己感興趣的委托可就不會收費。”

    “是啊,”福爾摩斯的笑意未泯,“算是走上正軌了,現在和蘇格蘭場也在交涉,如果成功的話,或許我能在蘇格蘭場掛個諮詢的名頭……盡管我已經厭倦了和那些蠢貨合作,但不可否認蘇格蘭場那兒堆積了不少有趣的卷宗,且蘇格蘭場也不全是廢物。”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倒是你啟發了我可以多結交一下那些小孩子,”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天已經黑了,但是借著燈光可以看見路上的情景,“貝克街上的小孩變多了,我得需要多幾個比蘇格蘭場那幫遊手好閑的流氓管用點的人。”

    西西莉聽著福爾摩斯難得有些刻薄的語調,心裏怔忪。

    福爾摩斯在她麵前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或許是在學校裏還總是很紳士的學生樣,但是後來寫信的時候就開始有點兒摟不住了,有時候會嘲諷一兩句犯傻的委托人,有時候會抱怨蘇格蘭場的探員,但是真正麵對麵,他如此放鬆地說話,倒是難得了……

    她覺得心裏滿是飄飄然的喜悅。

    而且他在謝謝她。

    兩人明明在信件裏也是交流過近況,見了麵之後也不知為何還有著許多話題,水都喝了兩杯才想起快要十一點了,兩人明早七點二十五就得上車,算上吃早餐的時間六點就要起床,才互道了晚安,各自迴了房間。

    西西莉進門之前還暗搓搓往外看了一眼,可惜沒看清福爾摩斯先生的臥室是啥樣。

    這也沒阻攔她的心衝上了天,在雲霄裏下不來。

    寫日記寫日記!把愛豆今天說了啥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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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這麽想,西西莉還是沒這麽做……其實她內心是十分有骨氣地認為反正和愛豆的交流辣麽多用不著都記下來,那就太見怪了。

    主要是怕萬一被發現了,她奔放的友誼其實是癡漢……

    那還不如死了來的舒心些。

    西西莉沒敢換睡衣,怕第二天敲門叫她起床她手忙腳亂,於是就這樣睡了。

    啊,胸口悶。嚶嚶嚶。

    因為沒換睡衣,西西莉睡得並不好,早晨起的也很早,對著房間裏的鏡子扒了扒自己的假毛,感歎幸好倫敦的天氣總是陰涼,不然她早把自己捂死了。

    衣服睡得有點兒皺,西西莉皺了皺眉,還是換了身上的襯衣,褲子倒不是很有所謂,就算了。

    她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福爾摩斯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頭發還沒弄,淩亂地灑下來,讓西西莉想起了他還在學校的模樣。

    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西西莉打開門的一刹那,福爾摩斯就察覺到了,抬了眼從報紙上轉移注意:“早安,希爾維斯特。”

    西西莉有點小興奮:“早安,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沒等西西莉說下一句話,直接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洗漱在那邊。”

    然後把塌下去的報紙頁麵給拉了上來,有紙張嘩啦啦的聲音。

    真是,太具有生活氣息了。

    她拿著洗漱工具,往盥洗室飄。

    福爾摩斯把報紙翻了一頁,然後又放下,衝著樓下喊:“哈德森太太,早飯該端上來了!”

    在希爾維斯特出門的時候,福爾摩斯下意識地就用了自己常用的演繹法。她的褲子皺巴巴的,顯然昨天晚上她並沒有換睡衣褲,但是衣服確實整潔的,說明她換了一件襯衣。他心裏清楚希爾維斯特是害怕露餡,所以索性就直接睡了。這種事情,是不需要說破的。

    他其實可以拆穿,但是沒有那個必要。

    福爾摩斯把報紙重新揀起來,繼續找有沒有趣聞,讓他打發掉早餐前的時間。

    ※※※※※※※※※※※※※※※※※※※※

    emmmm好像又收到一篇長評emmmm我爆不動三天,那就,看看下周末加個更吧……emmmm

    終於讓西西莉在貝克街停留了一晚,馬上就要去度蜜月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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