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說是去邁克羅夫特的辦公室,實際上卻是去自己在劍橋鎮租賃的房子裏走了一趟,那是他現在臨時辦公用的“偵探事務所”,比起接待委托人,更多的是放了一些他的裝備。一些實驗儀器,以及易容所需的工具都是不合適放在學校的。而他所籌備的偵探事務所尚無名聲,他對於尋迴試圖彰顯自己愛心的貴婦們的貓貓狗狗之類的任務又提不起半分興趣,所幸會一手變臉的功夫,這讓他能時不時混進蘇格蘭場,去找些他感興趣的事情做。

    他現在想要觀察嫌疑人之一,米勒先生究竟做了什麽。

    米勒家境並不好,算是中產階級地位較低下的那撥,學習用功刻苦,平時也沒什麽問題,隻是這人平日裏說話總有些尖酸,帶著一些自以為清高的情態,也不惹人喜歡。而戴維斯恰好又是新貴家族的前繼承人,從價值觀來說,是不符合米勒的喜好的。隻是米勒這人麵上卻對著戴維斯老師十分恭敬,畢竟在學校裏的老師未來就是他的資源。

    若僅止於此倒也就罷了,蘭徹·戴維斯好歹當年也是戴維斯家族正兒八經的繼承人,他自是厭倦了來往人話裏機鋒的感覺才選擇做了老師,米勒的麵具在蘭徹·戴維斯麵前根本帶不牢。

    恰好就是戴維斯死亡的前兩天,兩個人起了爭端,具體的原因未可知,隻能說米勒自己坦白說是因為戴維斯老師指責他虛偽,而米勒也覺得戴維斯老師說著厭倦貴族生活實際上還不得不依靠家族庇佑又怎麽不是虛偽。

    案發當天早上,米勒沒有課,按照米勒的說法,他是在一家餐廳長期兼職,這家餐廳距離咖啡店不算遠,蘇格蘭場也找過老板取證說當天確實在上班。福爾摩斯算過今天這個時候他應當會到餐廳上班,索性扮作乞丐,蹲在餐廳對街。

    福爾摩斯覺得米勒有問題。米勒的手表不像是他能買得起的,就算是餐廳的老板再大方,福爾摩斯覺得這肯定是超出他經濟範圍的。他覺得肯定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而或許這與戴維斯的死亡有關。

    福爾摩斯在原地等了十五分鍾左右,看到了米勒,他打扮的甚至算是光鮮亮麗,可不像是打工學生會有的穿著。

    一個嘴角有些歪斜的年輕乞丐到了他的身邊,手裏還抱了個碗,福爾摩斯反應敏銳地抬頭,不解地看著那個年輕乞丐。

    “你是新來的。”那年輕乞丐因為嘴角有些歪,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奇怪,他站著,用十分篤定的語氣對福爾摩斯說話。

    福爾摩斯趕緊站了起身,說話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憋出來的似的,幾乎像是用指甲刮黑板,尖銳又沙啞:“是的。”

    年輕乞丐哼了一聲,把他的碗往福爾摩斯麵前一遞,福爾摩斯很上道地從自己的碗裏拿了一個先令出來。

    那年輕乞丐眉頭一皺,看著眼前這個頭發亂糟糟身上髒兮兮的駝子,語氣就有些不悅了:“一個先令?你這也太——”

    “弗蘭克。”

    一個同樣沙啞的聲音製止了年輕乞丐,福爾摩斯帶著感激地看向了那個打斷他們之間談話的人,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是腦子一下子就卡住了似的半晌沒反應過來。福爾摩斯伸著脖子唯唯諾諾地點頭,有些諂媚的模樣,又討好地垂下了眼睛示意自己的卑微——當然了這對於福爾摩斯來說隻是為了讓他更全麵的觀察。

    當他注意到這位乞丐的指甲之後他有些愣,比起他自己的偽裝,以及剛剛那位被稱為弗蘭克的歪嘴男人的模樣來說,這位的指甲太幹淨了。

    弗蘭克悻悻地收迴了碗:“我說,卡倫,新來的人總該有點兒規矩。”

    他有些惱火地用手指頭揩了揩鼻子,緩解瘙癢,可是揉了之後反而癢的打了噴嚏,也不用手遮掩,唾沫星子都落在了福爾摩斯的手上。

    被稱為卡倫的乞丐皺了皺眉,不軟不硬刺了一句弗蘭克,笑他這種時候倒要求別人講規矩了,明明他自己是最潑皮的。弗蘭克也隻是討好地笑了笑。

    等卡倫轉身,自己到了自己慣常的位置坐下之後,福爾摩斯看了看弗蘭克,也老老實實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弗蘭克皺著眉頭看他一眼,用他穿著不知從哪裏拾來的髒皮鞋的腳往他大腿邊上一踢:“一邊兒去。”

    福爾摩斯畏畏縮縮地把腿又收起來了一些,原本高大的身子在他刻意偽裝之下像是縮成了一團影子,看上去有些可憐。

    卡倫多看了一眼,像是心裏觸動了什麽,眉頭動了動,走到了福爾摩斯跟前:“忍耐到底的人,必然得救。”

    福爾摩斯聽出來出自聖經,但是他作為一個乞丐是不應該聽懂的,隻是迷迷茫茫地看著。

    卡倫像是想說什麽,突然又厭倦了,轉身走掉,他也有些駝背,身子佝僂,走路有些不穩。福爾摩斯看著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一時也沒想出來是個什麽問題。

    劍橋鎮灰蒙的天空就像是這個人的幕布,他走著走著就像是融了進去。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餐廳,米勒先生進入了餐廳就沒再出來,他又迴頭看卡倫,卡倫已經收獲了路過行人的注意力,正吃吃地笑著,把碗捧高接住了駐足行人擲來的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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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是這塊兒乞丐的頭兒。

    福爾摩斯若有所思——一個會聖經的乞丐,理應受到關注的。

    他一邊注意著餐廳的動靜,一邊仔細地聽卡倫說話——距離不算近,但卡倫的聲音不小,他完全能清晰地聽見卡倫嘴裏又冒出了聖經和一些旁的討好話,可以看見卡倫有時候又像是不那麽在意行人施舍的樣子,但隻要是行人給了他就照單全收。

    也有路過行人給福爾摩斯一兩個鋼鏰,福爾摩斯虛弱地坐在原地,點頭道謝,借著眯著的眼睛,到處找尋他想看到的東西。

    他得去一趟餐廳後廚,看看米勒在不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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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莉一夜不知怎麽的也沒睡好,輾轉反側,腦子裏也不知道都是什麽東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懷表,才五點出頭,實在是睡不著了,索性就起了身。也不知怎的也不想學習,看著桌上所有的醫學書,鹹鹹的魚生突然跌倒了。

    她歎了口氣。

    很迷茫。

    她真的是迷茫。

    更加迷茫的是,她幾乎是不知道自己是在迷茫什麽。

    她突然想見到福爾摩斯先生。

    出門的時候才六點鍾,劍橋鎮的天空延續了倫敦的灰蒙,西西莉記得原著小說裏不止一次提到過福爾摩斯先生從貝克街的窗子看見的天空。在這樣潮濕的空氣裏,她隻覺得整個外周都是被濕氣包裹,卻又好像身體裏的濕氣全被吸了出來,發自內心的幹涸。

    她笑話自己明明是醫學生,還舉出來這樣的例子。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案發現場那棟樓下,想了想,索性就走了上去。

    走到二樓的時候,沒想到還真能碰見人——這麽大清早的。

    “同學!”

    西西莉恍恍惚惚迴頭,發現是一位教授模樣的人,她有點疑惑:“先生?”

    “你這麽早就到教學樓了?”那人的眉骨高聳,可是氣質和福爾摩斯先生的鋒利不同,帶著一點陰翳的味道,可是他的語氣又十分溫和。

    西西莉笑了笑,聲音帶著困倦:“睡不著,想上去坐坐。”

    “這棟樓上剛發生了一起自殺案,你一個人看上去精神不濟的模樣,一定要注意。”

    那男人似是仔細地打量了西西莉,音辭懇切,然後就徑直往這層樓的教室去了。

    西西莉因為還有些起床氣,人有些不清醒,直到那男人走開之後突然感覺到寒芒刺背。她開始覺得那男人似乎不簡單。

    沒有原因,或許是來自一種詭異的直覺。

    她說不上來,也無心想下去。

    天台的門鎖上了,西西莉有點頹,索性就靠在天台門的台階前,曲著條腿坐著,困意卻又上來了,門板又咯的人脊椎疼,她就忍不住啊在心裏嘲笑自己,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手杖,放任自己被不清醒占據。

    好像是噩夢。

    但是他的聲音撕裂了一道口子。

    他說:“我來了。”

    這聲音和她夢中某個場景吻合,她來不及換掉全身的衣裝,卻小心機地帶了最喜歡的胸飾,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那個推開門的男人。

    那個時候他沒想到她是要求婚,隻是有些困惑卻又溫潤地告訴她:“我來了。”

    ※※※※※※※※※※※※※※※※※※※※

    一個小問題:

    其實說做福的人設的時候,是考慮了福的刻薄的,當時考慮的是早期認識西西莉的時候,他也就大學生,不至於全然講出來,所以隻是內心吐槽看著就紳士。然後寫起來的時候我是很少直接寫福的心理的,不想寫成議論文,他為啥說出這樣的話為啥這麽做所以沒表現出來。往後再寫起來的時候(西西莉與福關係比較親近了,應當比較愛開玩笑了的時候)又代入jeremy的臉,筆下的他好像就溫柔的過了頭些!後麵的存稿大概也偏離不了這種紳士感,(福的吐槽一般都是一兩句精辟到位,我盡量在後文體現出來)可能我是自帶迷妹光環了吧。希望大家理解吧,我也盡快改進。

    anithin給我概括,福自帶偶像光環,我自帶迷妹光環,西西莉自帶癡漢光環。

    一直堅守在福同人上,感覺自己寫的福好像都太溫柔了(迷妹光環),或許還要調整一下心態吧。

    迴歸正文。

    米勒人設取自原著的一個案子,你們看出來了嗎;)

    啊我的話好多……

    最近都是日更,時間在早七點半到九點半不等。

    昨晚關了手機準備睡覺,腦子裏還全他媽是劇情,十二點半又摸起手機忍著困意記在了備忘錄裏……啊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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