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看著西西莉有點緊張的樣子,有點忍不住撐著額頭笑了一聲:“希爾維斯特,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總是有些緊張。”

    西西莉沒想到自己的緊張居然外溢到這種程度了,被點出來也是有一些不知所措:“是嗎?”

    腦子裏也飛快運轉找到了個借口:“我隻是覺得或許你會因為我兄長的話,從而把我排除在這個冒險之外。”

    “我知道你很對這些小謎題感興趣,就算沒有我或許你自己也會去做一樣的事情,兩個人會更快一點——況且,我將你當朋友可不是因為你的兄長,你大可放心。”

    福爾摩斯再一次想到了希爾維斯特身上的那些矛盾點,其中最要緊的一條大概是要包括他在他麵前總是很緊張。

    福爾摩斯的話讓西西莉放下心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那就好,畢竟在你身邊,不管是什麽樣的謎題我都能看到希望。”

    “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他的思緒猛地中斷,被這樣一句話居然說的有些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故作自然地挑了挑眉毛,語氣淡淡道。

    福爾摩斯的視線稍稍收迴,西西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偶像可能是有些害羞了,說完了內心話就自然而然地轉迴了原來的話題:“說起這個墜樓的事情,如果排除掉了自殺,那麽很明確的,是有人把他推了下來,當時匆匆一瞥,戴維斯老師身上似乎沒有打鬥痕跡,沒有蹭上天台的灰,那麽我們可以初步估計兇手是趁其不備把他推下來的。”

    西西莉有個毛病,就是緊張的時候說話幹脆利落仿佛很有把握,放鬆之後反而是有些絮絮叨叨,一句一句的連著說話。

    福爾摩斯頗為肯定地點了點頭,收到了激勵的西西莉忍不住就繼續往下說:“不對……我記得他的右腿上還是蹭上了,很可能是欄杆上的灰……這麽說來,如果是趁其不備往下推,那肯定是從背後推比較合適,而死者墜樓的方法,卻又像是正麵推下去的,我在想會不會是兇手下黑手的同時,死者恰好轉身。”

    “不可否認,你說的是一種可能性,”福爾摩斯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但是這對於我們找到答案沒有指向性——你恰好錯過了重點。”

    西西莉有些臉熱,她或許是在這方麵沒有好多天賦,總是忍不住去想現場到底是怎樣的,沒有嚴謹推理便自顧自幻想出一個結局。好像是有些沒有用。

    嗯……沒事,福爾摩斯先生對待自己比對華生醫生要好多了,她記得原著裏提過福爾摩斯先生毫不避忌地對華生醫生說“你剛好錯過了全部的重點”。自己收到的這句點評嘲諷力還不算足呢,福爾摩斯先生還是留了情麵的吧。

    可是華生醫生和福爾摩斯先生的關係肯定比自己此刻與福爾摩斯先生的關係好很多啊。

    什麽啊。

    ……是因為自己和福爾摩斯先生其實關係沒那麽好所以才留了情麵的嗎。

    sad

    少女西西莉陷入了深深的憂愁。

    她歎了口氣:“好的吧,或許我的問題就在於書讀的太少,想得太多。”

    福爾摩斯頗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西西莉,似乎是本能想順著西西莉的話往後調侃幾句,想了想話題還是要拉迴來,故而他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想的問題是,為什麽戴維斯老師會到天台嗎?”

    西西莉猛然抬頭,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遺漏了重點:“戴維斯老師當天有課嗎?”

    “沒有。”福爾摩斯淡淡迴答。

    “為什麽老師會出現在天台?”西西莉順著福爾摩斯先生的思路去想,“那天又不是什麽適合在天台曬太陽的舒服天氣,也不知道戴維斯老師有沒有天台吹冷風的習慣,天台隻有一個清潔房,我覺得老師的目的也不是往那裏去,除了是喜歡上天台吹風,這一點被兇手利用了這一種可能之外就隻有……他與人有約?”

    “顯然,”福爾摩斯的唇角翹了翹,“那麽問題來了,什麽人會約在天台?並且約在教學樓的天台?”

    “學生,老師,還有管理清潔房的人?”西西莉不太確定地提出。

    福爾摩斯搖了搖頭,沒有給出迴答:“我明天會再去現場看看,或許我能解開兇手是怎麽逃脫的這個謎。”

    “我能做什麽?”西西莉有些興奮了,“我是說……我總不能隻祈禱今晚不要下雨把天台的痕跡衝刷掉。”

    福爾摩斯拿起手杖向上晃了晃:“看起來你是在等待一個明確的邀請,或許我們明天能一塊去現場?說實話,我對能不能找到結果,還沒有很大的把握。”

    他將咖啡飲盡,利索地起身,拂了拂風衣的下擺:“我還有些事須去邁克羅夫特的辦公室,那麽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或許得早點,六點見?”

    在得到西西莉的肯定之後,福爾摩斯從椅背後拿下帽子戴上,壓了壓帽簷與她告別致意。

    西西莉坐在原地,從落地窗往外看,沿街有一些乞討的人,他們顯得那樣隱蔽,仿佛融入了背景裏麵,安靜地坐在那兒等待行人的施舍,偶爾遇見了目標客戶的時候會稍微大膽一些伸手去討。

    這群人中有個可愛的小姑娘,西西莉看了許久,小姑娘的臉瘦瘦的,下巴也尖,有點可憐的樣子,可是眼睛亮亮的,討人喜歡。她的衣服有些破了,手上身上有些灰印子,但是手似乎是幹淨的——她幾乎隻要伸手就能討到錢,想必是揣摩清楚了誰會給,不做無用的功夫,西西莉甚至看到一位女士給了她一個幾尼——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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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看的太久了,那個小姑娘抬起頭的時候好像也注意到了西西莉,她像是怔楞了一下,笑了起來。她的唇形和西西莉很像,唇肉是厚薄適中,不說話的時候好像嘴角也有一點點翹的幅度,笑的明媚的時候牙齒露出來,叫人覺得溫暖。

    口袋裏好像還有幾個先令,西西莉想了想從口袋裏掏了掏,剛才咖啡找了她六個先令,她看了一眼咖啡實在是不想喝了,便是直接起身,外套扣好之後低著頭走了出去,她和福爾摩斯先生呆多了,拿著手杖的時候也學會了更加自然地揮舞,這令她看起來更具有紳士風度。

    她走到那個小姑娘麵前,半蹲下身子,看著她。

    小姑娘似乎是早料到她會來,就站在原地,也沒有伸手求別人的施舍。

    “你知道我會來?”西西莉想了想,覺得幹撐著膝蓋同她說話有點別扭,便脫下了手套要同她握手。

    小姑娘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這樣一位紳士會要結識自己,或許是因為長期在外讓她更加有警惕心,她好久沒伸手。

    好在西西莉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一位男士:“抱歉,我應該等待女士主動同我握手的。”

    她坦坦蕩蕩戴好手套:“你看見我了?”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我看見你一直看著我。”

    西西莉啞然,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就跟著了魔似的,或許是因為有些感觸,這麽個小丫頭,可能就八九歲,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憑借自己作為孩童的智慧生存。

    人活著就很辛苦。

    “沒有去上學嗎?”西西莉溫聲道。

    小姑娘有些警惕,甚至後退了一步,但是麵上仍舊是笑笑的像是全然信賴的模樣。西西莉這會兒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怪自己似乎是太過唐突了,注意到旁邊好像有些其他的乞人注意到,有點無奈,從口袋裏把六個先令拿了出來:“你很聰明,好好念書。”

    她直起腰來,才覺得自己這麽彎腰身上有些酸。心裏暗自嘲笑自己做了些多餘的事情,要真是喜歡這小姑娘,給點錢倒也罷了,自己多此一舉做什麽呢。

    西西莉剛轉身,卻被那小姑娘喊住。

    “先生!”

    西西莉轉身,有些疑惑地看她。

    “您叫什麽名字?”

    西西莉的疑惑更加真切,她並不明白這一位小淑女何故要問自己的名字,但她倒也不避忌:“萊瑞·希爾維斯特。”

    小姑娘有些怔忡,像是沒想到西西莉那麽幹脆地告訴了自己全名,許是內心也拿不準真假,她揚了揚小下巴,伸手出來。

    “我叫蘇珊娜,先生,我允許您和我握手了。”

    或許正是因為她這種與周身環境不太符合的,帶著一些古靈精怪的氣質才能哄得路過的紳士淑女們為她掏腰包。她像是生來就要惹人愛的。

    西西莉看著她那雙幹淨的,有些肉的小手,愣了愣,正準備伸手才想起自己戴了手套,又摘下來。

    “我的榮幸,蘇珊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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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來了來了。

    最近好像變懶了……嗯……比如懶得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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