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馬上, 但季挽知道肯定還要點時間，他沒有強撐著等，關掉手機後，很快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來時已經能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飯香了, 季挽睜開眼睛, 看到餐桌旁正在忙碌的熟悉身影, 心髒霎時被一種叫幸福的情緒填得滿滿脹脹的。心有所感般，路寂恰好也在此時轉身，看到他已經醒了，眼睛微亮，立刻起身快步過來。“感覺怎麽樣，哪裏還難受嗎？”“嗯……”季挽半撩開眼睛，露出睡得泛紅的臉頰，睡意朦朧：“腰疼。”路寂把手伸進去，貼著他的後腰輕揉按捏，語氣中有些自責和心疼：“知道疼早上還那樣刺激我。”別說，路寂手上還真的有點功夫，幹燥的掌心先是貼在皮膚上打著圈的搓揉，直到把季挽整個後腰都給揉熱了。然後再微微加重力道，時淺時深，讓季挽僵硬酸脹的腰部不自覺就鬆緩許多，泛著麻麻的酥軟感。季挽被揉得有點舒服，舒展眉頭輕籲出一口氣：“那誰知道你會有那麽大反應，以後我再也不叫了。”路寂彎腰隔著被子抱住他：“那可不行。”季挽撇撇嘴：“嘴巴長在我身上，你管我。”這倒是不爭的事實，路寂側眸看著他白皙漂亮的臉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貼到他耳邊，輕輕的：“寶貝。”季挽身體一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偏過頭，一副“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的表情望著他。路寂唇角勾著淺淺的笑，語調刻意放緩，又繼續：“寶貝，寶寶，乖乖。”季挽這下聽得很清楚了，眨眨眼睛，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你，瞎叫什麽。”路寂垂眸注視著他，嗓音慢吞吞的：“談戀愛的情侶不都會這樣叫嗎，這叫情.趣。”季挽已經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根，連後脖頸都泛著一層薄紅，咬著嘴唇撇開臉：“情你個頭。”路寂把他掰迴來，看著他因為害羞抖個不停的睫毛，忍不住拿手指在上麵戳戳：“我這樣叫是為了讓你知道，這種稱唿在情侶交往時是很正常的事，不管是你叫我還是我叫你，所以別害羞了，寶貝。”他們距離靠得太近，路寂刻意壓著嗓子說話的尾音像帶了一把小勾子，勾得季挽耳朵裏酥酥的麻，整個人都有點軟。掀開眼皮，眸光清亮，麵頰仍然有幾分赧意：“那你也別一直叫。”路寂不置可否，撥兩下他粉色的耳垂：“剛開始就是要多叫，叫多了才能慢慢習慣，早上我就是因為第一次聽你那樣叫才會太激動控製不住自己，次數多了就好了。”季挽哪裏不懂他的套路，也懶得拆穿他，哼一聲：“就你有理。”路寂撩開他額前的碎發，在他眉毛和眼睛上親親，溫聲哄：“乖，不生氣了。”季挽勾起他襯衫的領帶，細白的指尖在上麵繞著玩，抬抬下頜：“就生。”路寂寵溺低笑，壓上他的嘴唇，吐出含糊不清的渾濁音節：“寶貝。”吃過東西，季挽感覺自己重新又來了精神，下床試著活動了下，除了那裏還有一點點刺痛感以外，好像也沒有特別不適的感覺。他這兩天幾乎是長在床上，這會能下地走路，顯得格外興奮，立刻把另外幾個沒參觀的房間都看了一遍。路寂斜倚著牆，目光跟著他的身影移動，看他從客房出來，突然出聲問：“想出去玩嗎？”“啊？”季挽抬頭，又朝客廳的落地窗外看一眼：“去哪？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吧。”“這附近有一個夜間集市，挺熱鬧的，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商鋪，你應該會感興趣。”路寂說。聽起來是應該挺好玩的，季挽點頭，再點頭，走到他跟前，眼睛亮亮的：“那咱們去吧，我來s市一趟也不容易，玩玩留點迴憶也是好的，不然以後想起這裏，記憶裏全都是……”剩下的話他沒說，咳一聲，抓住路寂的手晃晃：“現在走嗎？”路寂很喜歡他笑起來眼角彎彎的模樣，清冷不再，有種幹淨透徹的少年感，甜意也從眼睛裏溢出來。反握住他的手，突然彎腰將他抱起。季挽“哇哇”，雙手圈住他脖子，心髒嚇得砰砰跳，眼睛裏卻笑眯眯的：“你怎麽老是搞突然襲擊的。”“一會出去就不能抱了，現在多抱會。”路寂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抱到臥室才把人放下，路寂看一眼他身上還穿著自己的大背心：“來的時候帶衣服了嗎？”“帶了。”季挽跑到床頭櫃那把他被冷落兩天的小背包拿過來，從裏麵掏出一套幹淨的新衣服。路寂點點頭：“換上吧。”兩人很快都換好衣服，季挽還在路寂的外套口袋裏發現一個意外收獲，手指勾著吊環，盯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粉紅貓貓頭：“這不是那天我們在遊戲城娃娃機裏釣的嗎？”路寂瞥一眼：“是。”承認的還挺幹脆，季挽繼續盯著貓貓頭看：“你出差帶著它幹嘛，不小心塞外套裏忘記拿出來嗎？”“不是。”路寂從他手指上把貓貓頭勾下來，唇角彎起，看著貓貓頭的眼神顯得很溫柔：“特意帶來的，出差這麽久怕會想你，隨身裝著它，就當是你陪著我了。”完全預料外的答案，季挽聽完唿吸都滯了幾秒，胸口某個部位麻麻的，輕聲問：“那，有用嗎？”路寂：“本來覺得還行，現在不這樣想了。”雖然沒有明說，但季挽還是能聽出來這句話背後的真正意義。唇角抿出小梨渦，甜滋滋。夜集的確很熱鬧，橫穿整整好幾條街，頭頂拉滿了彩燈裝飾，連綿好幾裏，燈光效果直接拉滿。這麽晚了來逛街遊玩的人依然很多，摩肩擦踵的，感覺這裏應該算是s市說得上名的一個小景點，季挽還看到有好幾個漂亮的女生拿著手機正在開直播。他們現在走得是一條小吃街，什麽烤豬蹄，炸串，糖葫蘆，臭豆腐，香氣四溢，可惜他們剛剛在酒店已經吃了不少東西，這會看著再誘人也沒有肚子可以盛了。最後路寂看他實在饞，給他買了個大椰子，季挽抱在懷裏喝，椰子汁清新香甜，覺得也怪滿足的。又逛了一會，季挽看到一個賣棉花糖的店鋪，外麵的玻璃櫃裏擺了很多五顏六色的棉花糖，各種形狀都有，像浮在玻璃櫃的一團團雲彩，軟軟蓬蓬，輕盈可愛。季挽瞬間走不動路了，拉著路寂的袖子：“我想要那個。”路寂瞥一眼：“小孩子玩的。”的確，那櫃台前排隊等著的大部分還都是牽著小孩的家長。季挽才不管這些，抓著他的袖子晃：“那我也要。”說完抬眼睨他：“不會吧不會吧，堂堂路神該不會是覺得跟小朋友一起排隊買東西很丟臉吧。”路寂：“……”沉默須臾，路寂眼神掠過一絲無奈，隨即又被寵溺取代，抬手握住他的脖子捏捏，轉身走向那個店鋪。季挽看著他在一眾家長和小朋友中顯得尤為挺拔修長的背影，抱起椰子開心地又吸兩口。隻要有男朋友寵，誰還不是個沒長大的寶寶了。他在這邊光明正大欣賞男朋友的模特身材呢，突然有陌生女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好意思小哥哥，可以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嗎？”季挽轉身，看到兩個女生站在他旁邊，都挺可愛的，其中一個妹子手裏拿著一個單反。這種舉手之勞，季挽也沒理由拒絕，點點頭，把椰子放到腳邊的階梯上，接過單反給她們拍照。兩個女生顯得很興奮，拍完也沒立刻走，跟他東扯西嘮，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來玩的，要不要加個微信，一起做個伴什麽的。看著她們紅著臉羞澀的眼神，季挽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彎腰去拿椰子，剛想著要怎麽禮貌迴絕她們才顯得不那麽沒禮貌，就驀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清冷嗓音。“寶貝。”季挽拿椰子的手都抖了一下，看向聲音的來源。燈影憧憧，身高腿長的俊美青年穿過集市的煙火，手裏捧著一朵棉花糖做成的巨大蓬鬆的粉色玫瑰，一步步向他走來。季挽人都看傻了，半張著嘴巴，直到他都走到跟前，空氣裏充斥著棉花糖軟糯的甜香味，才傻傻迴神：“你……”他話沒說完，路寂就把玫瑰遞給他：“你要的玫瑰，寶貝。”還來，季挽被他叫得一激靈，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抬眼瞪他，臉也有點熱：“還在外麵呢，你別瞎叫。”說罷垂眸看著杵在胸前的那朵超大棉花糖，隻好先接過來，甜甜的香氣迎麵撲來，腦子都被甜懵了：“我是說要棉花糖，可沒說要玫瑰啊。”棉花糖實在太大了，季挽抱著就隻露出小半張臉，困惑地眨兩下眼睛，樣子有點可愛。路寂看他這樣，忍不住抬手摟住他肩膀，低頭慢慢湊近，在棉花糖和他臉頰的空隙處嗅了一下，壓低嗓子：“好甜。”有那麽一瞬間，季挽還以為他會直接親上來，唿吸一滯，嚇得半邊身子都有點僵。而旁邊目睹這一幕的兩個女生表情更是精彩，從路寂過來時的驚豔和激動，再到此刻的震驚和失落。剛才問季挽要聯係方式的女生臉都垮下來了，一副很受打擊的樣子。她明顯還想再說什麽，路寂淡淡瞥過來，那一眼裏滲出的寒意和強大的占有欲讓她內心為之一震，嚇得她立刻閉了嘴，把話全都吞迴肚子裏，拖著自己的閨蜜趕緊走了。等人徹底走遠了，這附近很快又來了幾個拍照打卡的遊客，季挽嫌吵，拉著路寂的手往旁邊的小巷子裏走。巷子偶爾也有人經過，但要比外麵的街道清靜很多。剛停下腳步，季挽就被他拉著的大手反握住攥緊，一把將他扯迴去，撞進後麵寬闊的胸膛。緊接著下頜被勾起，陰影覆麵而下，路寂精準咬住他的嘴唇。這一係列動作發生的太快，季挽隻來得及匆匆把棉花糖挪開到一旁，吃疼皺了下眉。路寂舍不得他疼，咬完還又在留下的齒痕上舔舔，拇指摁上去，幽幽盯著那裏瞧。季挽看他變得正常一些了，喘口氣，彎起唇角：“發泄好了嗎。”路寂看著他的眼睛，從鼻子裏哼一聲。季挽好笑又無語，路寂這個樣子好像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啊。“人家隻是讓我幫忙照個相而已，我總不能這點小忙都不幫吧。”路寂淡淡的：“她問你要微信了。”季挽：“我又沒給。”路寂眉頭還是很緊。看著他緊繃的表情和冷漠的眼神，季挽無奈卻也有些壓抑不住的小開心，往前湊近一些，踮起腳尖在他嘴角親一口，再親一口。直到將路寂臉上的冰霜親化了，緊皺的眉心也逐漸舒展，兩手鉗住他的腰，用力摟緊。兩人嘴唇黏著嘴唇慢慢的親，不時響起細微的水聲，親得季挽手都有點麻了，軟得快要拿不住手裏的棉花糖。抬手抵著路寂胸口，將他推開一些，張開嘴，小口喘著氣：“現在心情好點了吧。”路寂抬手抹掉他唇上的水痕，看著他泛著濕潤的漂亮眼睛，啞著嗓音說：“不要讓那麽多人喜歡你。”季挽聽得差點笑出來，敷衍地“嗯嗯”點頭：“那下次我出門，在腦門上貼個小紙條，就寫上‘哥有主了，別喜歡我，沒結果’，這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