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下就不知道該往哪裏看了,從肩膀瞄到胸肌,又從胸肌溜到馬甲線,再往下就是……媽呀,季挽“咻”地把眼睛轉開,雙手緊張地捏著褲縫,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可此刻大腦裏卻一片空白,根本張不開嘴。尷尬之際,安靜的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像是許帆的聲音響起:“這電影很不錯啊,夠刺激,很久沒看到不裝神弄鬼的國產恐怖片了。”高卓也說:“你還別說,中間有幾個場景我還真的有被嚇到,後背涼颼颼的。”許帆:“我看雨眠一直躲在老沈懷裏,從頭到尾就沒看投影幾眼,膽子也太小了吧,真可愛哈哈哈。”林雨眠崩潰地大叫:“還不是學長你們趁我上廁所偷換片子,我最不能看恐怖片了,到現在腿都是軟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就要到他們這邊,季挽怔怔的,心頭忍不住掠過一絲失落。他知道應該走了,不然被那些人看到自己大半夜跑來路寂房間,肯定又要被開玩笑開個沒完。季挽抿了抿唇,最後抬頭朝路寂幽幽看了一眼,不等他說要走,就看到路寂突然伸出手來。猝不及防的,他被路寂拉進房間裏,推在門上。沒過幾秒,談話和腳步聲便從外麵經過,季挽大氣都不敢喘,等那些聲音都走遠,又再次聽到“哢嚓”一聲。路寂將門反鎖了。因為這個認知,季挽心髒跳得厲害,臉頰也生出幾分熱意,不自在地別開頭。路寂雙手撐在他身旁,低垂著眼,眸色黑沉沉的:“來幹什麽。”兩人此刻的距離僅有咫尺,路寂高大挺拔的身形彰顯著壓倒性的強大存在感,他還沒有穿上衣,散發著熱意的胸膛就在季挽臉前幾公分的地方。季挽艱難挪開視線,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跑到你這裏來了。”看著他被舔過後浸著濕潤水意的唇瓣,路寂的瞳孔微微縮緊:“我們一晚上都沒有好好說過話。”季挽半垂著眼睛,睫毛一個勁地在抖:“所以,我不是過來了。”路寂盯著他看了許久,閉了閉眼,聲音克製:“怎麽辦。”季挽抬眼,不明白他怎麽了。路寂伸出手在他眼尾的淚痣上碰了下,嗓音特別沙啞:“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就好。”季挽靠在門板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握住腰拽了過去,身體撞進路寂堅硬的胸膛裏,被很用力地抱住。第39章 季挽有點懵, 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他現在整個人埋在路寂懷裏,腦子暈乎乎的,鼻腔裏灌滿了路寂身上的氣味, 更不用說路寂現在還沒有穿衣服。季挽稍微動一下,鼻尖就蹭到他光滑堅硬的胸肌。路寂似乎因此發出一聲微弱的氣音。嚇得他瞬間就不敢動了,身體緊繃僵硬得像被打了石膏。又過了一會,看路寂還是沒有什麽表示, 也沒有要把他鬆開的意思, 季挽繃不住了,抬起手,試探般輕輕搭在他腰上。“好了嗎……”他剛才說要抱下,雖然沒說原因, 但隻是抱一下的程度的話, 應該也可以了吧。路寂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似乎被他的聲音驚醒, 緩緩鬆開手臂, 卻沒有走開, 微垂著頭,黑發淩亂地散在額間。季挽後背又靠迴門板上,仰著頭看他,這樣近的距離, 被路寂的五官衝擊得目眩。“我以為你還在看電影。”季挽沒話找話,也不知是不是太緊張了,聲音都有些發劈。他一窘,怪不好意思的, 紅著臉別開頭。路寂卻笑了聲, 側過臉看著他, 聲音很輕地說:“沒有看,一整個晚上都很害怕,看不下去。”他說話時濕潤的氣流全都灑在季挽脖子裏,麻酥酥的癢。季挽卻不敢隨便動,想象一下以攝像頭的視角觀察他們現在的姿勢。空間狹窄的房間玄關,暖黃色的光線下,穿著灰色毛衣的男孩被比他身材高大許多的青年抵在門上。路寂側著頭,嘴唇就貼在他頸側,要碰不碰的,季挽好幾次都以為他會不小心親到自己。這個畫麵,也太,太那什麽了吧。季挽脊背僵直,本就沒有降溫的臉頰變得更熱了。“害怕什麽?”看得出他的僵硬,路寂半垂著眼睛,輕笑了聲:“沒什麽。”而後鬆開手直起身:“進來吧。”季挽盯著他線條流暢的背肌,隨著走動微微起伏,充滿力量感。今天看了太多路寂的肉.體,突然就明白網上有些人口中所謂的饞人身子是什麽意思了。暗暗唾棄兩秒自己下流的念頭,季挽抬手拍了拍發熱的臉頰,跟著走進去。路寂的房間跟他和趙飛的那間格局是一樣的,兩張大床,其中一張被子已經被拉開了,上麵隨意扔了兩件路寂的襯衫。季挽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另外一張床,情緒霎時比剛才淡了許多,抿了抿唇,不鹹不淡地問:“林言呢?”路寂拎起床上的襯衫,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什麽林言。”季挽伸手指著那張空床:“他不是跟你一個房間嗎。”路寂將襯衫掛在衣架上,側眸看了他兩秒,淡聲說:“沒有,我不習慣跟別人睡在一起,這個房間隻有我睡。“不習慣跟別人睡一個房間,可是明明上次在溫泉度假村才剛剛和他一起睡過。季挽心裏這樣想著,內心深處湧出一股暖意,握緊手掌,舔了舔略顯幹燥的嘴唇。路寂偏頭看他一眼:“等我一會,我去洗澡。”“哦。”季挽怔怔坐在床上,聽著耳邊淅瀝瀝的花灑聲,不明白自己等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或者說,他一開始跑來路寂房間的目的是什麽。路寂簡單衝了個澡,出來時隻在下麵裹了件浴巾,濕漉著頭發,閑散地走過來。季挽半張著嘴巴,樣子有些傻:“你怎麽又不穿衣服。”路寂撥了撥濕潤的發絲,聲音裏帶著笑:“不是都看了半天了。”季挽別開眼,聲音悶悶的:“那,洗完澡也是要把衣服穿好的啊,不守男德。”他小聲嘟囔的語氣有點可愛,路寂唇角微弱地勾了一下:“你也可以不穿上衣,讓我看迴來。”聽到這句話,季挽一下把身後的被子扯過來,把自己裹得隻剩下頭在外麵,警惕地看著他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路寂,流氓。”見狀路寂又輕聲笑了下,將毛巾隨手扔開,也在床邊坐下。季挽立刻往後竄了下,微睜大眼睛:“你坐這裏幹嘛,去旁邊的床啊。”路寂側過身,表情無辜:“我一開始就選中了這張床,你知道我有強迫症,一旦認定了什麽,就不會再更換了。”說罷幹脆大咧咧半臥在床上,抻著兩條長腿,直接將季挽攔在裏麵。季挽當然知道他的潔癖和強迫症,一時被噎得沒話,視線落在他沒有一絲贅肉的緊實腰腹,又飛快撇開。“那,我去對麵。”季挽鬆開手裏的被子,貓著腰打算從他身上跨過去。路寂閑閑散散地靠著床頭,他自然知道季挽的意圖,一直斂著眉眼沒什麽表示,隻是在季挽快要翻身下去時,突然毫無征兆地抬了下膝蓋。季挽全無防備,被他這一下頂中窩,身體一麻,直接軟倒下來。“靠……!”路寂將他接個滿懷,一隻手虛虛扶著他的腰,半闔著眼睛,臉上噙著絲笑意,表情特別溫柔:“別換了,就在這說吧,這張床夠大了。”季挽在他懷裏仰起頭,看到他這個眼神,滿肚子的牢騷莫名就煙消雲散了,抿了抿唇:“那你先放開我。”路寂一鬆手,季挽就飛快從他身上爬下滾迴剛才的位置,順手撈起枕頭抱在懷裏。又偷偷瞄一眼路寂腰腹以下的部位,實在不敢想象自己剛才就是坐在了那個地方。要人命了簡直。這一晚上在路寂這受了連番刺激,季挽明顯有些燒cpu了。此刻呆呆坐在床上,也忘了裹被子,頭發蓬鬆亂翹,寬大的衣領滑落,露出小半邊白皙的肩膀,像個完全沒有危險預知能力的小孩子。好可愛。路寂支起一條腿,懶懶托著半邊臉,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害怕嗎?”季挽視線瞟過來,眼神透著茫然:“害怕什麽?”路寂淡淡掀開眼皮,眼神很沉:“夜深人靜,孤男寡男,在一個同性戀的床上,不害怕嗎。”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季挽愣了下,抬頭看著他。路寂唇角淺淺勾著,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笑意,神色說不上認真,也不像是玩笑。季挽卻不知為何從他這個表情裏看出了幾分落寞,心裏一軟,忍不住伸手捏住被子的一角。“我不會害怕的。”季挽聲音低低的,床頭的台燈在他眼瞳投下淺金色的光圈,眼珠更加清亮水潤。“說到底同性戀跟異性戀本質上也沒什麽不同,就算是同性戀,也不會隨意對什麽男人都會有衝動的吧。”這些話季挽也是因為知道路寂喜歡男人後上網看到的,他當時就覺得很有道理,所以特意記在了心裏,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路寂一直看著他,視線從他額前軟絲絲的發梢移到水潤飽滿的唇瓣上,垂下眼瞼:“確實。”說這句話時,路寂的聲音格外低沉,像在壓抑著什麽,說不出的撩人。季挽微微恍神。路寂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晚上你心情一直不好,是因為林言嗎?”季挽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驀然聽到林言這個名字,不由就迴想起晚上做的那個夢,恍惚了一瞬,無意識摸到手腕上那條鏈子。路寂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聯想到晚上林言跟他說的那些話,內心微忖,繼續說道:“我跟他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性格一直這樣,也很自來熟,可能讓你覺得過界了,你別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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