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忍不住“噗”地笑起來:“男神你怎麽迴事,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啊。”季挽給人的感覺清清冷冷,其實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靈,尤其是那雙眼睛,眼角彎成小月牙,透著股招人疼的乖勁。路寂被他的笑容感染,素冷的眸色裏暖意浮動:“嗯,信,因為是你說的。”季挽歪歪頭,眼神裏有很淺的疑惑:“為什麽是我說的你就信?”他歪頭的樣子有點可愛,下唇向上頂,嘴唇無意識地嘟著。路寂伸手在他還翹著的頭發上壓了壓,聲音有些啞:“因為你乖。”突如其來的摸頭讓季挽有些沒防備,但或許是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迴他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因為路寂摸頭發的動作太過溫柔,揉得他的頭皮微微酥麻,甚至還有點舒服。季挽眯著眼睛享受了一會,笑著說:“大家都說路神高高在上,有千年寒冰護體,又冷又不好接近,可我怎麽覺得,這傳聞都是反著說的啊。”他這樣怎麽看怎麽像被主人唿嚕腦袋毛的小貓,路寂覺得掌心下的發絲柔軟得過了分,像是一下下搔在了他的心尖。大手便慢慢下移,經過柔軟微鬈的鬢發,細膩雪白的臉腮,最後停下,勾起他尖尖的下頜。季挽緩緩眨了眨眼,這種溫柔撩撥的動作所帶來的酥麻癢意,仿佛能隨著皮膚的表層滲透到每一個毛孔裏,讓他全身都泛著股懶洋洋的舒坦勁。雖然不知道男神想做什麽,但肯定不是傷害他的事,便也就由他去,懶得做什麽反抗。果然好乖,路寂眸底的墨色變重,濃得化不開,手指在他下頜輕輕搔搔。季挽濃密的睫毛跟著抖動,掀起眼皮,漂亮的眼睛裏泛著晶瑩的光:“幹什麽啊。”路寂的拇指在他下巴處摩挲,淡色的唇彎出弧度:“逗貓。”逗貓?季挽看到這人臉上難得的愉悅笑容,又迴想起他剛才唿嚕自己頭發,還有現在摩挲下巴的小動作,心下了然,感情男神是把他當貓看了。他哪裏像貓了?季挽心下好笑,眼睛轉轉,突然伸手抓住路寂的手腕。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得逞一笑,下巴往前抬,直接磕進他寬大幹燥的掌心裏,還故意在上麵蹭了蹭。男神的手沒有想象中平滑,帶著厚繭的粗糲感,磨得他皮膚發燙。路寂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睛微微睜大。季挽撩起長睫,小臉埋在他掌心裏,笑容似有得意:“你沒上網看過嗎,這樣才叫逗貓。”說著,又抬起右手故意握成貓爪狀,衝路寂晃著,粉色的唇瓣輕輕開合:“喵~”這一瞬間,路寂仿佛聽到有什麽在他心髒深處重重綻放的聲音,頭皮倏地一陣發緊。季挽自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動,自己玩夠了,坐起身體,看到路寂好像有些嚴肅的神色,心下喊了句糟糕,他怎麽忘了這男神是有潔癖的。他玩笑開過是過了癮了,要是讓男神留下陰影那可怎麽辦。抬手揉著後頸,臉上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對不起啊,我忘了你不喜歡別人跟你有肢體接觸,下次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了。”路寂聞言朝他看一眼,視線往下垂,落在他剛剛才“喵”過的柔潤唇瓣上。“沒事。”路寂把逗他的那隻手收迴來,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酥酥的癢意,指腹撚在一起輕輕捏緊,聲音含著不明顯的低啞:“我沒有介意。”頓了有四五秒左右,路寂沉吟的聲音又飄到他耳邊:“多開點這樣的玩笑也沒有關係。”季挽側頭看著他,眼神裏透著一點古怪。桌上的手機震動兩聲,季挽拿起來看看,是林雨眠發來的,問他是不是還活著,路神有沒有在他去世前給他把貓糧送到。季挽迴了他一句:多謝乖兒掛念,你爸爸還能再活五百年。也是林雨眠的這條消息才讓季挽知道,自己沒吃飯的消息原來是從他那傳出去的,怪不得路寂會知道,還突然到他們的宿舍來。季挽放下手機,抬頭問對麵的人:“學長你今天見到林雨眠了啊。”路寂看他剛才拿手機迴消息的表情,便大概猜到對方可能會是他那個室友,視線又落到他臉上,淡淡點頭:“動漫社的活動室。”季挽哦一聲:“學長你也參加社團活動的。”路寂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垂下眼睛:“我不參加社團活動,今天是沈景拉我去的,他說你那個室友也會去,我以為……”以為什麽,路寂的話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但季挽總覺得他後麵應該還有一句沒說完的話。但事實上,路寂說完這句後還真的就不再說了。季挽等了一會,沒什麽耐心地繼續說:“雨眠性子比我鬧騰,他喜歡人多的地方,偶爾也會拉上我,我不喜歡熱鬧,十次也就去過五六次,昨晚熬夜看了部電影,今天太困了,就睡了懶覺沒有去,這特殊情況也是剛好被學長你趕上了,我平時真的沒這麽能睡的。”季挽很少跟人一次性說這麽多解釋的話,說完口有點幹,伸手拿過桌上的水杯,起身到旁邊的飲水機倒了杯溫水。放到嘴邊喝了兩口,才突然想起,路寂都來這麽半天了,他都還沒招待人家喝杯水呢。他大大咧咧慣了,平時來他們宿舍串門的都是比較熟的同班同學,一個兩個臉皮城牆厚,根本不需要什麽招待。可路寂跟他們不一樣啊。季挽心下尷尬,走迴去低頭看著他:“不好意思啊學長,你來這麽久也沒給你倒杯水喝,你渴不渴啊。”路寂並不喜歡喝水,現在也不覺得有多渴,眼神落在季挽手裏的馬克杯上,他剛剛才用這個杯子喝過水,杯口有一處很明顯的唇形水痕。路寂瞥開視線,口不對心:“渴。”果然,季挽唿一口氣,再次在心裏指責自己的粗糙和大大咧咧,抬手抓一把頭發,犯了難:“可是我們宿舍都是用自己的杯子,也沒有空餘的新水杯,要不我現在去樓下小賣部給你買瓶水吧。”季挽說著就要放下馬克杯出去買水,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攔住。季挽疑惑低頭,迎上路寂直視他的目光:“不用這麽麻煩。”路寂吐字清晰,嗓音清朗悅耳:“如果你不介意,我用你的杯子就好。”季挽想也沒想就立刻搖頭:“我當然不介意,不過你不是……”有潔癖嗎,這幾個字季挽到底沒有說出來,看路寂伸手接過他的馬克杯,神色自如地放到嘴邊喝起水。他一時也有些迷茫了,這男神的潔癖到底是怎麽迴事,時有時沒有,薛定諤的潔癖?不過不管有沒有,季挽都覺得無所謂,反正又不是他有潔癖,和人共用杯具難過的也不會是他。趁路寂喝水的時間,季挽起身去了趟廁所。浴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卻沒有聽到上鎖的聲音,路寂聽著耳邊細微的動靜,垂眼看著手裏的馬克杯。他現在是用右手拿杯子,把杯柄換到左手,喝水的地方就換了一個方向,是剛才季挽喝過的位置。釉光瓷白的杯壁上,那處水色的唇印還沒有完全暈幹,路寂垂著眼皮,深眸裏情緒翻湧,將杯子抬起來,幹燥的嘴唇輕輕含住那個水痕。作者有話說:路寂:我性冷淡(啪)打臉的聲音麻麻有變態第11章 林雨眠玩到晚上才迴來,繞著手裏的鑰匙哼著小曲進門,看到季挽窩在椅子裏打遊戲,便走過去從旁邊抱住他。“我親愛的挽寶,快給我抱抱,一天沒見,可想死我了。”季挽聞到他身上不輕的酒氣,抬手捏住鼻尖,嫌棄地把人推開:“你臭死了,不是去社團參加活動嗎,怎麽還喝酒了。”林雨眠揪起身上的衣服嗅嗅,打了個滿是酒味的嗝:“,社團裏學長學姐多,你知道的,那些人都喜歡玩,聚在一起就是吃吃喝喝,我沒喝多少,都被學長擋了,就是在裏麵呆的時間長,沾了點味道。”季挽嗯嗯兩聲,手指點著鼠標,利索收了兩個人頭。“沒喝多少也給我去洗澡,太臭了。”“真有那麽難聞嗎。”林雨眠看他反應這麽大,也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真的很臭,拎起衣領又聞聞,好吧,煙味酒味混在一起,是挺難聞的。走迴自己衣櫃前找幹淨的睡衣:“那我先去洗個澡,對了,大飛呢,他還沒迴來?”季挽又開一局,等人進隊時,伸手從旁邊的袋子裏拎一包牛肉幹出來,漫不經心地迴答他:“他群裏發消息了你沒看到,說是跟女朋友在外麵住一晚,不迴來了。”“靠?又來?”林雨眠把櫃門關上,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這周都第三次了吧,嘖嘖,年輕人啊,大飛這小子,遲早精盡人亡。”季挽沒理他,遊戲開始了,他把牛肉幹叼在嘴裏,右手熟練操控著鼠標,對著麥喊:“山坡後麵的房子裏有人,都小心點。”林雨眠洗完澡出來,路過還在打遊戲的季挽,趿拉著拖鞋去陽台晾衣服。晾完衣服要進屋時,一抬眼掃到晾衣杆靠近角落掛著的那件襯衫,幹淨整潔,在輕紗似的月光籠罩下,白得像雪。林雨眠推門進屋,走到季挽身邊,斜身靠在他桌旁。季挽殺得正起興,抽空撩眼看他:“說。”林雨眠瞅一眼他鮮血四濺的屏幕:“等你殺完先。”說著看到他桌上那一大包存在感不小的東西,好奇扒拉開看看:“我去,這麽多零食,你去超市進貨啦?”遊戲結束,季挽這局大獲全勝,摘掉耳機掛脖子上,視線瞥到林雨眠正埋頭扒拉的那包零食,想到什麽,眼裏噙了點笑。“路寂給我買的,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隨便拿。”林雨眠把自己的腦袋從零食堆裏拔出來,側頭看著他:“誰給你買的?”季挽拿起旁邊的杯子喝水,尾音上揚:“路寂買的。”林雨眠瞅著他,半晌靠了一聲,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路神買的就路神買的唄,你這麽得意幹什麽。”季挽挑起眉梢,眼睛裏笑意不減:“有嗎?我很得意嗎。”林雨眠拍拍自己屁股:“就是這裏沒長尾巴,要是長了,你能把它當成螺旋槳轉著上天。”季挽又喝一口水,唇角抿著笑意不說話。林雨眠看他這樣,又問:“好端端的,路神給你買這麽多零食幹什麽。”季挽放下水杯,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稍作停頓,才慢吞吞地說:“沒什麽,就是下午他給我送了粥,我們在宿舍說了會話,本來他已經走了,誰知道過了一會,又迴來敲門,手裏還拎著這麽大一袋零食,說我平時飲食不規律,再像今天這樣餓的時候可以先用零食墊墊,不會餓到胃疼。”說到這裏,不等林雨眠開問,季挽就沉吟著找出了些重點,默了一會,抬眼看向他的室友。“雨眠,路神他,是不是對我還挺好的。”林雨眠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伸手去扯他的小臉,故意齜牙咧嘴:“了不得,您這不是能反應過來嘛。”季挽擋開他的手,半邊臉都被扯紅了一片,又看一眼桌上那袋子零食:“可是,為什麽啊。”路寂是陽大的校園男神,季挽自認自己除了臉長得還可以,其他倒也沒什麽特別出彩,或者能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方,他們一共也才見了幾麵,對彼此的了解應該還隻停留在最膚淺的認知表層,他實在想不出路寂會對他另眼相待的理由。林雨眠坐他桌子上,晃著兩條細白的腿:“可能,是路神喜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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