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季挽：我不是人？林雨眠：……林雨眠：那好吧！你等我！季挽看一眼麵前空空如也的桌幾，上麵除了幾瓶酒就隻有一個玻璃煙灰缸，又低頭給林雨眠補消息。季挽：拿點零食過來，我這桌子幹淨得都能跳廣場舞了林雨眠：[歐了]眾人都在喝酒唱歌，一個人影從不太會引人注意的角落狗狗祟祟地迂迴穿梭過來。林雨眠小心繞了一圈才走到季挽他們這張沙發，懷裏抱著大包小包的零食，輕唿一口氣。“怎麽迴事，明明是同一個空間，怎麽到這邊就覺得空氣一下清新很多啊。”季挽從他胸前抽出一袋牛肉幹，低頭撕開：“是吧，這邊安靜點。”林雨眠點頭，在他旁邊坐下，探著腦袋朝沙發另一頭的路寂那看，看完了，心裏嗷嗷的，一把掐住季挽的胳膊，好以此來表達自己此刻內心的激動和亢奮。季挽把自己的手臂拯救出來，捏一根牛肉幹塞到嘴裏，用眼神警告他。矜持點。林雨眠稍稍坐正身體，咳一聲，將自己略有些扭曲的麵部五官重新排列組合。他也伸手捏一根牛肉幹，湊到季挽耳邊小聲說：“聽那邊的學姐說，路神跟沈景學長是室友，我跟學長認識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季挽卻覺得沒什麽，咬下一塊肉幹，慢吞吞嚼著：“不是說路神之前休學了嗎，既然人不在，學長也沒必要特意跟你提起吧。”林雨眠點點頭：“倒也是。”兩個人你一根我一根，一包牛肉幹很快就被炫光，季挽沒吃夠，又拿起一包撕開。林雨眠在旁邊笑他：“咱們來得好歹是ktv，你要不要去唱首歌啊，別隻一個勁炫零食啊。”季挽還在認真吃，新撕開的這包牛肉幹是五香口味的，越嚼越香，口齒不清地迴答他：“我來這就是吃吃喝喝的，不唱，要唱你自己去吧。”林雨眠搖搖頭，剛好耳邊傳來熟悉的男低音，抬頭看過去，果然是沈景在唱歌。他坐在點歌台前的高腳凳上，長腿撐地，一手拿著話筒，微垂著頭，燈光打在他側臉上，勾出朦朧曖昧的光影，嗓音低啞，深情溫柔。這樣子的沈景顯然很迷人，包間裏的女孩子都捧著臉聽得入迷。林雨眠也很喜歡聽沈景唱歌，跟著節奏搖晃身體，到副歌高潮部分了，還激動得扭頭叫季挽：“季季你快聽，學長這首歌的副歌部分唱得最好了，全是感情，也不缺技巧。”季挽抱著剛撕開的一大桶爆米花，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哦，好好聽。”林雨眠：“……”真是對牛彈琴。沈景一首歌唱完，季挽也差不多快吃撐了，爆米花吃太多，甜得嗓，他想找點喝的。林雨眠看他不吃了，迴頭問他：“怎麽了？”季挽指指喉嚨，伸出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渴。”林雨眠朝桌子上掃一眼：“這裏都是酒，不過喝一點應該也沒事吧？”季挽陷在軟得像棉花的沙發背裏，吃得太飽，人懶洋洋的，半闔下眼皮：“可是我想喝可樂，最好是百事的。”林雨眠嫌他雞毛：“季少爺，你是我爺，出門在外咱們就別這麽挑了，有的喝就行啦。”季挽勉為其難：“那行吧，乖孫。”“去你的，又占我便宜。”林雨眠笑著罵他，還是拿一瓶水蜜桃味的rio給他起開：“我記得你喜歡水蜜桃味道的東西，嚐嚐這個……”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叮”的一聲，包間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穿著製服的美女服務員站在門口麵帶微笑。“打擾一下，606黑桃k包廂，請問是你們點的百事可樂嗎？”第3章 包間裏的人齊齊抬頭朝門口看去。有人先開口：“什麽可樂？送錯了吧。“又有人幫腔：“是啊誰來這裏還喝可樂啊，又沒有小朋友，是酒不香嗎。”“送錯了送錯了，沒人要。”美女服務員笑容尷尬，低頭看了好幾眼打出來的單子，606黑桃k，兩打百事，清清楚楚，完全沒毛病啊。她隻好再次確認：“單子是這樣寫的，真的不是你們包間的哪位帥哥美女點的嗎？”帥哥美女們還是搖頭，場麵尷尬僵持之際，作為今天攢這場局的東道主沈景隻好去跟服務員核實，剛起身，就聽見一道好聽的冷潤嗓音從後方角落傳過來。“我點的。”沈景跟包間裏的人一起迴頭，路寂依然坐在那張黑色沙發裏，一條手臂搭著扶手，眼皮也沒抬一下，神色很淡：“送到這邊來吧。”服務員露出得救的表情，忙推著小車過去。把東西放到桌幾上時，她還忍不住悄悄打量幾眼路寂，包間裏光線不亮，看不太清這人的臉，隻感覺是個腿巨長的帥哥。這包間裏帥哥美女不少，但眼前這位，無論是相貌還是氣場都無疑壁了在場所有人不知道多少倍。可惜這邊光線太弱，實在看不清他的臉，不然不知道會有多驚豔。美女服務員揣著略有些可惜的心情離開了包間。其他人過了一開始的驚詫，好奇朝路寂那邊看了許多次，很快又都三三兩兩繼續熱鬧起來。有幾個人好奇地小聲討論：“怪不得一晚上都沒怎麽見路神喝酒，原來他喜歡喝可樂啊。”“還是百事可樂，救命，我更喜歡可口哎。”“你說我現在去路神那邊要兩罐可樂，他會不會答應啊。”“要罐可樂而已，應該不會拒絕吧，你去試試啊……”比起那些美女學姐們躍躍欲試的小心思，此刻的季挽明顯要更迫切一些，從剛才服務員把可樂放到玻璃桌上時，他的眼睛就一直黏在上麵完全沒有離開過。如果視線可以釋放出光波，這些可樂怕是早就被物理穿透了。可樂還是冰鎮的，罐身上洇出一層氤氳剔透的水霧，隻是看著喉嚨裏就已經開始分泌出津液。季挽沒出息地重重咽了一下。曖昧輕搖的音樂背景聲裏，情歌對唱柔情繾綣，季挽忽地聽到耳邊響起很輕的一聲低笑。太輕了，他一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抬起頭，一罐滾著透明水珠的可樂被遞到他眼前，罐身還透著絲絲涼氣，扣著灌口的手指修長，指骨冷白，像是漂亮溫潤的玉石。季挽看著可樂，默了一會：“給我的？”路寂又把可樂往前遞，嘴角噙著不甚明顯的笑意：“太多了，幫我喝一罐。”季挽這才把可樂接過來，心說誰讓你一下叫兩打，那可不是太多了嗎。轉而又想到這是校園男神在請他喝可樂啊，感覺這人不挺好的嗎，也沒傳聞中的那麽高高在上，不好接近吧。看樣子這些人都是在以貌取人。季挽把拉環摳開，仰頭喝起來，冰涼甘甜的液體浸潤幹渴的喉管，喝得太急，水痕從嘴角溢出，粉色肉感的嘴唇像花瓣一樣被打濕。路寂盯著那裏看了一會，喉結無聲上下滑動，垂下睫毛，默默撇開視線。季挽喝得差不多，冰鎮的碳酸飲料要的就是那股能衝擊顱內神經的爽勁，喝完人都精神地打了個顫，舒服地吐出一口濁氣。緩了一會，才又抬著可樂罐笑著衝路寂晃晃：“謝謝。”季挽眉眼清豔，眼尾趴著一顆緋色小痣，麵無表情時隻覺得清冷疏離，這樣明豔的笑著，又把那顆淚痣襯得靈動奪目，像是三春枝頭灼灼桃花，張揚豔麗得惹眼。路寂看著他的笑臉，眸中的情緒翻湧，輕輕捏緊手裏的酒杯。經過這件事，季挽對路寂的印象無形中又好上許多，慢慢抹去一開始傳聞中給他強行蒙上的冷漠麵紗，他覺得這男神冷是冷了點，但這年頭誰還沒點個性了，更何況人家還長得帥。嗯……是非常帥，帥哥就是要冷，要酷，隻要不強行裝杯，怎麽高冷都不會惹人討厭。這一晚上又吃又喝，季挽雖然覺得還沒夠，但肚子已經開始給他發出“咕嚕”預警，他坐不住了，捂著肚子扭頭小聲跟身旁的林雨眠咬耳朵：“我肚子疼，先去解決一下。”林雨眠受不了他：“讓你吃那麽多牛肉幹，還又喝冰可樂，快去快迴。”季挽肚子叫得更激烈，不好耽擱，貓著腰向門口那邊走。他跑得急，卻不知道從他起身到離開包間，直至清瘦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有一個人的目光始終如影相隨地跟隨著他，直到包間的門重新合上，也久久不願收迴來。“路神，路學長……”依稀聽到耳邊有人的說話聲，並且好像持續了很久，路寂恍惚迴神，抬眸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女生。他用眼神詢問。女生看總算吸引了他的注意，有些激動，抬手將臉邊的頭發撩到耳後，臉紅紅地開口：“路學長好，就是，我不太能喝酒，看你剛才點了很多可樂，能不能分我一罐。”這麽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可樂”，路寂沒經曆過一千，也有過八百次了，沒什麽表情地點了下頭：“可以。”女生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了，還在為跟他說上了話暗自開心，站在旁邊等了一會，卻遲遲等不來路寂給她拿可樂的動作。心裏又是一垮，不無失望地歎了口氣，是她要求太多了，剛才看路寂給那個小學弟親手遞可樂的一幕，還以為男神是心情變好，願意與人交談溝通了，所以才鼓起勇氣過來要可樂。沒想到還是這麽高冷。看路寂已經又低頭刷起手機，明顯一副結束交談的疏離模樣，女生也覺得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彎腰拎了罐可樂，迴到自己的位置。季挽上完號迴到包間，發現剛才唱歌的人都停了下來，大部分人都圍到中間的圓桌玩起了轉酒瓶遊戲。一個個吆五喝六的，把氣氛頂得嗨到不行。林雨眠坐在沈景旁邊，招手讓他過去。季挽也不知怎的，下意識就朝角落裏那張沙發看去，路寂果然還在那裏坐著，單手支頤，側臉鋒利漂亮，低垂的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眼皮半睜不睜，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季挽都不知道這人來這聚會到底幹嘛來的，酒也不喝，歌也不唱，也不是像自己這樣來混吃混喝的，單純下凡來沾染這人間的煙火氣嗎。真是搞不懂。林雨眠還在叫他，一隻手在旁邊的空位上拍得“啪啪”響，引得其他人都朝他這邊看。季挽沒辦法，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