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型是標準的桃花眼,眼尾狹長上挑,直勾勾盯著人時,帶著點挑逗的味道。


    溫若初被他的眼神盯得頭腦空白,小步向後退,有些茫然地問:“還、還說什麽?”


    顧硯深停下腳步,沒搭話。


    一個正常的妻子,或者說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外麵的狐狸精勾引,第一反應不都是質問、生氣嗎?


    而她,什麽反應都沒有。


    好像兩人隻是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也是,如果不是謝玲橫插一腳,她早就屬於別人了。


    莫名的,顧硯深心裏燥得厲害。


    他轉身走迴自己的辦公桌前,拿了幾本文件冊子放在桌上,說:“今天公事太多,你沒什麽事的話小紀送你迴去。”


    “嗯行。”


    他身子撤離,溫若初暗自鬆了口氣,微微迴過神來。


    她看了顧硯深一眼,從早晨開會到現在,肯定很忙吧,那她就不打擾了。


    她放輕步子移動到門口,一推門把手,才注意到自己手裏還拿著保溫盒。


    不知道她吃早飯了嗎。


    溫若初沒想打擾他,折迴去,把保溫盒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靜悄悄的,轉身準備走。


    “那是什麽?”顧硯深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額,我給你帶的早飯,不知道你吃不吃。”


    顧硯深盯著那個小巧的黑色保溫盒看了會兒,放下手裏的文件:“拿過來吧。”


    全程他手裏的文件一直在標題頁,翻都沒翻動一下。


    “哦。”溫若初答應一聲,抱著保溫盒到他麵前。


    沒想到顧硯深接過,直接打開:“剛好開會餓了。”


    “噯——”溫若初想攔但沒攔住。


    她自己廚藝有幾斤幾兩她還是非常清楚的,不想顧硯深當著她的麵品評她做得如何。


    但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好移開目光,幹巴巴地說了句:“可能做得不太好,畢竟比不上黑絲少女更合顧總胃口。”


    一句話,酸得冒泡。


    顧硯深慢條斯理地拆著保溫盒,把裏麵的餐碟一碟一碟拿出來,唇角微微勾起,若有若無地掩飾自己的笑意。


    裏麵是簡單的早點。


    三隻兔子形狀奶香饅頭,一碟糊了的香菇,一碟看起來很生的山藥片,隻有番茄炒蛋做得差強人意。


    但聞起來很酸。


    顧硯深笑意不減,拿起一旁的筷子,戳了戳番茄炒蛋裏麵大塊的番茄。


    “很大一股酸味,聞到沒有?”


    溫若初沒聽懂他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做,有點生疏。”


    “你聽誰說的黑絲少女?”顧硯深用力一下下戳,番茄都被戳成了番茄醬,酸味四下彌漫開來。


    “我親眼看到的,那個漂亮妹妹從你辦公室出來。”


    溫若初實話實說。


    顧硯深卻笑出了聲,喉結輕輕滑動著:“溫軟軟,你吃醋吃得怎麽這麽不坦誠?”


    溫若初:“!?”


    “誰吃醋了?”


    “撒謊可不好,都酸成這樣了。”


    溫若初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語氣和緩下來:“我以為你說的是番茄……”


    “嗯?”顧硯深笑,“番茄可沒有你酸。”


    溫若初:“……”


    “確實是有挺多黑絲少女的,”顧硯深把保溫盒往前一推,站起身朝她走過來,承認得坦蕩,“但都沒成功。”


    他走到溫若初麵前,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邊,刻意壓低聲音:“這麽多年,讓我想得心癢的,就隻有你一個。開心點嗎,顧太太?”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點溫柔,如磨砂一般擦過溫若初的耳朵。


    他的唿吸濕濕熱熱,帶著點癢。


    古龍水的味道,很好聞。


    溫若初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的身子僵直:“顧、顧硯深,我們隻是契約夫妻。”


    一句話,掃了大半的興。


    顧硯深卻笑,抽身離開她的身側:“我清楚得很,但我不允許我顧硯深名義上的妻子有什麽可嫉妒別的女人的。”


    “別人有的我老婆都有。”


    -


    夜色深沉,喬文年迴到家的時候,謝玲蹲在他家門口。


    她身子小小的,垂著頭,整張臉埋在臂彎裏,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獸。


    聽到動靜才抬起頭來,眼睛微眯著適應光線。


    “文年……”她站起身,聲音有些啞。


    “謝小姐怎麽光臨寒舍?”喬文年別開視線,命令自己冷下來,“出事的時候聯係不上人,現在,謝小姐是走錯了吧?”


    他不看她,打開密碼鎖準備進屋。


    “文年。”謝玲卻突然撲上來,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腰不放。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新項目撤資了,公司封殺我,明天一早我的醜聞就會出現在各大媒體頁麵……”


    喬文年歎了口氣,不想聽她說下去:“放手。”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謝玲,你在網上顛倒黑白抹黑若初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她也會一無所有?”


    謝玲惱了:“她一無所有什麽!她有顧硯深!顧硯深對我趕盡殺絕,連遮風避雨的地方都不留給我!”


    “那是你自找的。”


    謝玲的眼淚掉下來:“可是你不想想我,也想想我們的孩子,你想看她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嗎?”


    喬文年冷淡的表情鬆動了一下,他迴過身,堅定地看著謝玲:“打掉這個孩子吧,這些天我會……”


    “打掉孩子?不!不行!那是我的孩子!不能打掉!”一聽要打掉孩子,謝玲像瘋了一樣抱住自己的肚子,“喬文年你有沒有良心!你和我滾床單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有今天!”


    喬文年眉頭皺起:“是誰沒有良心?高中開始我喜歡的隻有溫若初,是你勾引我……”


    “勾引你?”謝玲氣紅了眼,卻突然笑了,哈哈地大笑出聲,“是,是我勾引你,喬文年你真他媽不是男人!”


    喬文年歎氣:“行了,你累了,迴去休息。”


    “哈哈哈你現在想趕人了是吧喬文年?行,那我就把你和溫若初戀愛的時候你怎麽對我發騷的都發給溫若初!讓她看看你喬文年就是個衣冠禽獸!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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