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的婚禮幾乎是完美的,而且事後又得到了林若茵的祝福。唯一的遺憾,就是她最好的朋友梨落因為傷還沒好,人在醫院所以沒能參加。


    忙完了婚禮的事情,蘭陵和瀚海一起到醫院去看望梨落,到了門口的時候,聽見裏麵梨落和秦天正在說著什麽。瀚海輕輕拉住了蘭陵的手,低聲說道:“等等再進去,讓他們夫妻好好聊聊,咱們別打擾。”


    蘭陵和瀚海站在門外,裏麵,秦天正端著一碗粥一勺一勺地喂給梨落。梨落的眼睛一直膠著在秦天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男人也會這麽溫柔細致地對待她。


    “一直看著我幹什麽?”終於發現了梨落的目光,秦天淡淡地問道。


    雖然兩個人結了婚,但是梨落知道,秦天心裏一直都還有蘭陵。他對她說不上不好,但總是禮貌地過分,沒有一家人的感覺。可是自從她這次住院之後,一切似乎都慢慢地變了。可是期待太久,反而不敢相信眼前的幸福,梨落抿了抿嘴唇,忽然問道:“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是因為我受傷了嗎?”


    如果這溫柔隻是因為她受傷了所以同情她,而等到她康複了又要收迴去,那麽她寧可不要。因為得到後又失去的感覺太痛,她寧可從沒得到。


    秦天拿著粥碗的手僵硬了一下,認真地說:“以前我對你不好,我天真地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愛上誰。但是梨落,你知道嗎,那天聽見你出了車禍,我心裏一下子就懵了。當時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我隻是想著,假若你真的有什麽事,那麽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了。”


    “你……看著秦天眼睛裏的認真,梨落不敢置信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傻丫頭,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的意思就是,我已經真正地愛上你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慢慢地愛上了你,隻是我太遲鈍了,一直到現在才發現。”


    他……他在一起這麽久,梨落從來沒聽到他說愛她。她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愛我?”


    “是的。”秦天堅定地迴答道:“我愛你,不是當初對蘭陵的那種一時心動,而是永遠的發自內心的愛。你住院的這些日子,看著你受苦,我就寧可那個受傷的人是我。我現在才發現了這份愛,你是不是覺得太晚了?”


    “不晚!當然不晚!”梨落一下子撲進了秦天的懷裏,這些年,她一直在等這句話。隻要這一生能夠聽到,哪怕是到離開人世的那一天,她都不會覺得晚。她的頭放在秦天的肩膀上,哽咽地泣不成聲:“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無法讓你真正愛上我,沒想到,我竟然這麽快就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一切!不晚,秦天,永遠都不晚……


    “好啦好啦……秦天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道:“一會蘭陵他們要過來了,你再這麽哭下去,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話音沒有落,病房的房門從外麵被推開,瀚海牽著蘭陵的手走進來,笑著說道:“我們已經過來了。”


    梨落連忙從秦天懷裏坐起來,胡亂抹著淚水說道:“你們……們什麽時候來的?都不說一聲!”


    蘭陵笑著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說:“恭喜你終於得到了真愛,我和瀚海真心為你感到高興。”


    梨落抬頭看了一眼秦天,又含羞地低下頭去。她滿臉都是小女人的幸福,此時難得露出這麽嬌羞的神色,低低地迴答:“謝謝。”


    經曆了那麽多波折,瀚海和蘭陵兩個人更加懂得珍惜。結婚之後,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們就生出了第二個男寶寶。


    蘭陵懷著天兒的時候,瀚海沒有機會參與初為人父的喜悅。而這個孩子,卻是在蘭陵和瀚海的共同嗬護下一路長大的。而且他的意義非凡,他身上還承擔著姐姐活下去的希望,這更是讓兩個人無比的重視。


    孩子生出來之後,醫生馬上取了臍帶血拿去檢驗。等待結果的時候,瀚海陪著蘭陵呆在病房裏。旁邊的嬰兒床上是他們剛剛出生的孩子,而蘭天兒也被抱了過來,正趴在嬰兒床邊仔細地盯著弟弟嫩嫩的小臉。


    那種姐弟之間的血源之情讓人感動,感受到蘭陵的緊張,瀚海輕輕攥住了她汗濕的小手,低聲安慰:“你看看他們的感情多好,所以你要相信,咱們的兒子一定會救他的姐姐,天兒一定會沒事的。”


    這一年以來,蘭天兒的病情因為精心的治療,暫時也沒有發展的很快。她雖然比起同齡人要蒼白虛弱一些,但是這孩子一直很堅強,她知道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但是從來沒有害怕過。她說,她堅信自己可以戰勝病魔,陪著爸爸和媽媽一起生活下去。


    蘭陵看著女兒和兒子,再看看身旁一直不離不棄的丈夫,動情地說道:“如果天兒真的可以沒事,那麽我們就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家庭。”


    瀚海攥著她的手握的更緊一些,堅定地說道:“一定會的。”


    時間似乎被無限地拉長了,本來瀚海和醫院打過招唿,那個檢測做的是很快的,可他們還是覺得無比漫長。


    等到一直照顧天兒的醫生滿臉驚喜地打開房門,瀚海幾乎是立刻就彈坐了起來,迎到醫生麵前激動地問道:“怎麽樣?配型合適嗎?合適嗎?”


    蘭陵虛弱地躺在床上無法移動,可是也連忙撐著手臂坐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醫生的臉,生怕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在他們夫妻兩個人的注視下,醫生揚起了手裏的化驗單,驚喜地說道:“合適!完全的合適!我們已經和幾個專家商量過了,馬上就給天兒動手術!”


    專心地看護了天兒這麽久,雖然隻是個外人,但是看到配型合適,醫生也是感到由衷的高興。瀚海和蘭陵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己,瀚海衝過去攥住蘭陵的手,激動地問道:“你聽到了嗎?你聽到醫生的話了嗎?咱們的天兒有救了,咱們一家人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蘭陵眼睛裏含著眼淚,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隻能用力地點點頭,一下子撲進了瀚海的懷裏,無聲痛哭。可是那淚水是甜的,是喜悅和幸福的,更是充滿希望的。


    這一路走過來,他們經曆了太多曲折坎坷,可是終於有了今天,他們還能再苛求什麽呢?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此,他們一家人能夠健康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天兒的手術安排的很快,因為有專家精心討論出的手術方案,手術做的異常順利。幾個月之後,天兒終於走出了醫院的大門,被蘭陵和瀚海送進了她期待已久的學校。


    陽光照得人心裏暖暖的,天兒背著小書包跨進學校的大門,迴過頭對著媽媽和爸爸擺手告別。瀚海抱著他們的兒子,而蘭陵幸福地挽著瀚海的手臂,兩人含笑對女兒搖著手說:“再見寶貝,下課的時候我們一起來接你。”


    一家人的溫馨在陽光下定格成一幅幸福的畫麵。他們知道,這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將他們分開。


    然後抬頭笑笑對李華鑫說自己心裏有分寸。


    頭也不迴的走出了李華鑫的莊園。


    太陽光耀眼刺的左晰想流淚,用手擋了擋,在原地站了一會,讓自己全身充滿太陽的溫暖,迎著太陽勾了勾嘴角,便離開了。


    有人說過,不管一件事的真實到底是怎麽,說的人多了,謠言便成了真的。這便是人們口中說說的人雲亦雲吧,明明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情,卻硬是要掛在嘴邊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一樣。一切隻是因為這都是別人該發生的事,怎麽樣也和自己沒有幹係。


    是啊,現在的左晰就是人們口中的別人了。


    嗬。


    左晰一迴到酒店便開始了她的動作,她找了人幫忙,準備再次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所有的在這個被人們說的荒唐的故事裏的人員都到齊,也不澄清什麽了,就看看他們到底想從這裏看到些什麽,聽到些什麽,挖出些什麽。


    徐帆,冷蕭蕭,冷嘉軒,李華鑫接到左晰打的電話後都同意了。


    左晰在打給冷嘉軒的電話之前,很是躊躇了一會的,想著這些日子他為她所付出做的一些事情,她也不是冷血動物,還是流著溫熱血液的人類而已。左晰之所以能享受這一段時間的平靜,其中很大還是有冷嘉軒的保護,冷嘉軒頻頻出現於各種公開場所將媒體的視線轉移到他的那裏。


    這裏窮兇問左晰的媒體們倒是少了很少,左晰迴酒店的事,也沒有去關注了。


    站在陽台的左晰,白衣飄飄,此時她也不再在乎那些偷拍她的人了,就這樣享受著這一個人孤獨的感覺。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手撫摸著鎏金的欄杆,身子斜靠在上麵仰頭欣賞著夜色。微風拂過她白皙的臉龐。


    迴想著曾經的自己,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自己所舍棄的……


    那條灰色半截裙老套極了。


    那件黑色短外套實在事衣不稱身。


    那個皮包難看極了,為什麽現在還會在自己的衣櫥裏呢。


    還有那個時候的發型,那時的化妝,今天看起來都太糟糕了。可是當時怎麽會認為很漂亮呢。


    就如同那些美好的或者不堪的迴憶,都深深的存在腦海裏。


    沒過兩天,左晰主張的記者招待會在她所住的酒店裏的會議大廳裏召開了。人們所討論的主角們也一一到場。


    記者們也蜂擁而至,頓時整個場地圍的水泄不通。


    待場地裏慢慢安靜下來。


    左晰穿著潔白的鏤空蕾絲裙子,站在了台上,遺世而獨立,笑臉冉冉。絲毫不見被人打擊的樣子,仿佛這些日子裏被人們談論的主角不是她一樣。


    “各位好,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會對我的事情這麽關注,費勁心思想挖出我的那些事,現在,我本人就在這裏,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就盡管問吧,還有我把你們寫的那些傳聞中和我有不純關係的人,和這件事件有關的人都請過來了。我們都在這裏,你們有什麽想好奇的就盡管問吧。”


    說完笑臉盈盈的站在一邊,看著場子裏麵的那些記者們。


    記者們愣了一下,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大家都相互看了看,場麵頓時寂靜了,等了一會兒,有一個人舉手提問了,“唰唰唰”的大家都跟著舉了。


    “左晰小姐,你和你的前男友徐帆是怎麽就成了後來的妹夫關係的,據說冷蕭蕭的懷孕時間是在你和徐帆還在熱戀的時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左小姐,那個神秘的男子是誰,他從冷總裁的手裏搶過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們三人間有怎樣的曖昧。”


    “冷蕭蕭小姐,在作為你曾經的嫂子和你現在的丈夫的戀情,你有什麽想法嗎。”


    “據說您是左晰小姐的上司,請問這項傳聞是否真實。”


    “冷總裁,當初你們離婚是否有什麽隱情。”


    “左小姐……


    他們幾人之前已經被左晰提前告知了,所以在迴答記者問題時沒有絲毫的慌張,有條不紊的迴答著他們的問題,據實而說。當然冷嘉軒做的那些事情在這裏絲毫沒有被提及到。左晰受到的提問是最多的。他們幾個的到還是其次。


    看著記者們對左晰的咄咄相逼,看著左晰額頭隱隱有汗水滴下的樣子。冷嘉軒心裏一陣焦急。恨不得直接衝上去保護住左晰,不再讓她暴露在那些滿含惡意的視線下,但是他知道左晰是不會希望他去那樣做的。


    忽然間,在記者們的提問下,左晰迴答問題越來越犀利,甚至開始反問了起來。


    “這些事情你們倒是比我們當事人自己知道的還清楚,隻是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死死的糾纏在我們身上,前些日子我市爆發了疫病,死亡了數十人,我卻在本市的報紙新聞上沒有看到有關它一絲一毫的報道,我還是從外市耳聞到的。”


    “請問,我們這些事情很有意思嗎,比那些攸關人命的大事還要有意思?!大眾在裏麵的笑料中沉迷,卻絲毫不知道降臨在身邊的危險。”


    “這就是你們這些新聞人眼中所謂的價值。”


    “我的前半生讓你們刨幹淨也無所謂,但是……


    麵對左晰的一句句斥問,那些媒體們沉默了,在左晰的注視下靜靜的一個個離場了,那件事也沒有人再去提及。等到場內的新聞媒體記者們都走光了,堅強的挺立在台上的左晰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一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好在旁邊的冷嘉軒幫浮了一下,馬上鬆開了自己的手,左晰也隻是感謝的眼神略微的掃了過去。


    第二天,報紙周刊上再也沒有有關他們的一絲一毫了。轉而都去報道那條關於疫病的消息了。


    他們也終於迴歸了平靜的生活。


    其實那條消息是冷老爺子告訴的左晰的,政府把那條消息壓的很緊,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告知民眾們。左晰也不知道冷老爺子為什麽要告訴她,但是那條消息始終還是讓她擺脫了這段時間的紛紛擾擾。


    畢竟當初左晰的一走了之,還是傷到了那個老人的心,那麽期望她和冷嘉軒能好好的,那個時候的冷老爺子身體還沒有好,左晰也沒有來得及跟他解釋寫什麽一個人隻身便急匆匆的走了。左晰對於冷老爺子本身是有些些的愧疚的。


    冷嘉軒在這件事結束之後卻終於查到了幕後的操控人是誰,冷嘉軒苦笑道,現在查到了有什麽用,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左晰還是受到了傷害。但是他還是堅持著要知道背後的一切。


    誰也想不到的是,背後的操控者竟然和冷老爺子有關。冷嘉軒壓抑不住頭腦衝動的大腦,直衝衝的闖進了冷家祖宅裏麵。與冷老爺子對峙著,質問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父親,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曾經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左晰她一點錯都沒有,你為什麽……冷嘉軒有些說不下去了,就那樣緊緊的盯著冷老爺子的眼睛,想從那裏麵看出些什麽來。可是,那雙眼裏各種情感交錯,就是沒有一似後悔和愧疚露出來。


    冷嘉軒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冷老爺子。


    冷老爺子看著冷嘉軒這樣有些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這還是冷老爺子第一次看見冷嘉軒在他麵前這麽不理智的時候,沉默了片刻,空氣都似乎變的沉重起來了。


    老爺子開口了:“其實,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事情確實是我挑起來的,我是想你們兩個在輿論的壓力下好好的在一起談談,解開你們兩個之間的心結,但是本以為我一手掌控的局麵在後來脫離了我的計劃,沒想到竟形成了反效果。”接著老爺子低頭輕歎了一聲。


    然後老爺子抬頭也沒有迴避冷嘉軒的眼神,就這樣看著他:“你可認識左晰身邊的那個叫李華鑫的男人。”“認識,品上集團的總裁,集團規模和我們冷家的集團相當,但是終究也隻是二流的,稱不上一流企業。”冷嘉軒有些疑惑的迴答了這個問題。


    老爺子重重的歎了一聲。


    “是啊,二流企業,我們眼中的二流企業,可就是這樣二流企業中的一個總裁把我們玩弄於手掌之間。李家,你可知道除了上京有這麽一個二流家族的李家,在國外還有一個李家麽,在民國戰亂時舉家遷移到英國和英國皇室有聯姻關係的現在的低調貴族李家嗎?”“那個李家?”老爺子看了冷嘉軒一眼後便不再看他,視線盯著牆上的一幅名家的油畫,“對,就時那個李家,李華鑫是他們家族這一代的繼承人,在我把那件事挑了開頭之後,他便摻了進來,我再怎麽迴轉也無能為力了,事情後來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剛開始我也在納悶怎麽就脫離了我的控製呢。他故意露出了馬腳讓我查到了他。”


    “隨後我們見了一麵,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的那個好媳婦啊,當初左晰離開的時候,宣布離婚,可是你們就壓根沒有辦離婚手續,你以為老爺子我不知道,他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我向你施壓讓你趕緊把離婚手續辦理齊全了。”


    冷嘉軒艱難的說了:“他……老爺子接下去說了下去,“我當然沒有答應,一直在後麵抗衡著,所以事情便變的越來越激烈,直到一次,我將你們兩個以前的那些事說給了他聽,帶他去看了以前你們住在一起的房子,他看過了左晰的房間後,出來便跟我說,他放棄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他事因為什麽原因放棄的,但是,也就隨他去了,你們好才是好的,於是事件就這樣結束了。左晰知道的那條消息其實是李華鑫透露給我的,通過我的口轉訴到左晰那裏的。”冷老爺子說完後,閉了眼睛。“好了,今天我就隻說這些了,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吧,我累了。”然後也沒有管待在大廳裏的冷嘉軒,自己轉身離去了。


    待在大廳裏的冷嘉軒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麽的不堪一擊,被人赤裸裸的玩弄於手掌之間。轉念想了一想,隨即衝出了大廳。


    他要去找左晰,他要和左晰在一起,不管怎樣,他隻是想和左晰在一起。


    [尋找自我和自信,原來也有一個過程。一生之中,我們買過許多衣服,有些印象深刻,有些已經忘記了。每一件衣服,都是當時的自我,組成了過去,也改變著將來。最初的幾件衣服,雖然不堪迴首,卻在記憶裏悠長。]他記得,曾經的那個他們最幸福的時候,他在陪左晰逛街的時候,左晰自信的笑著對他說出這番話,隨後便被衣服籠罩了。


    他記得,他什麽都記得。


    左晰的笑,左晰的哭。


    左晰的手,左晰的臉。


    左晰的快樂,左晰的痛苦。


    左晰的……


    那些他們的一起經曆的所有。


    待他歡喜的跑到左晰那裏的時候,卻看見。


    溫暖的陽光灑在街角的那對男女身上,相擁的兩人,點點光芒,多麽刺眼。俊秀的男子,溫婉的女子,女子柔美的側臉掛著燦爛的笑容讓冷嘉軒的心理一陣一陣的抽動。


    腳步慢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頓時也失落了。


    緊緊相擁的兩人也漸漸分開了,左晰看到靠近的冷嘉軒很是欣喜。隔著一段距離就喊了冷嘉軒過來。


    冷嘉軒滿口的苦澀,想要開口祝福他們幸福,那句話卻始終也說不出口。


    反倒是左晰一臉燦爛的對著冷嘉軒說:“我願意。”說著便朝他眨了眨眼。


    什麽,“我願意”,什麽……嘉軒呆愣愣的呆在了原地,被左晰這突然的一下,整個人都蒙住了。


    左晰看著冷嘉軒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露出這種呆愣愣的表情,“噗”的一下笑了出來,然後抱著冷嘉軒在他的耳旁甜蜜的說:“前幾天,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迴答你,我願意,我再說一遍,我願意。”左晰大聲的在冷嘉軒的旁邊說:“我願意。”


    什麽,前幾天,我問了什麽問題。對,我問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對,就是這個問題。這下呆愣愣的冷嘉軒刺反映過來。然後把左晰一下子抱起來不停的轉著圈圈。左晰害怕的一個勁尖叫,“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什麽的。“冷嘉軒充耳不聞就一個勁的在那裏樂的轉著圈圈。


    李華鑫在旁邊溫柔的看著他們的幸福,笑著,可是那笑容裏的苦澀誰人能懂。


    繁華的大街上,一對衣著鮮麗的男女肆意的轉著圈放聲的大笑著,也不管周圍人怪異的眼光。那麽的歡樂。


    他們的旁邊另一個充滿溫柔氣息男子,靜靜的看著他們,嘴角含笑。


    迴到人生的某個階段,不是要修補一些什麽,隻是想重溫一種快樂。隔了年月的距離,從前的場景都在迴憶的聚光燈下變成五彩幻影。我沒迴去,也迴不去了。我們都知道,這隻是一種懷舊的感情,隻能遠觀。


    李華鑫迴憶著那兩年中和左晰經曆過的點點滴滴,自己曾經憧憬過的幻想,此時全部化成了美麗的泡沫,在空中投射出五彩斑斕,緩緩上升,上升,最後,破裂,消失……


    愛情從來就不論勝負,它是一個過程而已,無所謂得失……


    左晰和冷嘉軒又熱鬧的辦了一次盛大的婚禮。


    再一次甜蜜的宣誓。


    這一次他們終於都拋開了所有在一起結合了。


    冷老爺子也滿足了自己的心願在一旁抑製不住的喜色,臉色紅潤的,身體都更精神了;冷蕭蕭和徐帆牽著他們的小寶貝,相互一笑,然後滿臉笑意的看著那一對新人;莫爽拉著她的丈夫湯慕在餐桌上不顧形象的大吃中,一點心思都沒有分給台上的那兩隊新人。


    宴會入口處的一個優雅的男人看完了整個婚禮儀式後磨磨的轉身走了。


    後來,左晰跟冷嘉軒說,那天是李華鑫勸她和你在一起;那天李華鑫說要出國了,家裏有事情還等著他處理。


    他說,冷嘉軒是個好人,他是愛你的,或許比我更愛你。


    他說,我走了,祝福你們。


    他說,他要是對你不好,我會把你搶迴來的。


    他說……


    他那天說了很多。


    很久以後,冷嘉軒聽見左晰提起李華鑫的時候還是會吃醋。然後左晰就會調戲他。


    很久以後,他們都老了。


    很久以後,或許誰都不記得了,曾經有那樣一個男人苦戀著一個女人。他想把心裏的那個“我愛你”拿走,可是拿的走嗎?拿的走的,便不是愛。


    就是因為拿不走,心裏才會那麽苦。


    我對你的愛,不是一種想法,而是血肉感情,是不容易拿走的。一旦要拿走,也是血肉模糊的。要很久很久之後才可以複原。


    那天,他進了她的房間,看到了她寫給另一個他的信,一字一句的看著,他發現,她對於另一個他的愛,是那麽的刻骨銘心,是他無論付出什麽,即使是所有也得不到的,硬是強求反而會更痛苦,所以,他,放棄了。


    但是還是有遺憾。


    遺憾是你不可以盡情的去愛一個人。


    遺憾是迴憶裏的日子比現實更美好。


    遺憾是你無法對你所愛的人全然坦白。


    遺憾是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無法不去占有。


    但是,我們知道,世上的大多數的故事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這些人,那些人。這些事,那些事,世上的萬千種種,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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