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覆滅的原因是不是為了不想讓我的存在公諸於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皇上一定不想有人知道這些秘密。」說著杜綺玉頓時麵無血色,有如驚弓之鳥般的跳起來,激動得緊抓住上官擎宇叫道:「你們不能跟皇上提這件事,不可以!」


    「你別胡思亂想,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上官擎宇起身將她拉進懷裏,安撫她道。


    杜綺玉用力的搖頭,一張麵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害怕,她著急又慌亂的在他懷裏掙紮的叫道:「不行,不可以,我不能害了你、害了上官家所有的人!前世我已經害了杜家了,今生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再害你們,絕對不可以!」


    「綺玉,你冷靜點,絕不會有你說的那種事。」


    她卻對他用力的搖頭道:「你不懂,不懂所有我認識、會關心我、能讓我依靠的人都死了,獨留我一個人在世上那是什麽感覺。我不要你們任何一個人因我而死,我不要,不可以……」


    她說著說著,哭得淚如雨下,傷心欲絕,讓上官擎宇心疼不已的將她緊抱,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杜綺玉瞬間渾身一僵的忘了哭泣與一切,但他卻沒有因此而停下親吻的舉動,從臉頰到眼睛,從左邊到右邊,從上到下到覆上她的雙唇,從輕吻到深入到將她整個人都席卷。


    不知過了多久,他抵著她的額頭,沙啞的出聲問道:「冷靜下來了嗎?」


    杜綺玉眨了眨眼,慢慢地迴過神來,然後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出來見人。他們都還沒訂親,他怎麽能……他們怎麽能、怎麽能做出剛才那樣的事?


    「別再胡思亂想了,隻要相信我,將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就行,好嗎?」他柔聲的對她說。


    她想點頭卻因頭仍被他抵著而動彈不得,隻能開口答道:「好。」一頓後又細聲道:「你先放開我好嗎?」


    「你在害羞嗎?」他像是突然發現新大陸般的問她。


    「你先放開我,這樣被人撞見不好。」她紅著臉,小聲的掙紮道。


    「哎,還真是害羞耶,我以為該害羞的人是我,畢竟這可是本少爺的初吻喔,你知道嗎?」他逗她,突然不想就這麽快的放開她。這樣擁抱著她的感覺好好,好心安。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她的臉瞬間變得更加通紅。


    「這可是貨真假實的實話,絕不是胡說。」他義正詞嚴的說道:「所以你可要對我負責到底,不管皇上對你的存在有何反應,你都不可以找任何借口想要離開我,要離開也得帶著我一起離開,知道嗎?」他說得半真半假,但近距離凝望她的深邃雙眼卻是認真而嚴肅的,好像真怕她會拋下他離開一樣。


    「上官擎宇……」杜綺玉才停止一會兒的淚水再度溢滿眼眶,她哽咽的開口卻不知該對他說什麽。


    「別哭,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他伸手抹去她溢出眼眶的淚水,柔聲對她說:「咱們還要一起幸福到老,記得嗎?」


    「嗯。」她哽咽的點頭應道,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


    抹不完她不斷掉落的淚水,上官擎宇隻能歎息的將她擁進懷裏,讓她的淚水灼疼他的心。


    他告訴她,「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現在想再多擔心再多也沒用,因為自從李公公見過你之後,你的存在就已經不再是個秘密,而皇上說不定早已聽聞這件事,現今正等咱們上官家主動進宮稟報此事。所以祖父明天進宮之事是勢在必行,咱們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等候結果了。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從此刻到永遠。」


    時間走得既快又慢。


    快的是才一眨眼就到了隔天,慢的是從上官太師與上官名皓父子倆一起出門進宮之後,杜綺玉便感覺每一刻都像度日如年。


    「紫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巳時三刻。」紫衣答道,一頓忍不住又說:「姑娘,一刻鍾前您才問過奴婢這個問題,您沒事吧?」


    「沒事。」杜綺玉搖頭道,卻坐立難安的走過來又走過去,看得紫衣頭都要暈了。


    「姑娘,您真的沒事嗎?」紫衣忍不住再次確認。


    杜綺玉倏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深唿吸了一口氣之後,轉頭對紫衣說:「我想出府到外頭走一走,紫衣,你有辦法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帶我出府嗎?」


    紫衣露出為難的表情。「姑娘,您想去哪兒可以跟二少爺說,二少爺一定都會帶您去的。」隨即又坦白道:「其實二少爺昨日特別交代過奴婢,今日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在姑娘身邊,絕對不能讓姑娘離開這蓮花池別院。」


    杜綺玉聞言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他還在擔心我會離開嗎?我能去哪兒呢?」


    「姑娘?」


    杜綺玉搖了搖頭,「走吧,不能離開別院去竹亭總行吧?」說完她徑自舉步往外走,不料卻在半路上遇見正朝她住所走來的上官擎宇,他身後還跟著一名仆婦。


    杜綺玉並未對他身後的仆婦有過多的注目,因為那人就是仆人低頭斂目的姿態,更因為此刻的她根本就沒心情去注意無關緊要的旁人,直到上官擎宇在看見她後率先停下腳步,對她微笑,側身道:「綺玉,看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她聞言先是一愣,才將目光移向跟隨他而來的那個人,而那人也在此時抬起頭來看向她,有些遲疑的朝她出聲喚道:「綺玉。」


    她瞬間淚如雨下,不由自主的拔腿就朝那人飛奔而去,直接撲進那人懷裏,緊緊抱著哭喊道:「娘,娘,娘。」是娘,嗚嗚……是娘。


    周氏同樣潸然淚下,前來時一路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了地。她真的很害怕綺玉不再認她,甚至變得敵視她、恨她,畢竟那孩子的真實身分是如此的高貴,而他們夫妻倆卻是如此低賤。可是從今以後她再也不必擔心害怕了,因為女兒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之後還願意喚她娘,這就夠了,真的。


    「娘,您怎會到這兒來,爹呢?」杜綺玉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從娘的懷中抬起頭來嗄啞的問。


    「你爹被人帶走了,說是皇上召見。」周氏一邊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迴答女兒的問題。


    「什麽?!」杜綺玉震愕得瞠大淚眼,倏然轉頭看向一旁的上官擎宇。


    「是祖父和父親私下做的決定,我也是在昨晚才知道他們之前便派人去了秦嶺接你爹和你娘。」上官擎宇苦笑道:「他們會選擇今日進宮麵聖,就是為了等你爹到來。」


    「老太爺和伯父他們到底想做什麽?」杜綺玉麵無血色的抖著聲問道。


    「放心,不會讓你爹受到傷害的。」上官擎宇安撫她,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後道:「咱們迴屋裏再說。」


    杜綺玉也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按捺住著急的心點頭,一行人又往迴走到她的居所去。


    待紫衣被遣到外頭,屋內三人都坐下來之後,上官擎宇這才不疾不徐的繼續迴答杜綺玉先前的問題。


    他說:「你爹是當年事件唯一幸存的目擊者,祖父擔心皇上會想召見他親自詢問當年的事,這才有備無患的將你爹娘一起從秦嶺那邊接過來。你爹現在應該待在宮門外等候召見,但皇上會不會召見他卻是不得而知,之後則會隨祖父他們一起迴來。」


    「皇上會不會怪爹對我的事隱匿不報而降罪?」杜綺玉隻想知道這個。


    「這……應該不會吧。」上官擎宇不確定的答道,畢竟君心難測。


    杜綺玉麵無血色,惶惶不安的起身道:「我要去找我爹。」


    「綺玉。」上官擎宇伸手將她拉住,「祖父和父親不會讓你爹有事的,他們親口向我保證過。」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爹那裏。」她搖頭道。


    「綺玉,你爹他不會有事的。」一旁的周氏意外的開口勸慰道:「他等這天都已經等了十五年了,即便真的有什麽事,那也是求仁得仁。」


    「娘?」杜綺玉愕然的轉頭看向她。


    「你爹一直對三老爺的死感到憤恨不平,對必須帶著你隱姓埋名、忍辱偷生而感到抱歉,本以為今生再也沒辦法替三老爺出口氣、讓你認祖歸宗恢複尊貴的身分,既然如今事情是再也瞞不住了,他也不想再顧慮那麽多,隻要你能好好的,他怎麽樣都沒關係。」


    「娘……」


    「所以,你爹他剛剛是笑著與我道別的,他說,如果他真有個萬一迴不來的話,也別替他難過,因為他至少已經盡力了,死後不會沒臉去見三老爺。」周氏笑著流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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